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兒的自然都是想要旁聽的,李肅這麼一招呼,人便烏泱泱的進了刑部。
不過敢來着的大都是官職在朝中不上不下的官員,畢竟品階高的官員自持身份不會來,品階低的官員因為品階低不敢來。
景雲接下了審問荷花的事情,為了今日審問蔣銘的事情,景雲昨夜連夜提審的荷花,等審完都已經過了午夜了,他昨天便歇在刑部了。
因為記挂着今天要審問蔣銘的事情,他一大早便起來,把所有有關蔣銘的口供都整理好,準備等主子來了便交給他。
所以一聽到衙役說李尚書來了,他便出來迎接,但讓他沒想到的是來的不止是主子一個人,主子身邊還跟着五六個官員。
他愣了一下,難道是陛下讓三法司一同審案?
可是不對啊,這幾位大臣好像也不都是三法司的吧,那邊那位大臣他怎麼記得好像是戶部的,還有那位,應該是禮部的吧?
李肅沒有理會的景雲眼中那明晃晃的疑問,一邊走一邊吩咐他,“景雲,你去一趟太子府,就說馬上就要審問蔣銘了,請太子過來壓陣。
”
“是,屬下這就去。
”景雲說完便抓緊時間去了。
留在原地的大臣們都愣住了,他們都被李肅這一手給鎮住了。
他們今天本來就不是為了湊熱鬧的,多是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想要第一時間知道關于蔣銘的審問結果。
其實他們來之前就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了,畢竟雖然李肅有時候看上去挺溫和的,但誰也不會認為一個年紀輕輕就能穩坐刑部尚書的他是個好說話的人。
但出乎他們意料的是,李肅在知道他們來此的原因之後并沒有拒絕他們,他們心中不免有些洋洋得意,覺得李肅到底是懂事,年輕人嘛,就應該懂得尊重前輩嘛。
但誰也沒想到,他居然還有這一出。
就在他們得意洋洋的時候,他突然讓人去請太子,他們這些小伎倆在他面前耍耍,不成也就不成了。
但要是讓他們在太子面前耍這個心眼,那他們可不敢。
畢竟他們和李肅是同僚,但是太子不是啊,太子現在是少主子,以後是主子,他們以後還都得在太子手底下做事呢,自然不好給太子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
所以景雲一走,他們便紛紛攔住李肅。
“李大人啊,我突然想了一下,審問蔣銘這樣的大事,我還是不打擾了,免得影響你們。
”
“沒錯,剛才是我們想錯了,給你添麻煩了。
”
“可是諸位大人剛才不是還想……”李肅微蹙着眉,似有些不解。
但在場的人可不覺得他是真的不知道他們為何這般,他們不由在心裡罵他,李肅這小子,擱着跟他們裝傻呢,當他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讓人去請太子啊。
但這明顯是明謀,他們就算知道也不能說出來的。
他們也沒法說啊,怎麼他能做臣子的能來,太子難道反而不能來了嗎?
“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那什麼,李大人啊,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公務要處理,就不打擾了啊。
”他說着便轉身朝外走,一邊走還一邊說,“留步,不用送了。
”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告辭,不等李肅回答便一哄而散。
李肅看着突然變得空曠的院子,嘴角微微揚起,轉身說道,“走吧。
”
“是。
”松柏看完這一出,更加佩服主子,看來他要學的還有很多。
去請太子來一同陪審并非是李肅為了把他們趕走,心血來潮想的,而是他本來就是這麼計劃的。
蔣銘的身份特殊,所犯的事也事關重大,肯定是要有一個身份地位都高的人來陪審,這個人太子來做剛剛好。
畢竟這蔣銘的身份是前朝皇子,雖然是前朝,但好歹也是個皇族,總要給幾分面子的。
很快太子便到了,太子同李肅寒暄了幾句,便被李肅請去了大堂。
“太子,請上坐。
”李肅說。
太子搖了搖頭,坐在李肅左側,“不用,今日你是主審,孤坐這裡即可。
”
李肅看着太子已經落座,便沒有再做推辭,順從地坐在上手,看着大堂裡已經準備好的衙役,他拿起驚堂木在桌上一拍,“升堂。
”
“威——武——”
“帶蔣銘。
”李嚴嚴肅地說。
很快蔣銘便被衙役們給帶上來了,他穿着囚衣,手上、腳上都帶着鐐铐,發絲淩亂,面如菜色,顯然這段日子過得并不好。
因為腳上帶着鐐铐的原因,蔣銘走的很慢,他沒走一步,鎖鍊便會在地上摩擦一聲,聲音難聽地很。
等他終于站到中間位置之後,便沒再動了,他擡頭陰狠地看了一眼李肅。
在注意到他左側的太子後,初時他的表情還沒有什麼變化,但看清他衣服上繡着的四爪蟒後,他的表情一變,眼中帶着嫉恨與仇視。
明明都是皇子,憑什麼自己和他的境遇天差地别,這一切讓他怎麼可能不嫉恨。
不過不論是李肅還是太子都沒有把他放在眼裡就是了,畢竟他都已經是階下之囚了,有什麼好怕的。
見蔣銘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不動,他身後的衙役略有些不耐煩地推了他一下,“還不快跪下!
”
蔣銘沒有理會那命衙役,而是收回視線,仰着脖子看着李肅,“你算什麼東西,不過是他們褚氏的家臣罷了,憑你也敢讓孤給你下跪?
”
衙役聽到蔣銘這番話,擡頭看了眼李肅和太子的臉色,見他和太子的面上都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這才松了一口氣。
他又推了一把蔣銘,蔣銘沒有防備,差點兒便他推了一個踉跄。
“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你怎麼那麼多話!
”
這個衙役看着蔣銘這幅模樣覺得他這人腦子肯定是不好,都說落毛的鳳凰不如雞,他一個前朝餘孽如今被抓了,不說夾着尾巴做人就算了,還敢這麼嚣張,這是不想活了啊。
“好了。
”李肅揮手示意衙役退下,“蔣銘是吧,你說的也沒錯,本官不過是一個褚氏家臣,哪裡能讓你一個前朝皇族卑躬屈膝。
”
蔣·前朝皇族·銘:……
“撲哧——”
“咳咳,不好意思,李大人繼續。
”太子沒忍住笑出了聲,還是李肅行啊,殺人誅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