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外表剛硬孤傲，看著她的眼視充滿溫柔和愛意，令他整個人看上去神秘莫測。

　　就像深不底的地下洞穴，讓人無法窺探，亦無法讀懂他真實的想法。

　　高申然同樣看著她，此時的季小筱跟之前有些不同。

　　原來死氣沉沉，沾有白色汙點的眼睛，變成漆黑靈動的大眼睛。

　　圓碌碌的，充滿生氣地忽閃著。

　　她的眼神很單純無害，帶著探索和疑惑，直筆筆地望進他眼睛的深處。

　　他在她漆黑的眼珠中，看見自己的倒影。

　　她一眨不眨地看著他，探究的眼神漸變得疑惑不解。

　　歪著腦袋，再度眨了眨眼睛，她突然驚駭地瞪著他，臉上盡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她的手指擡起，觸上他的眼角，無比震驚和不敢相信。

　　高申然閉上眼睛，心收縮，抽痛著。

　　她認得他。

　　瞬間，仿佛感覺到天塌下來，他的世界變得冰冷黑暗。

　　女人的聲音傳來：“你的眼睛……是綠色的。
”

　　高申然睜開眼睛，多年的殺手生涯，令他保持著處變不驚的本領。

　　要來，還是讓它來吧。

　　痛苦，就讓他抱著她一起痛苦吧。

　　無論如何他不會放手的。

　　他再次在心底堅定自己的想法。

　　“申然的眼睛是綠色有什麽問題？
你不會是第一天才知道吧。
”

　　拜托！

　　鍾承真受不了這對夫妻，呆呆地凝視彼此，說話奇奇怪怪，讓人二丈摸不著頭腦。

　　季小筱回過頭看向鍾承，皺眉爭辯著：“可是他的眼睛那時候是黑色的。
”

　　“申然的眼睛由始至終都是……。
”鍾承突然像觸電般停頓了。

　　高申然同樣愕然地看著季小筱，有些不敢相信事情的轉變，竟然會出現另一個局面。

　　這是不可能的。

　　高申然問：“你，你記得我？
”

　　那時候她尚且年幼，怎麽可能記得他呢？

　　如果她真的記得他，就不會忘記他們曾經的婚約。

　　季小筱轉回身看著高申然，反問他：“你是不是那個爬樹很厲害的大哥哥？
”

　　這下子，高申然真的被她嚇倒，完全喪失說話的能力。

　　她……沒有忘記他。

　　鍾承重複她的說話：“爬樹很厲害的……大哥哥？
”

　　他跟高申然一樣愕然，隻是他更加趨向於莫名其秒的狀態。

　　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外星話。

　　不過據他所知，以前高申然的眼睛是黑色。

　　從小時候到複旦大學，他在外人面前展示一雙墨般漆黑的眸子。

　　雖然他的五官帶著混血兒味道，有著深邃的眼睛，立體的臉部輪廓，但是他的眼睛像中國人是黑色的。

　　後來，直至他出國多年，他們在麻省大學偶然遇上，那時候他的眼睛變成現在的綠色。

　　當時他以為高申然戴了有色的隱形眼鏡。

　　直到後來高申然坦言，他眼睛原本的顏色是綠色。

　　原來他遺傳祖母的眼睛顏色，全家人裡面隻有他的眼睛是綠色，亦隻有他凸顯混血兒的本色。

　　小時候在中國生活，學校裡的小朋友們，因為他的異類而排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