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傾歌沒說話。

　　從她決定放棄漠城，置兄弟死活于不顧那一刻開始，她這個千古罪人，是當定了。

　　但她完全沒有辦法。

　　為了風漓夜，為了風玄國，為了日後風玄國的百姓，她别無選擇。

　　漠城的兄弟們，若是泉下有知，也會同意她的決定的，是不是？

　　慕白已經駕着馬車上路。

　　穆淵坐在楚傾歌身旁不遠處，此時正看着她，聲音柔和：“公道在人心，你的功過，後世的人自有定論。
”

　　“你以為我會在意這些？
”楚傾歌淺笑。

　　若是在意，這趟出征，她就不會主動請纓。

　　“沒事，我心理承受能力，比你們任何人都要強。
”

　　坐在馬車前頭的慕白，無聲淺歎。

　　是，這女人，承受能力确實很強。

　　他不是看不出來她臉色不好。

　　但，不想為難，也不能為難。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再為難，為難的也隻不過是她而已。

　　他是任性，可他，從未為難過她。

　　隻是，她不知。

　　“抱着我給你做的軟墊，會舒服些，坐穩了。
”

　　他揪緊缰繩，用力一夾馬腹：“駕！
”

　　……

　　“水戋不見了！
”龍淺一大早就發現，水戋根本不在軍營裡。

　　他們已經到達商城城門外不遠處，今日駐紮在此，風辰默給了他們半日的時間。

　　若是明日之前，商城城主不投降，他就要揮軍攻城。

　　所以此時，商城外門，還算是一片平和。

　　暫時的平和。

　　但龍淺卻找了半日，也沒找到水戋的身影。

　　難道，他離開軍營了？

　　為何離開之前，都不先跟她打聲招呼？

　　“他來了這幾日，從來沒有離開過我……”

　　龍淺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将風辰默拉到角落裡，問道：“是不是你将他趕走了？
”

　　“他雖然性情孤僻，可是，他不是壞人。
”

　　“我沒有趕他走。
”風辰默也不清楚，水戋為何昨夜連夜離開。

　　他原本以為，他會等到他們攻陷了商城才走的。

　　這難道不是他原本的打算嗎？

　　不過他今日真的太忙，楚東陵失蹤這事，他并沒有太多心思去理會。

　　“二皇子！
”風染忽然急匆匆趕來，沉聲道：“商城的城門打開了，副城主出動來迎接二皇子你！
”

　　風辰默有些愕然。

　　這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之前他已經送去過信函，但，城主命人回了消息，他決不投降。

　　隻怕是在這之前，楚定日那邊已經派人過來溝通過，許了城主些什麼條件。

　　所以，風辰默再給他半日的時間。

　　可為何，才不過過去一個時辰不到，他們的城門就自動打開了？

　　“為何是副城主？
”

　　“這點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副城主說了，有禮物要送給二皇子。
”

　　風染看了龍淺一眼：“二皇子有急事……”

　　“你們去就是。
”龍淺知道，大事當前，找人這種小事，就沒必要勞煩風辰默了。

　　她輕輕推了他一把。

　　風辰默卻道：“你跟在我身邊，别亂跑，回頭我再命人幫你找水戋。
”

　　現在水戋不在她身邊，沒有人保護她，風辰默不安心。

　　“别亂跑，跟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