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念,你有病!
”唐蘇懶得繼續跟林念念廢話,說完這話,她直接挂斷了電話。
挂斷電話之後,唐蘇心口依舊砰砰狂跳得厲害,她知道,或許,她殺了蘇茶茶,林念念會遵守承諾給她錢,她也特别特别想趕快籌到錢救小深,但她也不能背棄自己的良知。
唐蘇喜歡蘇茶茶,打心底裡喜歡她。
她不僅是她的偶像,更是她心中的一道光。
小時候,她體弱多病,在學校裡經常被同學欺負,有一次,她被幾個女同學推倒在了一個泥坑裡,她一身的污泥,狼狽不堪。
去學校做公益的蘇茶茶看到了她,她身上絲毫沒有大明星的架子,她小心翼翼地把她從泥污裡抱起來,她身上的泥污沾髒了她名貴的禮服,她毫不在意,隻是關切地問她疼不疼。
想到多年前蘇茶茶那溫柔關愛的眼神,唐蘇心口依舊會軟乎乎顫動。
她就是想不明白,林念念為什麼非要置那麼好的蘇茶茶于死地,她們可是親母女啊!
唐蘇也想不明白,林霄本來明明恨不能将她千刀萬剮,為什麼卻忽然不追究她的責任了。
她還想揭露所有的真相,還自己一個清白。
隻是,她沒有那麼多時間了,她隻能将最後的生命,用在給小深籌錢上,畢竟,沒有什麼,比讓小深活下去更重要。
唐蘇正為了籌錢的事情一籌莫展,她的手機忽然接到了一條新聞推送。
《景家長子景墨強勢回歸,成為景氏集團新一代掌門人》。
景墨?
!
唐蘇不敢置信地點開那條信息,照片中清隽如皎皎空中月的男人,竟然真的是她記憶中的那個景墨!
與她生死相依、守望相助的景墨!
被林念念和景灏關進地牢的那四年,唐蘇并不是一個人,她進去的時候,地牢中還被囚禁了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景墨。
那時候,景墨幾乎變成了廢人,是她一直幫他按摩,想辦法弄到傷藥,才沒讓他真的變成殘廢。
她左手臂被廢掉,也是為了救景墨。
那天,景灏心血來潮,命看守地牢的那幾個小喽啰卸了景墨的腿,她拼命護着他,以她殘廢的手臂為代價,換來了他的安好無憂。
她心中隻有陸淮左,對景墨沒有半分羅曼蒂克的感情,但在困境中的生死相扶,也足以讓人為了對方,抛卻生死。
景墨說過,如果他們這輩子還能活着離開地牢,重見天日,他一定會努力賺錢,治好小深的病。
現在,他發達了,他一定願意借她錢給小深治病!
想到小深有救了,唐蘇歡喜得幾乎要瘋掉。
她不知道景墨現在住在什麼地方,她從網上查出了景氏大廈的位置,直接去那裡找他。
唐蘇本來是想要去他辦公室的,但她沒有預約,前台不放她進去,她隻能去景氏大廈的地下車庫守株待兔。
從豔陽高照到日落西山,她終于等到了景墨。
看到他從電梯裡面出來,她快步迎上去,就用力抓住了他的胳膊。
“景墨,我終于找到你了!
那天從小旅館離開後,你去了哪裡?
你為什麼都不跟我和小深聯系?
!
”
被唐蘇這麼抓住胳膊,景墨似乎是怔了怔,轉瞬之間,他的身上,就隻剩下了拒人于千裡之外的冷。
“小姐,請自重!
”
景墨冰冷地甩開唐蘇的手,微蹙的眉頭,帶着明顯的厭煩。
唐蘇不敢置信地看着景墨,那個跟她同生共死、比親人還親的景墨,竟然不認識她了?
!
這時候,唐蘇也注意到,景墨的身邊,站着一個甜美可人的女人。
那個女人她認識,林念念最好的朋友,方糖。
方糖輕輕抱住景墨的胳膊,“墨,你認識唐蘇麼?
唐蘇好像跟你很熟呢,你身邊要是有别的小姑娘,我可是會吃醋的!
”
景墨用力攥緊了方糖的小手,俊臉上籠罩了一層令人心醉的柔和。
“糖糖,這輩子,我隻要你!
”
糖糖……
唐蘇心中猛然一震,在地牢之中,景墨對她的稱呼,一直是糖糖,而現在,他不認識她了,卻喊另一個女人叫糖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
唐蘇下意識覺得,這肯定是林念念和方糖搗的鬼,上學的時候,她倆聚在一塊,就沒少做壞事!
見景墨牽着方糖的手要離開,唐蘇連忙追上去,“景墨,我才是糖糖!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怎麼會把我和小深給忘了?
景墨,小深現在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了,他……”
“啊!
”
唐蘇話還沒有說完,方糖身子猛一踉跄,就柔弱地跌倒在了地上。
她擡起臉,那張甜美可人的小臉上,帶着明顯的委屈與無辜,“唐蘇,你今天到底怎麼了?
你為什麼要纏着我的未婚夫,還要把我推倒?
!
”
“糖糖!
”
景墨小心翼翼地将方糖擁進懷中,眸中是不加掩飾的心疼與憐惜。
此時的景墨,與唐蘇記憶中的那張臉慢慢重疊,清俊少年,溫潤如玉。
但他在面對她的時候,又隻剩下了被冰凍過的冷,“唐蘇,向糖糖道歉!
”
“我根本就沒有碰到她!
是她自己故意的!
”唐蘇看到地下車庫中閃爍的攝像頭,連忙說道,“你要是不信,可以看監控錄像!
等你看了錄像,你就知道到底誰該給誰道歉了!
”
“墨,好疼……”
方糖可愛的小臉可憐兮兮地皺成了一團,仿佛真的受到了什麼天大的委屈。
景墨眸光一凜,他對唐蘇說出的話,更是盛滿了警告與不耐煩,“道歉!
”
唐蘇擡起臉,她如同不認識面前的男人一般盯着他。
景墨有一張輪廓偏柔和的臉,看到他,總會讓她忍不住想起一句話。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隻是,短短幾個月不見,他再不是那個如玉的君子,而是徹底變成了一座冰雕。
想到那個總是無條件維護她,甯願自己挨餓、也要偷偷藏起一塊饅頭給她吃的景墨,變得跟陸淮左一般是非不分,唐蘇心中就說不出的委屈又難過。
她剛要開口為唐蘇辯解,她隻覺得膝蓋一疼,景墨一腳就已經狠狠地踹在了她膝蓋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