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自然,是分手的意思。
這句話,何其簡單。
唐蘇動了動唇,她卻發現,明明,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想說出口,真的好難好難。
她輕輕咬了下唇,努力擺出了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陸淮左,我們分手了!
”
“蘇蘇,我不分手!
”
陸淮左上前,他張開雙臂,想要用力箍緊唐蘇,隻是,他又怕他手上的血污,沾到她身上,他又局促而又倉皇地收回了手。
他隻是繼續固執地開口,“蘇蘇,一段感情是兩個人的事,你不能單方面宣布分手。
”
“我若不答應分手,我們這輩子都不會分手!
”
陸淮左的聲音,忽而軟了下來,“蘇蘇,我向你求婚的時候,你答應過我,你會永遠跟我在一起,你不會不要我。
蘇蘇,你不能說話不算話。
”
“陸淮左,你不用拿我失憶時說的話來壓我!
如果我沒有失憶,我根本就不可能答應你的求婚!
”
“蘇蘇,反正,你不能跟我分手,你單方面宣布分手,這不公平!
”
“公平?
”
唐蘇笑,笑意凄然,帶着令人心疼的悲涼。
“陸淮左,别忘了,當初我們離婚,也是你單方面提出的要求!
”
“陸淮左,離婚是什麼?
離婚就是,死生嫁娶,再不相幹!
陸淮左,我們之間,早就已經結束了!
”
“我失憶這段時間,跟你在一起,不過就是,惡心了我自己一場罷了!
”
“現在,我不想再繼續惡心我自己!
陸淮左,也請你有自知之明,以後,别再來纏着我!
更别惡心我!
”
“蘇蘇,我不想惡心你……”
陸淮左低低地呢喃,“我就是喜歡你,放不開你。
”
喜歡啊……
唐蘇忍不住涼笑出聲,曾經的陸淮左,也是喜歡她的。
可以喜歡為名,行傷害之事,是這個世上,最可笑的笑話。
何必讓笑話繼續呢!
她和陸淮左之間,有過太多疼痛的、不愉快的過往,和他在一起,她總是會忍不住想起,曾經的她,有多悲哀。
她想往前看,她想擁抱光輝燦爛的人生。
所以,她不想因為一個男人,再繼續折磨她自己了。
“可是陸淮左,我根本就不喜歡你。
我對你,隻有厭惡,隻有恨!
”
“蘇蘇,我不信你對我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
陸淮左紅着一雙眼睛開口,“我能感覺出,你心中還有我。
”
“蘇蘇,你站在我身邊,監督我悔過,好不好?
”
“陸淮左,我沒這麼閑!
”
陸淮左下去找戒指的時候,唐蘇沒有離開,繼續在這裡等了這麼久,最大的原因,就是她想,把分手的話跟他說清楚。
縱然感情破裂,不說清楚分手,一段感情,總是還有所糾葛,她不會再給她和陸淮左任何糾纏的機會。
“陸淮左,我們,好聚好散吧,别讓大家,太難看!
”
唐蘇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她被南宮胤強行催眠,恢複記憶後,她的腦袋,就一直疼。
現在依舊疼得厲害。
在一個地方站得時間長了,一擡起腳,還有一種強烈的暈眩感。
唐蘇一擡腳,差點兒倒在地上,但她還是扶住牆,繼續往外面走。
陸淮左那張被譽為千年一遇神顔的俊臉上,寫滿了濃重的無措與落寞。
他的西褲,也被花刺劃破,他的腳踝上,有清晰的血痕。
他快步攔到唐蘇面前,他的聲音中,帶着濃重的可憐與乞求。
如同,尋求主人憐愛的小狗兒。
“蘇蘇,我受傷了,你心疼我一下好不好?
”
前段時間,陸淮左能把唐蘇拐到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擅長裝可憐。
他想,故技重施,讓唐蘇心軟。
隻要她心軟,他就還能,有機會留在她身邊。
唐蘇腳步一頓,她不想去理會陸淮左,但她的視線,還是如同着了魔一般,落到了他的手臂上。
一顆一顆細小的血珠,從他的肌膚中滲出,還有好幾處,有着深深的劃痕,看上去說不出的怵目驚心。
唐蘇伸出手,忍不住想要抓過他的手,好好給他處理一下身上的傷口。
終究,她還是強迫自己,恢複了心冷如鐵的模樣。
糾纏不清是錯,心軟,是錯上加錯。
她不會,再對這個無情無心的男人心軟。
“陸淮左,收起你這一套吧!
”
唐蘇收回手,涼涼開口,“你都一把年紀了,還玩這種幼稚的苦肉計,真沒意思!
”
陸淮左也不喜歡玩什麼苦肉計,他是真的不知道,他該怎麼挽回,他心愛的姑娘,他隻能,用這種,最拙劣的戲碼。
見她又要離開,陸淮左繼續開口,“蘇蘇,我疼……”
唐蘇背脊一僵,但這一次,她沒有再做半分的停留。
陸淮左,從今而後,于她,不過就是無關緊要的路人甲。
哪怕他疼死,也再與她唐蘇無關了。
看着唐蘇的身影離他越來越遠,陸淮左眸中的悲涼,層層溢出,再也無所遁形。
她一步步走遠,他拼盡全力,卻怎麼都無法留住她。
他到底該怎麼做,才能為這段愛情,挽回些許的生機?
陸淮左真的想,不顧一切沖上去,把唐蘇給搶回來,可他知道,他越是瘋狂,她避得會越遠。
他隻能強壓着心中所有的苦痛與絕望,看着她繼續走遠。
走出他的視線,也仿佛,走出了他的世界……
唐蘇一夜未眠。
雖然是周末,她也懶得再補覺了。
反正睡不着,繼續躺在床上,也不過就是繼續折磨自己罷了。
所以,一大早,她就頂着兩個大黑眼圈出門了。
她想,去醫院看看秦暮煙,告訴她,她回來了。
真的回來了。
她也希望,秦暮煙能夠趕快醒來。
唐蘇覺得,這次她被強行恢複記憶,真的留下了點兒後遺症。
她的腦袋,現在依舊隐隐作痛。
尤其是想到以前的事情的時候,她的大腦,更是疼得仿佛要炸開一般。
唐蘇揉了下腦袋,她今天精神狀态不好,她打算直接打個車去醫院。
剛到林家别墅大門口,她就看到了陸淮左。
陸淮左的手中,捧着一大捧玫瑰。
仿佛,昨天晚上的不愉快,從來不曾出現過,他對着她,笑得清朗如同沒有任何煩憂的少年郎。
“蘇蘇,今天,我們去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