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甯不知道她們在想什麼,也不在乎她們在想什麼。
她在這耽誤了這麼長的事情,已經不想再浪費下去了,“宋顔卿,你不用在我面前裝模作樣扮可憐。
你這幅伎倆也就偏偏趙如蘭這麼蠢貨,還是你以為我會相信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這位好姐妹做的,和你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
聽見司甯這麼直白地把事情剖露出來思,宋顔卿雖然不是沒有預料,但心下還是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她很快便反應過來,有些無奈地看向司甯,“郡主,想必你一定是聽到外界的那些閑言碎語了,我同師兄真的就隻是師兄妹的關系,再無其他。
”
二樓豎着耳朵聽女客們一聽到這兒,眼睛齊刷刷地都亮了,原來是因為這事兒啊!
司甯她們背後桌子上的馮倩聞言撇了撇嘴,這宋顔卿真是越來越虛僞了,也不怪長樂郡主說她“會說話”
她這話裡話外不就是想說長樂郡主這麼做是因為嫉妒吃醋故意找她的茬嘛,打量誰看不出來她這些小伎倆的。
但是,還真有人看不出來她的小伎倆。
嗯,還不止一個。
因為習武的原因,司甯的五感其實較常人來說是比較靈敏的,所以宋顔卿的話音剛落,她便聽見有人在小聲議論。
二樓的人自打她一上來便悄默着關注着她們這裡,司甯是一早就知道的,隻是她并不在意罷了,又或者說她就是故意的。
既然她們這麼喜歡用造謠,那她也讓她們常常被造謠的感覺。
在宋顔卿來之前一切也确實按照她設想的方向走的,不過現在,宋顔卿不過說了幾句話,她們就開始動搖了,倒是讓司甯沒想到。
不過也不意外就是了。
司甯環視了一眼二樓,那些悄咪咪地盯着這片的貴女們不少都因為躲閃不及剛好裝上司甯的眸子,隻能尴尬地低下頭。
偷聽别人談話總歸是讓人臉紅的,司甯看着她們這幅慫樣,笑了。
“宋顔卿,你今日也不必在這裡裝模作樣,看見你的好姐妹為了你落得現在這個模樣,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司甯看着抱着宋顔卿,猶如抱着救命稻草一般的趙如蘭輕嗤一聲。
這趙如蘭委實不算聰明,這都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呢。
趙如蘭聽見司甯這麼抱着宋顔卿的手一抖,好似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她擡頭眼含淚水,鼻頭泛紅地看着宋顔卿。
“顔卿,救我!
”
剛才的事情簡直給她落下了心理陰影,她現在聽見司甯的聲音都忍不住發抖。
宋顔卿安撫地拍了拍她,皺着眉毛,一臉不贊同地看着司甯,“郡主,臣女剛才已經說了同師兄再無關系可能,郡主為什麼還是不肯放過如蘭呢。
”
宋顔卿這番話說的那真是讓司甯恨不得給她鼓掌,她這答非所問的樣子可做的真自然。
“師兄?
”司甯冷哼一聲,“李肅都不認你爹了,你哪來的師兄?
憑你臉大嗎?
”
“噗嗤——”
“咳咳咳——”
“咳咳——”
“哈——咳——”
司甯的話音一落,二樓便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咳嗽聲,不少人咳地連眼淚都出來了。
宋顔卿聞言,臉色變的難看的,司甯卻看的起勁,她之前一直都跟帶着假面似的,現在倒是顯得真實了些。
宋顔卿藏在寬大衣袖裡的手緊緊攥緊,因為用力的原因,指甲陷進肉裡,沾染了紅梅。
手心裡傳來的痛意讓她穩住了心神,她像是受了什麼的打擊一樣,面色蒼白地看着司甯,“郡主說的是的,是臣女逾越了。
郡主怎麼對臣女都可以的,臣女隻求郡主放過如蘭。
”
司甯看着事到如今了還忙着給自己挖坑的宋顔卿,笑了,先是輕聲笑,然後是大笑,笑的前仰後合的。
一旁的露珠看着她這副樣子都吓到的,周圍的人看着司甯這幅模樣也都一頭霧水。
宋顔卿面上倒是沒有什麼變化,隻是低垂着頭,一副可憐模樣。
司甯捂着笑疼地獨自,單手拭去眼角笑出的淚水,“宋顔卿呀,宋顔卿,我可真是低估了你。
”
“郡主這話什麼意思,臣女不明白。
”
“不明白?
”司甯臉上的笑意倏然消失,她冷着一張臉看着宋顔卿,“外邊謠言說我什麼我從來不在乎。
但你千不該萬不該碰我的家人。
宋顔卿,我以前真的小看你了,就你這手讓人替你賣命,事後還讓人對你感恩戴德的手段真是厲害啊。
”
司甯說着看了一眼聞言身子僵住的趙如蘭,“你是不是以為所有的事情都是趙如蘭這個蠢貨辦的,我就拿你沒辦法?
”
宋顔卿低垂的眸子裡閃過一抹不屑,她就是這麼響的,她又能怎樣?
從始至終,她的手可都是幹幹淨淨的。
趙如蘭雖然沒有相信司甯的話,她在心裡告訴自己,顔卿待自己那麼好,自己不應該懷疑她的,這般想着她抱着宋顔卿的手不有微微用力,好似這樣就能從她身上汲取信心一樣。
但在她的心底深處還是因為司甯的話而産生了細小的動搖,就像是埋下了一枚小小的懷疑的種子。
趙如蘭的心慌了,她本想擡頭看一眼宋顔卿,卻偏偏撞進她那滿含不屑的眼神裡。
她身形一頓,倏地地下了頭,顔卿怎麼會有那樣的表情。
在趙如蘭的心目中,宋顔卿一直都是聖潔無瑕,家世好、長相好,性子好,對她好,哪哪都好的存在。
但她剛才的表情卻告訴她,她并非自己以為的那樣,當一個想象幻滅以後,人就不憚于用最壞的猜想去揣測她。
此刻的趙如蘭就是如此,她心中的那枚小小的種子汲取着她的猜想,迅猛地發展,茁壯地成長,很快便長成了參天大樹。
她緊緊抱着宋顔卿的手微微松開,整個人陷入了一種自我懷疑。
如果長樂郡主說的都是真的,那她不就是一個笑話嗎?
但此刻在場的人并沒有人在意她是怎麼想的,因為她們壓根兒都沒有把視線放在她這枚棄子身上。
司甯起身,直接拽住宋顔卿的衣襟就拉向自己,就像剛才拽趙如蘭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