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泉裡飄着侍女準備好點的圓形的木托,上面斜放着一隻紅梅,并一碟糕點,一壺清茶。
“冬日裡泡溫泉可真是享受啊!
”
司雲婷捏起茶杯一飲而盡,“好茶!
”
沈淼淼這幾日跟她們待在一起已經不像之前那樣腼腆了,笑着打趣道,“你這般牛飲,怎麼能品的出來還不好?
”
“小嬸這兒的茶哪還有不好的,所以用不着品我也知道。
”司雲婷一副你這就不懂了的模樣看着沈淼淼。
聞言,沈淼淼看了看木托裡的清茶,覺得她說的十分有道理,是啊,長公主怎麼可能用不好的東西呢。
司甯看着司雲婷眉眼間那不自覺流露出來的媚态和笑意,眉心微動。
瑞雪院的溫泉池不小,司甯和司雲婷背靠在湯池的對面,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大概有兩米多一點兒,司甯起身朝她遊去,坐在了她身旁。
司雲婷剛才正和沈淼淼說話呢,所以壓根兒就沒注意司甯,沒想到眨眼間她到了自己身旁,還真吓了一她一跳。
她剛想開口說她,就見司甯眯着眼睛看着她,“司雲婷,你這個人很不對勁?
”
“啊?
哪兒不對勁了?
”司雲婷茫然地看着司甯,不明白她這是什麼意思。
“你和魏永琛到底怎麼了?
”司甯一臉壞笑地看着她,“快,老實交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啊!
”
沈淼淼也一臉好奇地看着司雲婷,雙眼亮晶晶的,顯然也很感興趣。
聽見司甯說了魏永琛的名字,司雲婷本就因為湯池熱氣蒸騰而發紅的臉更紅了。
“什麼怎麼了?
我們什麼都沒有啊?
”
司甯眯着眼睛湊近她的臉,“還說沒有呢,沒有你臉紅什麼?
”
“什麼臉紅?
”司雲婷用手捂住自己的臉,“我這是泡溫泉熱的。
”
“不信,你看淼淼,你看看她的臉是不是也是紅的。
”司雲婷扭頭看沈淼淼,然後就見她不知何時也因遊過來了。
小臉紅撲撲、粉嫩嫩的,雙眼亮晶晶地看着她,一副她也想知道的模樣。
司雲婷:……
沈淼淼見自己被發現,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住臉。
司甯扭頭看司雲婷,“你就老實交代吧,不然我們兩個可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
司雲婷:……
“好了,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我和魏永琛就是賞梅的時候遇上了,那會兒你們兩個不是扔下我跑了嘛。
”說到這裡,司雲婷沒好氣地瞪了她們兩個一眼。
司甯和沈淼淼對此有些氣短,對視一眼,沒有出聲。
“然後我就遇上魏永琛了,我和他妹妹魏婵是好友,之前在平陽侯府見過他,這次遇上之後就說了兩句話。
”
“兩句話?
”司甯一臉不信。
說到這裡司雲婷耳尖發燙,“然後覺得挺聊得來的,就約着下午一起去梅園了,怎麼了,不行?
”
大徵民風開放,男女大防并不嚴重,在大徵之前,民風其實是十分保守的,男女婚姻大事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書六禮,明媒正娶。
女子在婚姻一事上并沒有什麼自主權,未嫁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在婚姻中女子有七出之罪,但男子卻沒有任何約束,甚至可以修書一封,将妻子退回娘家。
但到了大徵一切都變了的,女子也有了婚姻自主權,可以向男子提出合理甚至休夫。
年輕男女看對眼了自然也不算什麼。
“那又什麼不行的,當然行了。
”司甯挑眉,“所以,你這是看上魏永琛了?
”
說起這個司雲婷有些迷茫,“我也不知道,隻是覺得他也還行,我真沒往那方面想。
”
當時是魏永琛主動約她下午一起去梅園賞梅的,她隐約猜出了點兒他的意思,也沒有拒絕,她最近在她阿娘的安排下參加了不少打着各種名義的相親宴,實在是覺得有些累了,也有些煩了。
怎麼說呢,隻能說魏永琛出現的剛好合适。
司甯是知道上一世司雲婷最後就是嫁給了魏永琛,并且婚後生活十分幸福美滿的,就是不知道上一世他們是不是也是在這個時間段認識的。
“你要是喜歡,可以讓司雲瀾打聽打聽魏永琛這個人怎麼樣,然後再看看。
”司甯說。
當初定國公府的事情鬧得那麼大,沈淼淼自然也是聽過曹俊傑和司雲婷的事情的,聽到司甯這麼說,她深以為意地用力地點了點頭,“阿甯說的對,得再好好看看。
”
看着司甯她們兩個一臉嚴肅地樣子,司雲婷心頭一暖,“好了,知道了。
”
……
賞梅宴的第三天長公主褚瓊華還沒有回來,司甯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是長公主不在,她就是主家,得負責安排好賞梅宴的一應事宜。
不過關于賞梅宴的一切褚瓊華之前就已經吩咐嬷嬷們安排好了,需要司甯做的事情也不是很多。
司甯缺席的那一上午,男子、女子之前的魁首決出來了,男子那邊沒有意外是李肅,女子這邊倒是爆了個大冷門。
決出來魁首之後其實賞梅宴就基本上算是結束了,第三日說是三日,其實隻有半日,因為午後衆人便要離開暗香園,返回京城了。
在暗香園的最後一頓午膳,禦廚們做的也十分盡心,用完午膳之後就有人陸續離去了,大部分是賓至如歸的,當然宋顔卿并不在其中之列。
在人前還能面帶笑意的宋顔卿,上了馬車之後,整個臉色便陰沉了下來,這次的賞梅宴她可以說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不僅沒有修複和師兄的關系,還弄丢了女魁首的名頭的,衆人都知道她京城第一才女的名頭,這次沈淼淼力壓她奪過了魁首的名頭,這不是公然踩着她上位!
這讓宋顔卿怎麼忍得下去,她可不像她表現的那麼良善溫柔,她是最小氣不過的人了。
“沈淼淼。
”宋顔卿眼深微暗,呢喃出聲。
就是這個之前名不見經傳的人從自己手上奪走了女魁首的名聲,她不會讓她好過的,她最好能夠識相一點兒離開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