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煜,你來啦。
”
簡醉安窩在簡傾的小沙發裡,聽到開門聲,沒回頭就打了聲招呼。
祁煜推開門的動作愣了愣,等一腳踏進小診所内,才嗯了聲。
“你怎麼知道是我?
”
“我小叔去找汪野哥哥了,門口挂了牌子,要看病的人估計是不會進來的。
”
簡醉安說着話,把手上的東西放在一邊。
笑道:“我想着,這個時候會來,又不看門牌直接進來的,估計也隻有你了。
”
她話音剛落,門口就探出了兩個腦袋,一上一下。
許煙擡手打了個招呼,“上午好上午好。
”
林宿笑得燦爛,“早上好早上好。
”
簡醉安看過去,臉上沒一點意外之色,她彎了彎眼,點點頭,“上午好早上好,進來坐吧,順便把門帶上。
”
祁煜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林宿和許煙一人搬了個小闆凳坐在他左右。
看上去跟左右護法似的。
簡醉安看着三人這畫面,沒忍住笑了下。
林宿打量着診所内的環境,摸了摸下巴,道:
“祁哥,這不會就是你說的那家破爛小診所吧?
”
他記得祁煜說的那家破破爛爛的小診所不長這個樣啊。
祁煜說那家小診所很偏僻,附近沒太多人。
外表看起來有點破落,招牌掉漆,窗戶漏風,總之就是很破。
但他們現在待着的這個地方跟祁煜描述的不太一樣啊。
這裡刷了白漆,明明亮亮的,窗戶明亮完好,招牌還是用了毛筆字寫的,字迹風流。
擺設簡單但講究,看起來就很有格調。
東西擺放整齊,還有沙發和矮桌。
屋内還沒什麼消毒水味,反而有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
這怎麼看都跟祁煜口中跟那個破爛的跟鬼屋有的一拼的小診所不太一樣啊。
林宿疑惑,林宿皺起眉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祁煜沒說話,他隻顧着盯着簡醉安,哪還能顧得上别的。
簡醉安避開祁煜灼熱得仿佛能燙傷人的視線,看向坐在小矮凳上的林宿。
道:“以前是挺破落的,汪野哥哥來了幾次後,我小叔就受不了他的嘲諷呢個,給這簡單地裝修了一下。
”
“現在看起來跟以前是挺不一樣的。
”
說到這,簡醉安停下,林宿也點點頭,表示了解。
許煙坐姿乖巧,并不想插話。
祁煜一直盯着簡醉安看,沉默且放肆。
由于他的存在感太過強烈,讓人沒辦法忽略他。
簡醉安抿了抿唇,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垂下眼,看着自己的手,也變得沉默起來。
氣氛慢慢變得凝澀,牆上的挂鐘發出的聲音清晰可聞。
林宿和許煙默默縮小自己,減少存在感。
隻有兩雙眼睛滴溜溜地在祁煜和簡醉安兩人身上打轉,莫名有點小可憐。
沉默太久了。
祁煜覺得他這輩子的耐心都用在簡醉安身上了,就為了那一個答案。
隻要那一個答案。
簡醉安鴉羽似的長睫顫了下,她擡眼看向祁煜,輕聲道:
“你一直看着我,很奇怪。
”
聞言,祁煜莫名嗤笑了聲,撩了撩眼皮,移開視線不過一秒,就又看過去。
他聲線懶散,卻又帶着滿滿的壓迫感。
答非所問道:“簡醉安,你在逃避什麼?
”
簡醉安的手不自覺揪住衣角,裝傻道:“我沒逃避什麼呀,祁煜,你想多了。
”
騙人。
明明一開始就知道是他,卻怎麼也不肯回頭看他一眼。
都對着林宿和許煙笑了,都不肯看他一眼。
他就那麼讓她讨厭嗎?
可是明明昨晚之前,她最親近的人是自己。
“是嗎?
”
祁煜突然覺得有點委屈,面上不顯,心裡卻延綿不絕地泛着苦澀,看着她,沉聲問:
“你早上為什麼沒去學校?
”
簡醉安抿抿唇,主動移開視線,道:“因為身體不舒服?
”
“為什麼不接電話?
”祁煜問。
“手機靜音了,沒聽到。
”簡醉安道。
“為什麼靜音?
”他聲音平靜。
她神情自若,“因為要睡覺。
”
“昨晚為什麼跑?
”
“.......”簡醉安沉默了幾秒,“因為困。
”
“我要的答案...”
祁煜的話還沒說完,簡醉安就叫住了他。
“祁煜。
”
她看着祁煜,不再逃避。
祁煜停住話頭,嗯了聲,“怎麼了?
”
看着他眼下的烏青,較以往不同,身上多出了很明顯的頹靡氣息。
簡醉安心裡莫名酸澀,她眨眨眼,防止眼淚掉出來。
“祁煜,你知道嗎?
”
她努力地彎了彎唇,道:“有些話說出來,是沒有退路的。
”
小姑娘溫軟的聲音裡悄然染上了一絲哭音,聲線連帶着也有些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