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迷路的小朋友,需要幫助嗎?
”
當簡醉安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她正蹲在一個牆壁面前。
跟面壁思過差不多。
祁煜站在她身後,無聲地笑了下。
猜到她是怕在鏡子上看到鬼影,才一直面對着牆壁。
簡醉安一怔,猛地回頭看,見到祁煜後,眼中瞬間蒙上一層霧氣。
“嗚嗚嗚,祁煜,你怎麼才來啊?
”
她起的急,頭暈的反應來的太快,整個人都有點站不穩。
然後,直接撲在了迎面走來的祁煜懷中。
手上還不自覺地摟上了祁煜的腰。
邊暈着,邊抱怨着祁煜怎麼這麼晚才來。
小姑娘軟軟的又帶着埋怨的聲音從自己懷中傳來,祁煜低頭看着她,勾了勾嘴角。
大手覆上她後腦勺,安穩性地揉了揉,“好了,不怕不怕,我這不是來了嗎?
”
他難得溫柔一次,簡醉安全然沒在意,依舊耍賴。
“我都等了你好久,你沒看到,這裡有多恐怖,好多綠色的鬼,他們還會說話,都掙紮着要從鏡子裡出來...”
“我都要哭了。
”
她原不是這樣一個時時刻刻需要依賴别人的人。
或許是祁煜平時無聲的縱容,簡醉安本來自己一個人的時候還能繃得住,但一見着他,繃起來的情緒瞬間潰散。
心裡的委屈也一下就爆發出來。
祁煜聽着她委委屈屈的抱怨和哭嚎,挑了挑眉,捏了下她雪白的後頸。
“給我看看。
”
簡醉安躲在他懷裡搖搖頭,小聲道:“不要。
”
“不起來也行。
”祁煜一下一下地在她後頸上捏着,跟給小貓按摩放松似的。
“不跟哥解釋解釋,你為什麼光打雷不下雨嗎?
”
男生的聲音裡帶了點笑意,簡醉安哭嚎的動作一頓。
“什..什麼啊?
”
她的聲音有點小,還有點心虛。
祁煜輕笑了聲,這次倒是很容易把她拎出來了。
看着小姑娘臉上幹幹淨淨的,一點沒哭過的痕迹,戲谑道:
“喲,剛剛喊的那麼委屈,還以為真哭了呢。
”
簡醉安抿抿唇,“沒哭就不能抱了嗎?
”
這話新奇。
祁煜心情有點愉快起來,微涼的指腹蹭去她眼角滲出的淚,“當然不是。
”
“隻是覺得,你這一委屈就幹嚎的臭習慣,還真是改不了。
”
慣會讓人心疼了。
祁煜的眼神在她臉上打量着,慢慢定格在她下巴處的一個小口子上。
“這怎麼了?
”
他沒直接碰,隔空點了下。
簡醉安搖搖頭,自己摸了摸,郁悶道:“跑的時候沒看清路,撞上去了。
”
祁煜歎了口氣,恨鐵不成鋼道:“我不是在你身邊嗎?
你跑什麼啊?
”
來了,秋後算賬的來了。
簡醉安擡頭看了他一眼,心裡歎氣,面上還是委委屈屈地。
“我當時被吓着了嘛,又沒想太多,我那時還想拉你一塊走呢。
”
“可是你不僅不跟我一起跑,你還不讓我跑,那我肯定...”
祁煜看着她,“肯定就自己跑了?
”
“嗯。
”
簡醉安拉住他袖子,大大的貓眼透亮清澈,頭發還有點亂,有點小可憐的模樣。
她聲音溫軟又似撒嬌,“反正都是你的錯。
”
看着她這副神色,祁煜還能說什麼呢,他無奈地點點頭,敷衍道:
“是,我的錯。
”
他伸手敲了下她額頭,啧聲道:“你也就會跟我在這強詞奪理了。
”
簡醉安歪頭朝他笑,眉眼彎彎,有一絲狡黠。
當祁煜一手牽着簡醉安往外走的時候,他還在想,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簡醉安敢這麼放肆了。
明明一開始還是很怕他的。
兩人一出去,就見到一臉惆怅的許煙和在他旁邊兇巴巴的衛清野無奈地對峙。
簡醉安看了看,跟祁煜對視一眼,放開了手,咳了聲。
“清野,許煙。
”
一聽這熟悉的聲音,衛清野立馬放棄了跟許煙掰扯,跑過去拉着簡醉安左看右看。
擔憂道:“沒事吧寶貝?
”
“沒事的。
”簡醉安順着她的力,原地轉了個圈,乖乖道。
衛清野沒在她身上發現什麼傷口,這才放心下來,“那就好,不然我可要找某人要說法了。
”
“許煙嗎?
”
簡醉安笑笑,問道。
她一出來就看到衛清野被許煙攔住去路,還苦口婆心地說着什麼。
衛清野點點頭,嫌棄道:“那不然,不是我說,他真的是婆婆媽媽的,叨叨一大堆,煩都煩死了。
”
許煙在那邊沒聽到她的話,對着祁煜歎了口氣。
“祁哥,幸好你們回來了,不然我就要被這衛魔女給弄瘋了。
”
他之前怎麼說,怎麼保證,衛清野就是不相信,非要進去找。
明明都把祁煜發來的消息給她看了,她非不信。
甚至覺得是許煙P圖了。
許煙叫冤,他哪有閑心做這玩意,明明就是祁煜自己英雄救美去了,讓他來抵擋找公主的惡龍。
可憐他一個什麼都不喜歡,就想悠閑一點的鬼,不僅沒吓到人,這一套鬼屋之旅下來,還為這個操心,為那個操勞。
簡直心累。
祁煜看了眼把疲憊都挂在臉上的許煙,思索幾秒,道:
“回去請你吃飯。
”
許煙瞬間就來了精神,“你做飯嗎?
”
祁煜眸光沉沉,看着他不說話。
那意思分明就是,想得美。
許煙又耷拉着肩膀,指指不遠處躺屍的幾人。
“那邊,師紅豆還躺着呢,林宿去買水了,祝以雲卸妝去了。
”
祁煜點點頭,“這算是提前結束了?
”
面對這問題,許煙其實很想翻個白眼,但他收斂住了。
點點頭,默默道:“七個工作人員,你捆了倆。
”
祁煜不說話。
“還逮到倆,讓林宿躲一邊涼着去,忽悠他把妝毀得一塌糊塗,又把祝以雲給吓地裝蘑菇去了,她喪失了快樂。
”
祁煜移開視線,不說話。
許煙歎口氣,又指指自己,“我,被您這套操作給弄的,一個個有事就找我,我明明什麼都沒幹,卻什麼都需要我去解決後續。
”
祁煜低低地咳了聲,裝作聽不到。
“還有她。
”
許煙擡擡下巴,指向那邊一臉憤懑的衛清野,“她我就不說了,人家也努力了很久,你一個密室一個密室地拆,都不把鬼當人,直接下手。
”
最後,許煙看着祁煜,痛心疾首地下了定論,“祁哥,你這一手騷操作,是不是...”
“過于喪心病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