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七章 确認心意黯然神傷
不等甄嘉寶回答,沈非嶼就安慰自己似的搶先說道:“你一定會跟他吵一架,然後把他打一頓,對不對?
”
甄嘉寶白了他一眼:“打個毛啊,我可是有素質的人,如果我把他當朋友他卻騙了我,那就直接拜拜了成嗎,誰要跟那樣的人一起,别惡心我了。
”
沈非嶼的呼吸一滞。
“可,可他要是迫不得已才騙了你呢?
”
甄嘉寶噗嗤一笑:“怎麼?
被追殺,還是被通緝啊?
嗯……不過這也不好說,這得看騙什麼了。
”
甄嘉寶被沈非嶼提起了興趣之後居然開始真的認真思考起來這種可能性,重新暫停了電視劇,捧着個肚子坐在沙發上興緻勃勃地和沈非嶼開始掰扯起來:“如果我的朋友是因為真的有苦衷,而對我隐瞞身份或是怎樣的話那倒還可以,但如果他要是假惺惺地和我做朋友那就不行了,不過仔細想一想,我好像的确是沒見過以前的朋友啊……難不成是我失憶之前的人緣太差啦?
”
甄嘉寶思維一下子跳躍到開始好奇自己失憶以前有沒有朋友這件事情上,但是卻聽旁邊的沈非嶼沉默兩秒鐘之後繼續開口:“那要是有一天,你發現我騙了你呢?
”
沈非嶼就這麼看着她,而甄嘉寶不會知道,沈非嶼此刻心裡是有多麼的恐懼。
甄嘉寶卻笑地一臉燦爛,她轉過了身子抱着肚子說:“這樣啊……可是你能騙我什麼呢?
騙錢就算了,你再怎麼說至少也算是安德森看着長大的義子,騙感情倒是有那麼點可能。
”
“我……”
沈非嶼的聲音艱澀,隻說出這短短的一個字就覺得再也無法繼續開口說什麼,反倒是甄嘉寶卻沒心沒肺:“不過雖然我現在已經記不起以前和你生活的細節,但是你天天這麼殷勤的伺候着我應該不是假的吧。
”
甄嘉寶的手又想伸向那盤子做的特别合胃口的話梅,但是罪惡之手剛剛往那個方向伸出一點就被沈非嶼給惡狠狠地打了一下,甄嘉寶委屈地往沈非嶼那邊狠狠瞪過去,卻被沈非嶼義正言辭的訓斥了一頓。
“我看小廚房就是太慣着你了,你看看這一盤子話梅裡面到底裝了多少,你坐在這裡一會兒往嘴裡塞上一塊,早上還是滿滿的一盤子現在幾乎都要見底了。
”
雖說心中還因為甄嘉寶的回答打着鼓,但是沈非嶼對于甄嘉寶的吃食還是格外關注,說不讓吃就不讓吃。
甄嘉寶癟了嘴,不滿地哼唧一聲就把手縮了回去捧在面前自艾自憐:“剛才還說你對我好呢,你這人怎麼轉眼就翻臉,不就是幾塊話梅嗎……”
甄嘉寶敏銳地感覺到身旁的沈非嶼身上的氣壓低了低,于是識相地閉了嘴,換上了一張讨好的笑臉,伸出兩根手指扯了扯沈非嶼的衣角。
“不就是幾塊話梅嗎?
我不吃不就行了嘛。
”
甄嘉寶深知現在自己每天一日三餐的決定大權都掌握在沈非嶼的手中,就隻看今天中午
自己沒有好好吃午飯女傭就直接給沈非嶼打了電話告狀就知道了,如果想要以後繼續擁有零食供應,讨好沈非嶼勢在必行。
可惜沈非嶼現在心中還沒有過的了剛才那個話題的坎,看着甄嘉寶一張大大咧咧的笑顔隻覺得喉嚨口像是被一塊用水浸濕了的棉花堵着,内心的的酸楚跟恐懼卻不斷的泛了上來。
他慢慢的抓住了甄嘉寶扯着自己衣服的手,将她的身子扯過來面對着自己,另一手摟住她的腰想要直接吻上去——實際上他也的确是快要吻到甄嘉寶了,甚至已經在呼吸間能夠聞到話梅的酸味。
他清楚地知道那帶着濕潤氣息的話梅酸味就來自于甄嘉寶的呼吸,以至于攬在她後腰上的手都微微顫抖起來,而沈非嶼不是不明白對于如今的甄嘉寶來說這樣的動作仍然算得上是冒失,但他實在是不得不用這種過于簡單和粗糙的方法來确認自己現在至少還擁有甄嘉寶——也許從剛開始的時候就不應該讓人給甄嘉寶買回來這些不知所謂的電視劇碟片——沈非嶼在心中懊悔的想着。
但是就在沈非嶼的嘴唇将将要接近甄嘉寶的時候,卻被兩根微涼的手指給抵住了,他心中長歎了一聲,終究還是不行嗎……
不情不願的睜開了眼睛,沈非嶼立馬映入眼簾的就是甄嘉寶帶着微微惶恐和驚訝的眼神,那雙清澈的眼睛就在自己面前觸手可及的地方,但是沈非嶼卻莫名覺得自己難以擁有。
甄嘉寶被沈非嶼這突然的動作給實打實地驚了一下,但是卻不敢過分掙紮,隻因為沈非嶼攬着自己後腰的手正是受傷的那一邊,甄嘉寶害怕如果自己掙紮的時候用的力氣過大會再次讓他受傷。
隻不過即使是在這情急之下會為了沈非嶼的傷勢着想,但是甄嘉寶卻也萬萬不想就這麼讓沈非嶼得手,從心底裡泛起的不情願明晃晃地表現在了表情上,即使是甄嘉寶有意遮掩也逃不過沈非嶼的眼睛。
“……你要不要先坐好,我覺得我們兩個之間有些話要說清楚。
”
甄嘉寶看着近在咫尺的沈非嶼的眼睛裡毫不掩飾的挫敗和受傷,無語了半晌之後還是開了口,别别扭扭的晃了晃身子提醒沈非嶼把攬在自己腰上的手收回去。
甄嘉寶說話的時候帶出來的那些氣息全都盡數打在了沈非嶼的臉上,也許是因為話梅吃的多了,所以那股酸酸的味道就萦繞在他的鼻尖,仿佛生出了一隻隻的小爪子勾着沈非嶼的心底叫嚣着不想放開,但是沖動過後理智回籠的沈非嶼還是明智地選擇收回了手。
“……抱歉,我剛才隻是有些情不自禁了。
”
坐回到安全距離的沈非嶼深呼吸了兩下之後這才恢複了平時彬彬有禮的表情,整個人脫力般仰倒在沙發上,說話的聲音也有些有氣無力。
甄嘉寶本來是很生氣沈非嶼這忽然的行動的,但是見他這個樣子卻也不好繼續說什麼,于是隻能憋得自己小臉通紅,既覺得自己應該痛罵他一頓,又因
為沈非嶼這痛心疾首的表現而微微在心底懷疑着自己是否的确是過于冷酷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現在根本就不記得以前和你的一切,對于現在的我來說你就是一個在我失憶之後一直陪伴在身邊的人,至于你說我們之前相愛……”
甄嘉寶頗為艱難的把這話說出口,明明覺得應該硬氣起來,但是卻自己先慫了,手指在沈非嶼看不見的地方偷偷地摳着自己褲子上的裝飾品,視線也不敢往沈非嶼那裡看。
長痛不如短痛,甄嘉寶明知道自己說的這話會傷害到沈非嶼幼小的心靈,但是為了自己養胎順利也不得不一口氣把所有的話全都說出口。
“至于你說我們之前相愛,雖然我沒有不信任你的意思但我現在的确是什麼都不記得了,而且好像對你也沒有除了親人之外的其他感情。
”
甄嘉寶仿佛能感受到沈非嶼帶着失望的視線就落在自己的臉上,說着說着自己先緊閉了眼睛,害怕看到他失望的眼神。
“既然這樣的話,那為什麼我們就不能先以親人的方式相處呢?
就算是為了孩子好也請你不要再做這樣的事情了,這樣時不時的來一下真的會讓我有點不舒服。
”
沈非嶼現在的确是十分失望,但更多的卻是不敢讓甄嘉寶知曉的恐慌和着急,中間還夾雜着一些對于甄嘉寶的憐惜。
沈非嶼久久沒有回話,似乎是整個人都因為甄嘉寶的拒絕而陷入到了被打擊的痛苦之中所以沉默了許久,但是隻有他一個人知道現在他滿腦子裡轉悠的想法都是要怎麼控制甄嘉寶恢複記憶的速度,因為他忽然發現本來打算在甄嘉寶恢複記憶之前讓她愛上自己的想法,其實是最為艱巨的。
就算是赫連權當時在她的心裡留下了痛苦的回憶,沈非嶼甚至都能記得自己把甄嘉寶強行從華夏帶到這裡來的時候她整個人都陷入在難過和糾結中,但即便是如此,甄嘉寶就算是失去了記憶也不肯放下赫連權嗎?
甚至還因為潛意識中會恍恍惚惚出現的一些畫面,就一直拒絕自己,這讓沈非嶼覺得既嫉妒又心酸。
難不成在甄嘉寶的心裡自己就這麼比不上赫連權嗎?
縱使是如今在她的記憶裡根本就沒有這麼一号人,卻要用這種殘酷的方式讓自己明白,就算是潛意識,自己在甄嘉寶的心中也根本比不上他。
這樣的認知讓沈非嶼恨得幾乎要咬碎牙龈了,隻是卻拿甄嘉寶一點辦法都沒有,畢竟在這件事情上她是徹頭徹尾的受害者。
沉默了許久的沈非嶼終于讓甄嘉寶戰勝了心中的糾結,偷偷的睜開眼睛扭頭往沈非嶼那邊看去,卻發現他正用沒有受傷的那隻手捂着臉靠在沙發上,似乎情緒頗為低落。
“……”
甄嘉寶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有做紅顔禍水的潛質,旋即又覺得自己的這種想法過于不要臉了,于是吐了吐舌頭,有些擔心的看着沈非嶼遮掩着的表情。
“我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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