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徐觀棋有些怔愣，随即像是忍俊不禁地扯了扯嘴角，他新奇地問：“你把我當成朋友？
”

　　“呃。
”姜檸突然有些心虛，“我知道您的身份不同尋常，我可能不配跟您做朋友，但是我的确……”

　　“朋友之間還有什麼配不配的說法，又不是現在要我們結婚所以才要講究所謂的門當戶對。
”

　　徐觀棋擺擺手。

　　他原本低落沉重的心情，也詭異地随着姜檸的這番話給沖散了不少。

　　他笑起來。

　　雖然覺得新奇，但卻并沒有覺得被冒犯，甚至這種感覺好像還很新奇。

　　朋友。

　　很少有人說想要跟他交朋友。

　　那些人大多敬他畏他，盯着他隻想要從他身上撕扯下一塊肥肉，卻又生怕萬一弄疼了他會換來他惡狠狠的報複。

　　所以就隻虎視眈眈地盯着他。

　　他無論去到哪裡，那些人都能跟着他來到哪裡。

　　跟蒼蠅似的。

　　嗡嗡嗡。

　　還是第一次有人，站在他面前，用這種異常澈淨明通的眼神看着他，笑着表示說把他當成朋友。

　　沒有任何利益挂鈎的。

　　他也不用擔心她是不是想從他這裡窺得什麼好處。

　　是真正的。

　　朋友。

　　徐觀棋眼神稍動，未置可否地笑了笑：“那以後就不要叫我徐先生或者學長了，不然總感覺生疏。
”

　　“那我怎麼稱呼您呢？
”

　　徐觀棋輕聲補充說：“把‘您’也換成你。
”

　　“哦。
”

　　怎麼稱呼他嗎？

　　唔。

　　徐觀棋短暫沉思了片刻，“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你知道的，我叫徐觀棋。
”

　　“直呼其名多少有點不禮貌，更何況您比我年長。
”姜檸說完這句話又收到了徐觀棋意有所指的眼神，急忙改口，“我的意思是，這不是生疏，這是我對你最起碼的尊重。
”

　　匆匆懸崖勒馬，把“您”換成了‘你’。

　　雖然感覺好像還是有點怪。

　　“那叫徐哥？
”

　　徐觀棋額間青筋微不可察地抽動着跳了兩下。

　　他真情實感道：“不好聽。
”

　　“那……”

　　徐觀棋也在沉思稱謂的事情，如果真的讓姜檸稱呼他跟稱呼成嶺的那樣，隻怕南風慢又要鬧。
畢竟南風慢得喊他小叔，而姜檸卻喊他哥哥，這在輩分上就直接差了一頭。

　　但是如果讓姜檸跟着南風慢一直稱呼他為叔叔……

　　嘶。

　　雖說在霍紹霆那裡能出一口氣，但是他不太願意。

　　叔叔。

　　把他都給叫老了。

　　“算了。
”徐觀棋最後也不願意再勉強自己的腦袋了，“你想怎麼稱呼就怎麼稱呼了，無論如何都隻是我的代稱，隻要你我都明白，那個代稱是在叫我，就可以了。
”

　　姜檸有點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她本想着喊徐哥的，但是被嫌棄了，不好聽嗎，她覺得還可以的。
不過徐觀棋身份特殊得很，可能也是怕她這有些親昵的稱呼被其他人聽到了，或許會發生沒必要的變故吧。

　　能理解。

　　姜檸想了想，試探地說：“那我就繼續稱呼您為徐先生了？
”

　　徐觀棋垂眼平靜地看向姜檸。

　　姜檸立刻改口：“你。
”

　　“……”

　　徐觀棋這才揚眉點頭。

　　不過一個稱呼而已。

　　怎樣都無所謂。

　　畢竟，更難聽的稱呼他都有聽到過了，這又算什麼。

　　……

　　和徐觀棋分開後，姜檸就掏出手機試圖給尹教授發送消息，但将要撥号出去的時候，她又陷入了短暫的遲疑之中。

　　如果隻在電話裡面賠罪道歉，是不是不夠誠心？

　　是的。

　　姜檸于是關閉撥号界面，翻找起來了日曆，試圖找一個“黃道吉日”出來去登門道歉。

　　霍紹霆回來的時候，姜檸正在廚房裡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