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甯遲疑了一下,因為對方太可疑,為了不驚動對方,也就沒上前去跟周巒城打招呼,她現在看見任何可疑的人,都會覺得是害慕小晚的兇手。
看着周巒城走遠,盛安甯才進了醫院,去了慕小晚的病房,病房裡有周時勳和周南光在,還有一名醫生。
三人站在慕小晚病床前,正在小聲說着什麼。
聽見盛安甯進來的動靜,三人同時回頭,周南光趕緊給醫生介紹着:“這就是時勳的愛人,我跟你剛說的,在醫學院成績優異,還獨立完成過一台腦外科手術。
”
又跟盛安甯介紹:“安甯,這是周醫生,和咱們家一個姓,是京市很有權威的腦科專家,去年剛從國外學習回來。
”
周克明是十年後,第一批公派留學回來的醫生,原本就很優秀,又去國外學習過三年,還是很有能力。
之前鐘文清确診時,周南光就遺憾過周醫生不在京市。
盛安甯也聽過周克明的個人簡介,在很多方面還有創新,包括他們現在學的教科書,周克明也參與編寫。
不過為人很低調,生活簡樸,聽說還非常的有脾氣。
這次能請到周克明給慕小晚當主治醫生,周南光也是費了不少勁兒。
沒等盛安甯跟周克明打招呼,周克明倒是很和藹地看着盛安甯:“你就是盛安甯?
我之前就聽說過你,很厲害。
這麼年輕就能臨危不懼,能獨立完成那麼複雜的一台手術,回頭,我也要跟你學習學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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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安甯趕緊搖頭:“周主任,您太客氣了,小晚現在怎麼樣?
”
她雖然仰慕周克明,可是現在不是聊天互相吹捧的時候,她更關心周克明來了後,能不能找到快速治療慕小晚的方法。
說到病人,周克明立馬恢複了嚴肅,皺着眉頭看向躺在病床上的慕小晚:“有些麻煩,如果是中毒,為什麼到現在血液檢測不出來?
”
盛安甯這次有空,順着周克明的目光看過去,一段時間沒見,慕小晚瘦了很多,躺在那裡蓋着被子,都快看不出隆起的弧度,真就仿佛一個紙片人躺在那裡。
原本粉白的皮膚,這會兒蒼白的幾近透明,仿佛下一秒就會消失。
盛安甯呼吸一窒,十分心疼的看着慕小晚,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周克明繼續說着自己的想法:“剛才,時勳的意思是,可能是中蠱,如果是蠱,血液裡确實是檢測不出來。
”
停頓了下繼續說道:“不過,我之前在滇南工作過,也了解過蠱毒,雖然有些神奇,可是一旦脫離母蠱,子蠱是沒辦法成活的。
而小晚姑娘這個情況,我猜測會不會是母蠱出現了問題?
”
當時剛解放,這些蠱毒靈蟲還是挺多,特别是一些偏遠的寨子裡,村落等級分明,還存在聖女巫師的,不過後來都被整治,這些解釋不清的現象也少了很多。
盛安甯雖然不懂,卻也看過書,知道這些蠱蟲被飼養出來,有母蠱存在。
操控母蠱的人,可能也就是給小晚下毒的人,他可以通過母蠱一直控制子蠱。
他怎麼可能出事?
周南光臉色凝重:“那怎麼辦?
我們根本找不到母蠱,是不是說小晚就沒希望了?
”
周克明搖頭:“巒城不是去找了?
還是有希望的,這個也不是我擅長的,如果說是腦子裡長個東西,我很自信的告訴你,我可以保證她不會有生命危險。
老周,我們認識這麼多年,我也不瞞着你,小晚這個情況,是非常危險。
”
“要是蠱毒,她現在被子蠱控制着,根本醒不過來,我更擔心,一旦母蠱出事,存在她身體裡的子蠱沒人控制,亂了套。
在她身體裡亂竄。
”
“而且,根據之前的病發的情況來看,她的眉毛先沒了,接着是時不時的頭疼,蠱蟲可能在腦子裡,要是子蠱開始吞噬腦細胞,那後果就很嚴重。
”
這些雖然是他的猜測,卻也是目前最能接近慕小晚病因的答案了。
盛安甯隻從書上或者上看過蠱毒,很神奇,而且說是蠱蟲有的像拇指那麼大的肉蟲,如果這樣的蟲子存在身體裡,怎麼會發現不了?
周克明看了三人一眼,又解釋道:“我之前看過蠱蟲,有些像蟲子,有些隻是一些藥粉,還有一些肉看不見,通過吃的食物進入身體裡,然後又進入血液裡,它們就像一群病毒,會在身體裡興風作浪,隻是不能複制無限增多。
進入身體是幾隻,就一直是那幾隻。
”
盛安甯就像是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這些她可是從來沒聽過,眼下唯一關心的就是:“那怎麼能把這些蠱蟲取出來?
”
越想越着急:“現在已經進入她的大腦了,如果再沒有辦法,會不會在蠱蟲的吞噬下,腦細胞死亡,最後變成腦死亡。
”
腦死亡,就等于這個人死亡。
周克明趕緊安慰着:“目前是我們的猜測,先等等巒城那邊有沒有消息。
”
又跟周南光和周時勳說道:“你們先在這裡陪着病人,我再回去查查資料,我記得當年有記錄過這些。
”
隻是時間有些久,而且這些被整治過後,蠱毒已經不再出現,這些資料也就被塵封,放在那裡他一時也想不起來。
周南光客氣的送周克明出去。
盛安甯在病床邊坐下,一直隐忍着眼淚再也控制不住,握着慕小晚幹瘦的手,聲音也是哽咽:“小晚,你是不是能聽見我們的聲音,你一定要堅持住,我們想辦法,救你好不好?
”
“你可要堅持住,巒城已經很多天沒合眼了,人也瘦了很多,你要是有事了,他該怎麼辦啊?
還有我們,你讓我們怎麼辦啊?
”
周時勳伸手按在盛安甯肩上:“一定會有辦法的,你這樣難過,小晚會更難受。
”
盛安甯伸手擦了下眼淚,突然想到醫院門口的一幕,又拿着圍巾蹭了眼淚,擡頭看着周時勳:“我剛才在醫院門口看見了巒城,後面有個賣糖葫蘆的臉色很不對勁,看見巒城走,他也趕緊收攤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