“是,明日朝堂上可要讨論?
”褚懷衍問。
建章帝皺了皺眉,“不用讨論,明日直接宣旨就是了,讓他們讨論還不知道要讨論到什麼時候呢。
”
“抄了定國公府後,國庫已經充盈了。
”說到這裡建章帝眼中諷刺一閃而過,真是沒想到定國公居然這麼有錢,比他這個當皇帝的還富裕。
“朕還等出兵匈奴呢,讓他們這一讨論,憑白耽誤事。
”建章帝一臉嫌棄。
“是,兒臣知道該怎麼做了。
”褚懷衍點點頭,“既如此,兒臣就先告退了,不打擾父皇休息了。
”
“去吧。
”建章帝擺擺手說。
……
第二日朝堂上大臣們本來就定國公曹松的事情争論不休,定國公一案如今證據确鑿,自然不會有人站出來為他求情。
他們争論的是該如何處置他,他手中的那些權利又該如何瓜分。
建章帝高座龍椅之上優哉遊哉地看着他的這些大臣們争得臉紅脖子粗的,等他們終于停下來不争請他聖裁的時候。
建章帝給了太子一個眼神,太子拿出聖旨上前一步,“衆愛卿聽旨。
”
大殿裡的大臣們看到這一幕都愣住了,不過他們很快就反應過來了,齊刷刷地跪倒在地上。
雖然他們跪下了,但這并不妨礙他們暗中傳遞眼神。
“宋大人,陛下這是什麼意思?
”光祿寺大夫蔣經偏頭看向宋遠道。
宋遠道看他這幅不淡定的樣子,眉心微蹙,“禁言。
”說完之後,他便轉回頭去,老老實實地跪着。
同樣的情形在大殿裡發生的不止一處。
事關刑部,出事的定國公又是他們平陽侯府的敵人,司雲瀾對定國公的審判自然也是十分上心的。
剛才争鬧不休的不止有守舊派和革新派,還有世家和寒門,一鲸落萬物生,定國公的落敗讓他的位置空了出來,要知道先頭他可是正受陛下重用,他的位置,那可是很難讓人不觊觎的。
但他們那副迫不及待的模樣還真是讓他這個外放回來的“土包子”大開眼界,他真的沒想到他有朝一日會在大徵朝堂上看到他們像瘋婦吵架一般吵得臉紅脖子粗的模樣。
真的是活的久了什麼都能看到。
在看到太子拿出聖旨來後,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很快便反應過來了,跪着的他,面朝地闆,面上難掩笑意,看來還是陛下棋高一着啊。
褚懷衍看着底下跪着的大臣,那些小動作他看的一清二楚,他清清嗓,展開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定國公曹松溝通賊寇,貪贓枉法,沁竹難書,如今人證物證俱全,判全家抄斬,秋後處斬,欽此。
”
這就殺了,司雲瀾有些恍惚。
“陛下聖明。
”底下山呼。
定國公犯得本就是抄家滅族的大罪沒有滅九族都是陛下看在他祖先為大徵盡忠的份上了。
朝臣們才不在意定國公的死活,他們在意的是定國公死後,他的權利能否劃到自己這一方來。
“起來吧。
”建章帝把他們的小心思看的十分透徹,“曹松之前所轄的一應事宜就先交給太子管着吧。
”
“是,兒臣……”
“且慢。
”
褚懷衍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蔣經打斷了,隻見他一臉嚴肅地站了出來。
“陛下,臣以為此事不妥,太子殿下日理萬機,怎麼能讓這些小事影響殿下呢,還是另擇一人來負責比較好。
”
看着出頭的蔣經,褚懷衍眼睛微眯,什麼都沒有說。
司雲瀾聽到他的話眉頭一挑,這話說的到底是為太子好還是為自己好他自己心裡清楚。
司雲瀾的感觸就是這人不聰明。
有道是請打出頭鳥,這蔣經身為光祿寺大夫怎麼還這麼沖動。
司雲瀾想不明白的那是因為他剛剛回京,對朝中的事情并不十分熟悉,光祿寺主要負責日常的祭享、宴勞、酒醴、膳羞之事,算是一個十分有油水的地方。
本來光祿寺的采買應該由光祿寺負責,但是先前因為一些原因光祿寺的采買一直由定國公負責,曹松這次出事了,他自然是盼着盡快将采買權收歸自己手中。
雖然光祿寺的油水多,但油水最多的還要數采買。
除了新進官員和剛剛回京的司雲瀾,其他人都看明白了蔣經的這番把戲。
這個肥差想要的自然不止他一個,但現在最重要的是同他一起說服陛下放棄讓太子兼任的事,太子向來是偏心革新一派的。
這采買之責要真落到他手裡,那他們可就一點兒都沾不到了。
“陛下,臣也贊同蔣大人的意思,太子每天日理萬機,這點兒小事就别麻煩太子殿下了。
”戶部尚書吳大人認為這事交給他們戶部來說最好了。
他們光祿寺每次都要從他們戶部撥銀子,還得倒兩遍手,多麻煩啊。
聽吳大人這麼說,蔣經面色不好地瞪了他一眼,他自然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他沒想到他們兩個同盟會在這件事情上反目。
吳大人:同盟不同盟的,他是一個利益至上的人,在說了都是同盟,誰來不一樣啊。
“臣附議。
”
“臣附議。
”
宋遠道一派紛紛出聲附和,不論他們兩個誰勝誰負,他們都是赢了。
“諸位愛卿言之有理,既然如此……”建章帝沉吟了一下說。
蔣經和吳康等人聞言一臉期待地看着建章帝。
“既然如此就先由太子暫為掌管,太子啊,你盡快找到一位合适的人來接替你的位置。
”
“是,兒臣遵旨。
”
蔣經和吳康誰都沒想到陛下會來這麼一個大喘氣,宋遠道一派的人聞言面色也不是很好看,陛下這話的意思不就是把這件事全權交給了太子,到時候太子肯定會指派一位他想指派的人。
這對他們很不利,太子明顯更喜歡革新派的人,在官員的任命也更願意選擇沒有派系的,畢竟這樣的人才更忠誠。
但這對他們來說十分不利,他們沒有多大的壞心,這是更注重自己的利益罷了。
但他們這位未來的儲君顯然不會允許他們這麼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