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二章 醒來想起解藥芯片
甄嘉寶在朦胧之中仿佛聽到了有人在對她說話,在那些話中,她也仿佛聽到了赫連權的名字。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沒有辦法睜開眼睛,也沒有辦法聽聽那個人究竟在說什麼,隻能用盡力氣的掙紮,但是卻将是打到了棉花上一樣毫無用處。
趕緊醒來呀——如果再不醒來的話,赫連權一定會擔心。
甄嘉寶心中這麼催促着自己,終于在不知道多久之後疲憊的睜開了眼睛。
睜開眼睛的時候正是半夜,窗外銀色的月光灑了進來,是一個難得的月光清朗的天色。
睜開眼睛的第一時間就感覺到後腦的悶痛,甄嘉寶想起來當時自己是後腦朝下倒在了兩三米深的水池裡,頓時明白了過來自己為什麼會昏迷過去,久久醒不過來。
不過本來以為在醒來的時候會看到守在床邊的赫連權……甄嘉寶從床上坐了起來,伸手摸了摸被固定着的後腦處,有些呲牙咧嘴,但是心卻很慌,慌到了一種難以明說的程度。
難道是昏迷着的時候沒有吃飯?
甄嘉寶左右看了看,自己正處于一個高等病房中,舔了舔嘴唇,她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在昏迷的這段時間自己被照顧的很好。
床頭上的按鈕被按下,甄嘉寶知道這按鈕被按下去之後就會讓專屬護士回應自己的召喚。
果然,沒過多久就有一群人湧入了病房裡,因為她的蘇醒而忙碌起來。
甄嘉寶剛剛蘇醒,還有些懵懵懂懂,被醫生和護士團團圍在裡面回答着各種問題,又被上上下下的檢查了一遍,但是卻并沒有錯過其中的一個小護士看着自己複雜的眼神。
“醫生,我這是睡了多長時間?
”
甄嘉寶活動了一下手腕,這幾天因為手腕上的傷口所以一直綁着繃帶,雖然現在已經拆除了繃帶,但還是有些不自在。
醫生的眼神有一瞬間的遲疑,然後看着手上的病曆本。
“您已經睡了整整一周了。
”
原來居然昏迷了整整七天嗎?
甄嘉寶驚訝的張嘴,沒想到自己居然這麼脆弱。
“那在我昏迷的這段時間,沒有什麼事情再發生吧,對了,醫生您知不知道我的丈夫在哪裡,那天我暈了過去,不知道他有沒有受傷。
”
不知道是不是甄嘉寶的錯覺,她總覺得在問起赫連權的情況的時候醫生有些猶豫。
但是醫生卻給出了否定的答案。
“對不起,關于你的丈夫的情況我并不知道,但是還請您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情等恢複好了之後再說。
”
在說完這話之後醫生就急匆匆地離開了病房,後面還帶着跟着一起過來的那些護士,隻有那個對自己露出欲言又止表情的護士猶豫之後留在了那裡。
甄嘉寶歪頭看着那個護士,而那個護士緊緊的咬着下唇,不知道該不該開口的樣子。
“其實……我也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說,不過我想如果你不知道的話,對你也太殘忍了。
”
那個護士的聲音讓甄嘉寶感覺到有些熟悉,仿佛曾經在哪裡聽過一樣。
然後甄嘉寶就看着那個護士的嘴,在自己的面前一張一合,但是仿佛聽不到聲音一樣,讓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那個護士說話的時候嘴張的不大,一字一句說的極為緩慢而認真,中間還因為猶豫咬了好幾下嘴唇,一句
話磕磕絆絆地半天才說完。
但甄嘉寶就是沒有能夠聽清楚護士在說什麼,她的耳邊像是被蒙上了什麼東西一樣,根本就沒有辦法理解護士的言下之意。
不知道為什麼,那個護士的表情忽然又變得極為恐慌,撲上來扶住了自己——原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就要從床上掉下去了嗎?
但是這是為什麼呢?
甄嘉寶恍惚之間覺得自己好像抓住了那個護士的手臂,然後說了什麼。
躺在床上整整一周沒有走路,甄嘉寶再次走在地面上的時候腳步有些緩慢,但是卻一點都沒有放松,被護士攙扶着一步一步走的極為認真。
我這是要去哪裡?
甄嘉寶心中還迷糊着,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要往哪裡去,仿佛哪一魂哪一魄還飄蕩在空中收不回來,行動就像一個假人。
一直當她走到了一個緊緊封住的病房門口的時候,木然的視線透過門上的玻璃往裡看,正好看到赫連權的嘴裡湧出黑色的血,大口大口地吐在了床邊的垃圾桶裡。
甄嘉寶的眼淚這才湧了出來,明白了過來沒有聽清楚的那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在一周之前被沈柯塞進嘴裡的那顆解藥仿佛在胃裡又再次翻江倒海起來,甄嘉寶透過玻璃看着赫連權的這副樣子,恨不得現在躺在病房裡面吐血的人是自己。
她動作大到護士都攙扶不住,可惜感染病房的門并不是她能夠打開的,很快就有其他人過來幫着一起按住了甄嘉寶,紛亂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來,但她卻一點都不關心。
“剛進醫院沒有幾天,他就被發現感染了那種放射性物質,和他一起進醫院的一名警官要比他早上兩天發現感染情況,所以還要等明天或者後天才能為赫連先生進行醫藥控制——至少不會讓他的情況繼續惡化下去,你不要太難過。
”
帶甄嘉寶過來的那個護士見到她痛不欲生的神情也有些吓到,她實在是沒有想到甄嘉寶會有這麼大的反應,甚至跪在地上開始幹嘔。
感染科的幾個護士都趕過來圍在赫連權的病房門口,赫連權在吐血之後也滿懷虛弱的擡起頭,看了一眼她們,見那麼多人都圍在自己的門口也懶得去追究究竟是為什麼。
他現在實在是已經精疲力竭,呼吸都要靠着呼吸管為肺部輸送氧氣,視力也大有退步。
所以他隻是沉沉的看了一眼門口之後就重新跌回到了床上,五髒六腑灼燒般的劇痛讓他連說一句話的力氣都沒有,甚至連擡起手指把護士叫進來對現在的赫連權來說,都已經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他從來沒有感覺到自己有這麼虛弱過的時候,躺在床上看着天花闆,赫連權幾乎是在數着自己以後的日子還有多少天。
就算是以後能夠通過沈燃留下來的那種控制藥劑控制住病情的惡化,但是如果久久不能研制出徹底解除放射性物質影響的藥的話,那麼他每天就隻能躺在床上,過這樣生不如死的生活。
就像一個廢人一樣的生活又有什麼意思,赫連權閉上了眼睛,試圖陷入睡眠讓痛苦暫時被忘記。
甄嘉寶則是掙紮了半天才在護士們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負責看護赫連權的那個護士本來就已經心急如焚,但是知道在門口悲痛欲絕的女孩子是病房裡那個男人的妻子,自然也不好意思催促。
直
到甄嘉寶站起身來後,那個護士才主動把甄嘉寶攙扶到旁邊的長椅上坐下。
“你好,我是負責病房裡病人的護士,你能聽得清我說話嗎。
”
那個護士在甄嘉寶的身邊坐下,在進病房裡看護赫連權之前,還是要先和甄嘉寶溝通好。
甄嘉寶呆呆地轉過頭,因為剛才看到的畫面對她造成的沖擊,反應了好一會兒之後才明白過來護士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甄嘉寶頓時呼吸變得急促,嗓子發緊說不出話來,隻是把護士的手拽得緊緊的。
護士反過來握住了甄嘉寶的手進行安慰。
“我們一定會盡全力讓他恢複健康,但是他在病中的時候最挂念的人就是你,如果你也出了什麼事的話,恐怕他生存的願望就更微弱了。
”
護士短短的話在甄嘉寶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影子,她重新把視線投向了病房的門口,然後石破天驚的才想到了一件最重要不過的事情。
“解藥——那種放射性物質的解藥配方在我被綁架時候的褲子口袋裡,沈燃在送死之前塞到我的手裡的,快——”
甄嘉寶也是剛清醒過來的時候腦子轉的不太清楚,更别說還沒有來得及思考明白所處何地的時候就被通知了赫連權的事情,所以一時之間在震驚之下忘記了這件事情,也是情有可原的。
護士聽說了這件事情之後睜大了眼睛,在工作中要求溫柔細心的護士把甄嘉寶的手腕拽得都有些痛了,但是她們兩個人都沒有察覺。
感染科的護士都圍在甄嘉寶的身邊,自然也都聽到了甄嘉寶剛才說的話,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驚喜的表情,剛開始為甄嘉寶通風報信的那個護士跺了下腳就往外跑。
“我去把衣服找回來,你們好好照顧甄小姐——”
甄嘉寶這次是真的差點就被感染科的這些護士當成救命神仙一樣,照顧的那叫一個殷勤細心,而甄嘉寶在感染科的走廊裡坐了沒多一會兒就已經聽見了好幾個病房裡傳來了慘叫聲。
護士的臉色像是已經聽習慣了這種聲音,甄嘉寶則是從那幾聲慘叫中聽出來了極度的痛苦,下意識的有些畏懼。
“現在感染科裡住着的都是那天住進來的警察同志,他們當時每個人身上都有感染了那種放射性物質的危險,不過幸好經過了這段時間的觀察之後有十幾個人已經出院了。
”
護士輕描淡寫地說着,但甄嘉寶卻從中聽到了讓她極為内疚的消息。
本來赫連權會躺在這裡受到放射性物質的影響,就已經足夠讓甄嘉寶責怪自己,畢竟不管怎麼說,赫連權都是為了營救自己才會和那種害人的放射性物質接觸到,更别說那些從來都沒有見過面的警護人員。
甄嘉寶心中對沈柯的恨意更深了一層,如果不是沈柯這麼喪心病狂的話,也沒有必要讓這些人在這裡受苦。
“我們之前也隻能等到惡化情況到達巅峰的時候,才能給他們用上控制化的藥,但是現在既然已經找到了解藥的配方,我們就再也不用怕他們會受苦了。
”
護士對甄嘉寶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裡面都是欣喜,她是真的慶幸甄嘉寶蘇醒過來了,并且告訴了她們這件事情。
不然的話,每天在感染科工作要面對那些鮮血淋漓的場面還有病人們痛苦的哀嚎,對于這些護士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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