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小煙身體别的地方,也都傷得很重。
”
“尤其是她的腦部,遭受過猛烈的撞擊。
隻怕,就算是給她換腎了,她也得,變成植物人。
”
“什麼?
!
”
聽完葉唯的話,顧沉克制不住痛呼出聲。
葉唯這意思,表達得很明白,若是不能給秦暮煙換腎,她會直接死亡。
給她換腎,她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但很大一部分概率,她會變成植物人,再也醒不來。
“用我的腎!
把我的腎移植給小煙!
”
顧沉死死地抓住葉唯的手,他又伸出另一隻手,用力抓住何思雨的手。
“媽,小唯阿姨,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救救小煙。
”
“把我的腎給她!
把我的兩顆腎都給她!
隻要她能好好地活下去,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
哪怕,她會變成植物人,也總好過,徹底失去她。
顧沉的眼圈越來越紅,他最怕的,就是秦暮煙會徹底離開他。
就算是她變成了植物人,或許,有一天,她還能醒來。
就算是她醒不來,他也願,長長久久陪在她身邊。
牽着她的手,告訴她,這世間的花開花落,雲卷雲舒。
“媽,小唯阿姨,小煙現在情況不好,她肯定等不了太久!
現在!
我們現在就去做手術!
你們把我的腎移植給她!
”
“顧大,你傻是不是!
”
何思雨紅着一雙眼睛開口,“你還沒有跟小煙配型,你要是不能與她配型,就做移植手術,你隻會害了她!
”
“别再這裡給我發瘋!
快給我滾過去,跟小煙配型!
”
顧沉其實是知道,移植腎髒,得先配型,隻是他太急着救秦暮煙了,他都忘記了,這麼重要的事。
腎髒配型結果出來得很快。
顧沉和秦暮煙的腎髒,不匹配。
顧沉真的恨不能将自己的腎髒立馬換給秦暮煙,可是腎髒不匹配,會發生很嚴重的排斥反應,會緻命,他不敢拿秦暮煙的性命冒險。
秦暮煙的血型特殊,腎髒庫裡面,也沒有與她配型的腎髒。
唐蘇也希望她的腎髒能夠救回秦暮煙的性命,她也去做了配型,可她的腎髒,也與秦暮煙不匹配。
陸淮左倒是沒有為了随便救一個人,就貢獻出自己的一顆腎的高尚情操。
但他舍不得看唐蘇這麼難過,他也去跟秦暮煙做了配型,依舊不匹配。
何思雨他們都特别想救秦暮煙,她拉着顧衍一起去做了配型,甚至後來葉唯、蘇茶茶他們都去做了,連小深也固執地來醫院做了配型。
可無一例外,他們的腎髒,都不能與秦暮煙的匹配。
秦暮煙安靜地躺在病床上,她的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她看上去,是那般的脆弱,顧沉都不敢用力抓住她的小手。
他真怕,他稍微用力,她的小手,就會被他給捏碎,再也拼不回。
顧沉讓手下在網上發了消息,希望能找到志願者,與秦暮煙來做配型。
他給出的報酬,很豐厚,一千萬。
而且,他特别指出,一千萬,不是上限。
隻要配型能夠成功,并為秦暮煙捐贈一顆腎,不管那人要多少錢,他都可以滿足。
哪怕,那人想要顧氏,他也不會有半分的猶豫。
捐腎的人士,一般是18-65歲,身體健康,沒有腎髒疾病、血行傳染病的志願者。
捐一個腎,本身對志願者的損傷并不大,再加上顧沉許諾給出的報酬着實豐厚,最近有不少志願者過來跟秦暮煙配型。
顧沉也以為,這個世界這麼大,有那麼多那麼多的人,總是能有人,與她匹配的。
但結果無一例外,都讓他分外失望。
那些志願者的腎髒,與秦暮煙的,都不匹配。
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讓顧沉心中的恐慌,也越來越濃重。
葉唯說,秦暮煙現在的身體,若是不能趕快做腎髒移植手術,最多隻能撐兩天了。
他真怕,此後漫漫長路,再也不能牽着她的手,看她笑靥如花。
“小煙,别怕,我會救你,我一定會救你……”
顧沉抓着秦暮煙的小手,他不停地喃喃開口。
他反複告訴秦暮煙,讓她别怕,但其實,最怕的人是他。
他怕死了,會失去她。
“小煙!
”
病房的大門忽然被推開,沈遲拄着拐杖,跌跌撞撞走進來。
他的身上,纏了不少繃帶,顯然,他傷得也不輕。
看到躺在病床上的秦暮煙,沈遲的眼眶,一瞬間就紅得仿佛染了血。
“小煙,你怎麼這麼傻!
”
沈遲的聲音中,帶着化不開的疼痛,“為什麼要因為我,向薄擎妥協!
”
“小煙,沒有什麼,比你的性命更重要!
小煙,我甯願死在薄擎手中,也不想看到,你為了我,遍體傷痕!
”
沈遲用力将自己的眼淚逼回去,他的心口,疼得仿佛被一隻鐵手死死地刺穿了他的心髒,呼吸一下都是疼。
疼得他,渾身發顫,仿佛已經活不了。
他站起來,他努力變強,都是因為她。
他想要守護她,守護他最在意的人。
可最終,她受這麼重的傷,吃這麼多的苦,卻還是,拜他沈遲所賜!
如果,她不在了,他所有的努力,他所有的堅持,又有什麼意義!
他的光芒萬丈,他的富貴傾城,又給誰看!
“小煙,你得活下去!
活下去……”
沈遲不想在秦暮煙面前掉眼淚,可一遍遍說着讓她活下去,他的眼淚,終究還是無聲無息滾落。
他剛剛已經去做了配型,他隻願,他的腎髒,能夠與她的匹配。
那樣,他想要,遠遠地看着她幸福快樂的姑娘,就還有,活下去的機會。
配型結果出來得并不慢,但沈遲還是等得分外煎熬。
他在病房裡面,坐立不安,心如刀絞,他等得自己身上都已經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才等來了配型的結果。
看到醫生拿着配型結果過來,沈遲不顧自己身上的傷,跌跌撞撞走過去。
他的聲音中,帶着明顯的顫意,還帶着,幾分患得患失的恐慌。
他有些失态地抓住醫生胳膊,“醫生,我的腎髒,能與小煙匹配對不對?
!
求求你救救她,救救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