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蘇姓唐名蘇。
她身邊熟悉的人,大都是喊她蘇蘇,但景墨卻一直喊她糖糖。
離開地牢的前幾天,景墨曾經對小深說過,他喜歡喊唐蘇糖糖,是因為,她是他苦難人生中,唯一之蜜糖。
小深年紀小,對景墨說的這些話,他懵懵懂懂,但就算是那樣,他也知道,他媽媽在墨叔叔的心中,是獨一無二的糖糖的!
他的墨叔叔,不可能随随便便,再去喊另一個人糖糖!
現在,他喊了别人糖糖,他肯定是被人騙了!
小深越想越着急,“墨叔叔,她一定是壞人!
不信你可以問我媽媽,她才是糖糖!
”
“小深,你别再說了,你再這麼說下去,墨一定會生氣的。
”
方糖裝出一副貼心好阿姨的模樣,輕輕拉住小深的手,她低下頭,卻是用隻有她和小深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小深,墨讨厭你,更讨厭你媽媽唐蘇。
”
“你知道他為什麼這麼讨厭你媽媽唐蘇麼?
因為唐蘇下賤,不要臉,她人盡可夫,水性楊花,墨多看她一眼,都覺得惡心!
”
“壞女人!
”小深最受不得别人說他最愛的媽媽的壞話了,他想要甩開方糖的手,甩不開,他一着急,直接抓住她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
“啊啊啊!
!
!
”
方糖撕心裂肺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景墨聽到聲音,慌忙下車,但他還是晚了一步。
方糖的高跟鞋一歪,她直接重重地栽倒在了地上,而她的腦袋,則狠狠地撞到了一旁的石柱上。
方糖這一下幾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她的後腦勺,瞬間就滲出了血,疼得她直接懷疑人生。
唐蘇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方糖無力地癱軟在地上,景墨發瘋一般沖上去,緊緊地将她擁進了懷中。
小深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剛才,他的确是着急之中,咬了方糖的手背一口,但他真的沒推她,他都不知道,她是怎麼忽然倒在石柱上的。
“糖糖,你怎麼樣?
”景墨心疼地看着方糖的小臉,“糖糖,你現在是不是很疼?
”
“墨,我好疼……”方糖疼得都睜不開眼睛了,但就算是這麼疼,她依舊不忘記演戲,“墨,我真的是怕他在這裡胡鬧,會惹你生氣,我想勸他回去找媽媽,沒想到他會忽然發瘋。
”
“我今天不該穿高跟鞋的,要不是我穿了高跟鞋,我也不會這麼容易被一個孩子推倒。
”
方糖緩和了好一會兒,才艱難地睜開了眼睛,這一睜眼,直接吓得她懷疑人生。
眼前,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她什麼都看不到了!
“墨,停車場的燈是不是關了,為什麼會忽然變得這麼黑?
”
景墨一怔,但他還是如實開口,“糖糖,現在開着燈。
”
原本,方糖還能騙自己一下,是忽然停電了,現在聽了景墨這話,她的情緒,徹底崩潰。
她發瘋一般用力揉搓着自己的眼,面前,依舊是黑洞一般的暗沉。
她本來,真的隻是想要陷害小深一下,讓景墨出手,跟剁掉唐蘇的小拇指一般,也狠虐小深一下。
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她這麼一摔,陰差陽錯,竟然害得自己看不到了!
“墨,我看不到了!
墨,我什麼都看不到了!
墨,我變成瞎子了,我該怎麼辦?
墨,我不想變成瞎子,我真的不想變成瞎子!
”
“糖糖……”
景墨伸出手,在方糖的面前晃了晃,果真,她的眼睛,眨都沒有眨一下。
方糖,真的,瞎了。
唐蘇用力将小深護在懷中,她對小深的秉性,最清楚不過,他不可能無緣無故推倒方糖。
況且,小深身體要較之普通孩子虛弱很多,他根本就不可能有力氣,将一位成年人推倒。
唐蘇覺得,方糖把自己弄瞎,完全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可她也擔心景墨會因為方糖而傷害小深。
景墨的殘暴,她領教過,隻是因為方糖一句話,他就斬斷了她的小拇指,而現在,方糖真的眼瞎了,他又該,怎麼折磨小深?
!
唐蘇将小深抱得更緊了一些,她絕對不容許景墨傷害她的小深!
“墨,好疼,我好疼……”
短暫的崩潰之後,方糖也慢慢冷靜了下來。
眼瞎,并非不治之症,或許,這一次,正是一個契機,徹底讓唐蘇和唐言深消失的契機!
“糖糖,你别害怕,我不會讓你有事!
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
”
景墨哄方糖的時候,溫柔又耐心,他擡起臉看向唐蘇和小深的時候,眸中隻剩下了凜冽的冷酷。
他的視線,如同刀子一般從小深臉上掃過,最終,落在了唐蘇的臉上。
“唐蘇,這就是,你那個,死去的孩子?
”
不等唐蘇說話,景墨有一字一句開口,“的确,他早就應該死了!
”
“唐蘇,我不知道為什麼,你要一邊在我面前扮演貞潔烈女,還要一邊,費盡心思接近我。
這些,我也沒心情去探究。
我隻知道,這一次,若是糖糖有什麼好歹,我會讓你這個孩子,再死一次!
”
“你放心,這一次,我一定會讓他死個徹底,絕對不會,出現讓他能夠死而複生的失誤!
”
說完這話,景墨小心翼翼抱着方糖起身,就往蘭博基尼的方向走去。
方糖依舊在無助地掉眼淚,“墨,好疼,我真的好疼。
”
“糖糖,我這就送你去醫院!
我會為你找最好的醫生,我不會讓你有任何的損傷!
”
“墨,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方糖可憐巴巴地拉着景墨的衣袖,“你别傷害小深,畢竟,之前我也做過錯事,我對不起蘇蘇。
墨,這一次,就當我自己倒黴好不好?
求你别傷害小深和蘇蘇。
”
“糖糖,你是我的女人,你傷害别人,我護着你。
可若是别人膽敢傷你一分一毫,我景墨,定會讓他後悔來這世上走一遭!
”
“墨叔叔,是她在陷害我,我沒有推她!
”
小深那張總是寫滿陽光燦爛的小臉,難得得變得嚴肅無比,他緊緊地抿着唇,迎上景墨眸中刺骨的凜寒,接着開口,“墨叔叔,我有錄音!
剛才她悄悄對我說的話,我錄音了!
她是壞人!
她還說我媽媽壞話!
她就是故意想要害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