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他醉了
大伯入了翰林院、二姐姐的才名彰顯後,大伯在禮部的同僚好友盧正昌和他的夫人便兩次三番地向薑家提親,想為其庶出的次子盧二郎求娶二姐姐。
但祖母和大伯均已明確拒絕,他們仍不死心。
今年八月,盧家十八歲的盧大郎和十六歲的盧二郎都入場試秋闈。
一直在國子監讀書的盧大郎的情況跟薑大郎差不多,他去試試倒也說得過去,但盧二郎參加就有些勉強了。
不用專業人士,就是薑留這個半吊子都知道他中不了,因為盧二郎書讀得還沒哥哥好。
對於他為何去參加秋闈,薑留覺得可能是盧家認為若盧二郎萬一中了舉人,再來薑家提親,或許薑家就應了。
但這是不可能的!
盧正昌人雖不錯,但盧夫人極為難纏,二姐姐嫁去盧家鐵定要受婆婆揉捏,另外便是眼前這個盧二郎。
他除了模樣比廖傳睿好,其他樣樣不如廖傳睿,更重要的是二姐姐相中了廖傳睿沒相中他。
酒席剛撤,他這般醉醺醺地進薑家後院是要幹什麽?
他怎麽進來的?
薑留立刻吩咐身邊的丫鬟,“書秋去攔住盧家二哥,芹白立刻去前院把二郎哥找來,讓他把盧家二哥帶出去。
”
兩個丫鬟應聲而動,不大一會,薑二郎便急急進來,到了盧二郎跟前,笑嘻嘻道,“盧二哥酒吃多了吧,尋茅廁怎尋到這裡來了,我帶你去。
”
盧二郎雖面帶酒色,但腦袋還是清楚的,“思順,我不是走錯地方,我是跟著母親進來的,我聽說你家園子裡有不少今年的新品菊花,所以想進來看看。
”
薑二郎順著他的話道,“今日內院女眷多,咱們去任府賞菊可好?
任府花園中的菊花品種與這邊是一樣的,也開得正好。
盧二哥這邊請。
”
說罷,薑二郎不待盧二郎說話,便拉著他穿過跨門,去了任府。
待盧二郎被薑二郎拉的背對薑留時,薑留擡起小爪子,衝著二郎哥伸出大拇指。
薑二郎擠了一下右眼,燦爛一笑,帶走了盧二郎。
書秋回到姑娘身邊,小聲道,“姑娘,奴婢覺得二少爺今日心情格外好。
”
二郎哥和二姐姐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妹,二姐姐嫁得好,府中最開心的就是他。
薑留倒背小手,轉身道,“你去吩咐薑明,讓他守好穿花門,不許再放男賓進來,本姑娘要去找錦儀姐姐聊一聊哪款胭脂好用。
”
任府花園內,各色菊花也開得正好,但盧二郎連看一眼的興緻也沒有,因為他入薑家後園本就不是為了賞花。
任府花園內招待的是男賓,各家公子、少爺在此歡聚一堂,比薑家內院的鶯鶯燕燕熱鬧數倍。
薑二郎知道盧二郎沒心思賞花,便與江淩打了聲招呼,帶著盧二郎去了任府東院的東廂房內。
盧二郎在桌邊坐下,見紙上是薑二郎的筆跡,便詫異道,“思順,這間屋子是你的書房?
”
薑二郎吩咐小廝去泡茶,才轉身與盧二郎解釋道,“這是淩弟給我們準備的書房,我平日還是在薑府前院,旬休時會來這邊讀書、習字。
”
任府東院是書房,白日裡薑家姐妹在正房西屋讀書、做女紅,晚上江淩在東屋讀書。
兩間東廂房是江淩給薑家哥幾個留的,初時,他們還是在薑府前院讀書。
自薑三郎把他的各種動物搬過來後,薑四郎也跟著搬了過來,薑二郎便也湊熱鬧跟了過來。
盧二郎打量屋內的擺置和桌上的文房四寶,心中酸澀,同為庶子,薑二郎過得比自己過得好上數倍。
待小廝送來熱茶,薑二郎給盧二郎斟了一杯,推到他面前。
盧二郎握著燙手的茶杯,低落道,“廖傳睿要與你二姐定親了?
”
薑二郎謹慎道,“八字還沒一撇呢,盧二哥別聽他們瞎嚷嚷。
”
廖傳睿都把母親從襄邑接過來送入薑府內宅議親,八字第二撇都已落筆了,盧二郎望著水汽氤氳灼疼了盧二郎的眼,“你們相中了他什麽?
就因為他中了舉麽?
他明年若中不了進士,難道你們要將慕箏姐送去襄邑那等窮鄉僻壤麽?
”
薑二郎拉下臉,不悅道,“盧二哥,你喝多了。
”
盧二郎擡頭看著薑二郎,苦澀道,“思順,你嫡母待你可好?
你的前途和親事她是如何打算的?
”
薑二郎沉默已對,不願與一個醉鬼討論這些。
盧二郎繼續道,“我大哥書讀得並不比我好,但因為他是嫡子,所以被父親送入了國子監,我隻能在青衿書院讀書。
我曉得父母殷切盼著大哥成材,所以我也盡量幫助大哥,以討他們歡心。
我還有一個一奶同胞的妹妹,我姨娘和妹妹以後要靠著我,若我能娶到慕箏姐,與她齊心協力……”
薑二郎聽不下去了,站起來道,“盧二哥在此歇息片刻醒醒酒,我還……”
盧二郎忽然爆發,推倒茶杯站起來吼道,“薑思順!
庶子不是子麽?
庶子的臉不是臉麽?
我已如此低聲下氣了,你還想我怎樣?
”
薑二郎也上了脾氣,“你怎麽樣跟我有什麽關系?
你別仗著喝醉了就在這兒胡攪蠻纏,想撒酒瘋回你家撒去,我家容不下你!
”
“呵,你家……”
“無量天尊——”還不待盧二郎說完,房門忽然被推開了,一個帶著道冠的清秀小道士口誦道號走了進來,豎單掌行禮道,“小道打門外經過,聽聞此處有人醉酒難醒,不知是哪位居士,可需小道幫忙?
”
和至是淩弟的小跟班,他來這裡,定是受了淩弟的指派。
薑二郎還禮,道,“和至,盧二哥喝多了,你可有辦法讓他安靜下來?
”
“當然有。
”
見小道士奔著自己來了,盧二郎以手拍桌,臉紅脖子粗地吼道,“我沒喝多,我好得很!
”
“居士看面相似是喝了不少,若想證明你沒喝多,可否把手伸出來,讓小道把一把脈?
”和至與盧二郎有商有量。
“你把!
”盧二郎坐下,氣呼呼地伸出手,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沒喝多,不過因為仗著酒氣,才敢把平日裡不敢說的話說出來、不敢發的脾氣發出來罷了。
“多謝居士。
”和至上前,右手伸向盧二郎的胳膊,左手卻飛快地將一根銀針紮入他頭上的百會穴,然後,和至像模像樣地用三指切著盧二郎的脈搏,不過片刻,盧二郎的頭便低了下來。
和至擡手接住他的腦袋,然後對薑二郎道,“薑二哥,這位居士醉倒了。
”
薑二郎看著一本正經的小和至,忍不住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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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