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墨抱着方糖坐在後車座上,羅钊開車,唐蘇坐在副駕駛。
從後視鏡中,唐蘇能夠清晰地看到,景墨那張輪廓柔和的臉,已經徹底被冰淩覆蓋。
她對現在變得完全不可理喻的景墨有些氣,但終究,他也是曾經與她生死相扶過四年的景墨,她不想,她都快死了,兩人之間,還有這麼大一個誤會。
她下意識想要向景墨解釋,唇動了動,她又将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沒有證據的解釋,隻會讓景墨更憤怒。
她轉過臉,看着羅钊,“羅特助,麻煩你先停一下車,我得回店裡一趟。
人間那麼大,店裡一定有監控,我沒有推方糖,我會用監控證明我的清白。
”
“唐小姐,這……”
羅钊不敢擅自做決定,他轉過臉,看了眼陰寒如冰的景墨,等待着他的吩咐。
“清白?
”
沉寂如水的景墨終于開口,“唐蘇,我親眼看到你把糖糖推下樓梯,你能有什麼清白?
!
”
“景先生,我沒有!
是方糖自己滾下的樓梯!
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去看人間店裡的監控!
”唐蘇對景墨真挺無語的,她真不知道,他哪隻眼睛看到的是她把方糖推下的樓梯。
“唐蘇,時到如今,你還敢狡辯?
!
你最好祈禱糖糖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安好無憂,否則,我一定會讓你,血債血償!
”
唐蘇氣得眼皮都在跳,她真覺得跟景墨說話簡直就是對牛彈琴,所以,她也懶得理會他了,她隻想趕快想辦法弄到監控,證明自己的清白。
人間這家分店在市中心,距離醫院很近,很快,他們就到了醫院。
唐蘇真不想陪着他們一起去醫院,但羅钊跟門神似地守着她,她想跑都跑不了。
唐蘇氣得都想報警了,可以景墨的勢力,就算是她報警,估計倒黴的也會是她,她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唐蘇的大腦一直沒有停下,她絞盡腦汁地想着,該怎麼證明她是被方糖陷害的。
現在,她就算是回到人間的那家分店,估計店裡的工作人員也不可能随随便便給她看店裡的監控。
她必須得想别的辦法。
人間,是當年葉唯與她的好友一起創辦的,隻要她能聯系上葉唯,肯定能要到那段監控。
她沒有葉唯的聯系方式,但之前她碰到過陸小貝一次,她很熱情地加了她的微信,她可以找她幫忙。
這麼想着,唐蘇連忙就給陸小貝發了一條信息。
“小貝姐,我遇到了點兒事情,想請你幫個忙。
”
陸小貝可以說是國内最火的女明星,頂級流量,唐蘇知道,她肯定很忙,估計得許久之後,才能回她信息。
誰知,幾乎是立馬,她就收到了陸小貝的回複。
“蘇蘇,你遇到了什麼事?
你快說啊!
你不說我好着急的!
”
唐蘇心裡軟乎乎顫動,陸淮左冷情冷心,但他的家人,真的都好暖。
“小貝姐,我想要今天人間在王府大街的那家分店二樓的監控,我被人陷害了,我想用那段監控,來證明我的清白。
”
“蘇蘇,你被人陷害了?
!
哪個妖豔賤貨陷害的你?
!
告訴我,我去幫你把她虐得懷疑人生!
!
!
”
看着陸小貝發來的那帶着一連串感歎号的話,唐蘇幾乎能夠想象出此時她臉上的表情有多生動,她不由勾唇笑了笑。
“小貝姐,我沒事的,隻要有了那段監控,誰都陷害不了我。
”
見唐蘇不願意把壞蛋說出來,陸小貝也沒有追問,隻是好久沒有手撕白蓮花了,她手癢得有些難受。
“好吧,我這就去幫你要那段監控!
蘇蘇,你别着急啊,我們保持聯系,我們家林小臣的人,可不是别人随随便便就能欺負的!
”
看着手機屏幕上“林小臣”這幾個字,唐蘇眼眶一酸,眼淚差點兒滾落下來。
唐蘇很欣慰。
這個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林念念一般,無情無義,六親不認,還有人像她一般,深深地懷念着林翊臣。
很快,陸小貝就又發來了消息。
“蘇蘇,我剛才打電話問過了,那家店二樓的攝像頭都壞了,經理忘記了讓人去修。
蘇蘇,對不起啊,沒能幫你弄到監控,不過我會想别的辦法的。
”
看到陸小貝的回複,唐蘇的眸光不由得黯了黯。
陸小貝願意幫忙,她真的已經很感激了,但她心裡清楚,沒有監控,根本就沒有别的辦法證明自己的清白。
“小貝姐,沒事的,謝謝你啊。
清者自清,我也會想别的辦法證明我的清白的。
”
唐蘇剛給陸小貝回完消息,急救室的大門,就忽然打開。
一看到醫生出來,景墨就急切地迎了上去,“糖糖怎麼樣?
!
”
醫生被景墨這駭人的氣勢吓了一大跳,他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景……景少,方小姐已經暫時脫離了危險,隻是,她肚子裡的孩子,保不住了。
”
“還……還有……”
“還有什麼?
!
”
“還有……方小姐這次……這次流産引發了大出血,子宮嚴重受損,以後……以後她再也無法懷孕了!
”
“什麼?
!
”景墨一把揪住醫生的衣領,“你再給我說一遍?
!
”
醫生吓得聲音中已經帶了明顯的顫音,但他又不敢不說,他結結巴巴地又重複了一遍,“方……方小姐以後……以後再也沒法懷孕了!
”
景墨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醫生,就在醫生以為,他要将他大卸八塊的時候,他忽地放開了他的衣領。
醫生如得特赦,慌忙讓人将病人送到病房,好好照顧。
如同慢動作一般,景墨緩緩轉身,他那落到唐蘇身上的視線,卻淩厲無比,也森冷無比。
他死死地盯着她,帶着刻骨的恨意,“唐蘇,你害慘了糖糖,你殺死了我的孩子,這債,你該怎麼還?
!
”
唐蘇沒有莫名其妙背黑鍋的特别嗜好,她昂起下巴為自己辯解,“景墨,方糖故意摔下樓梯,是她害了你們的孩子,要是你真想讨債,也該是由她還!
”
“唐蘇,你再給我說一遍?
!
”
景墨如同一隻被激怒的獸,他死死地掐住唐蘇的脖子,“這債,該由誰來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