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葉笙沒變,隻是不愛你了
“我隻是覺得葉笙變了。
”
變得狠心,變得絕情,變得……再也不是從前那個滿眼都是他的葉笙了。
“變了?
”
傅琛挑眉,饒有興緻地笑了一下,而後,懶懶地往後一靠,“說來聽聽。
”
陸庭州其實不想說,他一點都不想去回憶葉笙看他時的那種決絕冷漠的眼神。
可他覺得,自己再不說,心口就要堵得炸了。
他把自己放下面子主動去找葉笙的事都一一跟傅琛說了,說完之後,他又重新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酒,自嘲地一笑,重複道:
“她竟然覺得,我不想離婚是存心跟她對着幹。
”
她甚至用那樣誠懇的語氣跟他說好聚好散。
去他媽的好聚好散!
陸庭州忍不住在心裡煩躁地爆了粗口。
傅琛在一旁卻聽得笑了,同時又覺得自己挺幸運的,幸運自己能看到這樣一面的陸庭州。
“不然呢?
”
傅琛笑着反問他,“不是為了跟她對着幹,難道是舍不得她?
”
陸庭州喝酒的動作再度一滞,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天葉笙也同樣問了她這個問題。
那一刻,他甚至那麼認真地回答了她,可她不是嘲諷他覺得他說的話太假太惡心嗎?
“你覺得葉笙變了嗎?
”
傅琛再問他,“因為她不愛你了,不再用那種非你不可的态度對你了,你就覺得葉笙變了?
”
傅琛的話,一針見血,陸庭州下意識地就要否認,可話到嘴邊,否認的底氣卻消失殆盡。
傅琛慢條斯理的聲音再度響起,“我倒覺得,不是因為葉笙變了,也不是因為你舍不得她,而是……”
他有意停頓了一下,陸庭州朝他看過去,一貫涼薄的眼底,此刻帶了幾分茫然。
“而是……你不習慣了。
”
傅琛道。
陸庭州表情一怔,傅琛那說教般的聲音繼續響起,“一個曾經義無反顧愛着你的女人突然間不愛你了,你不習慣了,所以,你才覺得葉笙變了,也許葉笙沒變,她一直是以前的葉笙,隻是唯獨不愛你了而已。
”
firstblood!
隻是唯獨不愛你了而已……
傅琛的話,瞬間打得陸庭州一個措手不及。
“我沒有不習慣。
”
他蹙眉否認。
傅琛斜睨了他一眼,“不是不習慣,那就是舍不得?
”
陸庭州緊抿着唇沒吭聲,眉頭始終緊鎖着。
傅琛見他竟然沒否認,眼中多了幾分促狹,卻又惡趣味地加了一句,“難不成真像她說的,你隻是單純看她不順眼,存心跟她對着幹才不想簽字?
”
陸庭州沉悶的眼底,染上了一絲愠色,擡眸狠狠瞪了傅琛一眼。
玩笑過後,傅琛也沒繼續打趣陸庭州,畢竟難得看到這位驕傲自大的男人為情所困,也是一件新鮮事,作為他的發小,他不應該這麼不厚道一直看他笑話。
“行了,話說回來,你自己想想你的行為,放誰身上都不會相信是你舍不得她吧?
”
傅琛如是道,陸庭州再度看向他,沉悶的眼底依然透着一股不知的茫然之色。
“你扪心自問,那些年你對她好嗎?
”
傅琛問他。
要放在之前,陸庭州可能就會點頭,可這會兒,他卻沉默了,更準确地說,是茫然。
他跟葉笙結婚的那一年,算不上對她多熱情,可該有的禮物他從來沒少過。
不論他在哪個城市出差,都會為她帶一份價值不菲的禮物回來。
他自問自己這個丈夫當得不算太差勁,可是,面對傅琛投來詢問的目光,他這個頭愣是點不下去。
傅琛卻似乎是猜中了他此刻心裡在想什麼,忍不住想要給他一個不優雅的白眼。
“你給葉笙送的禮物,是吳起挑的吧?
”
又是一針見血的問題,陸庭州想否認都難。
他又不由得想起了那天葉笙說的話――
這是吳特助挑選的吧?
吳特助的眼光向來都不錯,他以前挑的款式都是我喜歡的,麻煩陸總替我轉告吳特助一聲,真是辛苦他了。
……
那種充滿嘲諷的語氣和眼神,此刻讓陸庭州甚至不敢回想。
傅琛卻不給他緩沖的機會,又道:
“你瞧,你連送她的禮物都讓别人去挑,請問你除了出點臭錢,你還為她做過什麼?
”
陸庭州再度沉默。
“難怪她說連你都不要,要你的禮物做什麼?
是提醒她你都不願意在挑禮物上為她花點時間?
”
傅琛聽似沒有起伏的語氣,卻字字誅心,問得陸庭州啞口無言。
“你但凡稍微對你老婆上心一點,也不會連她花粉過敏都不知道。
”
doublekill!
又是一針見血的一句話,紮得陸庭州面色發白,端着酒杯的手,都在不自覺間加重了幾分。
他想起當時葉笙看着他是滿眼戒備的眼神,還有當時季書禮那句――
看來陸總對陸太太真是一無所知。
此時,季書禮的話,就像是夾着利刃的巴掌,在陸庭州的臉上扇了一巴掌,還帶出了血。
所以,到底是他對葉笙一點都不上心,還是葉笙有意瞞着他?
此時此刻,陸庭州突然發現,,他跟葉笙之間,即便有那一段婚姻存在,即便兩人做了夫妻間最親密的事,而事實上,他跟葉笙卻是截然陌生的。
看着陸庭州滿眼的落寞和沉悶,傅琛還是不厚道地又往他的心口上紮了一刀――
“别說葉笙,這要是換成我,我能忍你算我輸。
”
說完,傅琛似乎覺得自己差不多了,這才消停下來,靠在沙發上一邊漫不經心地喝着酒,一邊饒有興緻地欣賞着好友的表情。
話說回來,那葉笙倒是真有本事,這才多久,就把眼前這個不可一世的男人滿身的驕傲一下一下地給敲碎,此刻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無措地檢讨着自己。
還能嘴硬說自己不在乎葉笙?
傅琛不動聲色地挑了一下眉,繼續優哉遊哉地喝着酒。
難得有機會能欣賞到陸大總裁這副落寞的樣子,他不得趕緊抓住這個機會。
稍許,陸庭州低啞的聲音重新響起,“難道我真的答應她去簽字離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