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他一個前夫有什麼資格過問她的私事
“隻是好朋友這麼簡單嗎?
好到可以住到你家裡去的好朋友?
”
陸庭州很想克制着自己的情緒,他不想在葉笙面前發脾氣,更害怕葉笙會因此而自己更遠。
可是,他覺得自己要瘋了,嫉妒得随時會瘋。
葉笙對那個男人這麼溫柔,可以允許那個男人肆無忌憚地住進她家裡。
可以用“咱閨女”稱呼小柚子。
他嫉妒,不管那個男人跟葉笙到底是什麼關系,他都嫉妒得要發瘋。
對于陸庭州這質問的語調,葉笙臉色微沉地蹙起眉,看陸庭州的眼神也從開始的平靜變得嚴肅,道:
“陸總,這是我的私事。
”
陸庭州眼神微滞,眼底染了一片苦笑。
是啊,她的私事。
他一個前夫有什麼資格過問她的私事。
他甚至連對她發脾氣,質問她,要求她不準跟那個男人再這麼親密的資格都沒有。
沒有資格,也沒有勇氣。
卑微到生怕自己再質問她一句,她就可以頭也不回地離開他,抛下他,決絕地再也不見他。
是的,現在的葉笙,對他永遠狠得下心腸。
“抱歉。
”
他啞聲開口,垂着眼眸,掩蓋住眸底的黯然和落寞,對葉笙道歉,“我隻是……隻是……”
他有些手足無措地辯解,這顫動着雙唇,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他……真的很難過。
那種心愛的女人随時會被别人搶走的恐慌,一直占據着他的心口,他刻意地回避,不去正視這一點,現在被葉笙無情地挖出來,逼着他不得不去正視。
才知道這種恐慌會這麼折磨人。
葉笙察覺到陸庭州此時的情緒逐漸處于失控的邊緣,她擰起眉,沉默了許久,還是硬着心腸,直視着陸庭州有些茫然的雙眼,表情冷肅,道:
“陸總,我是你的前妻,僅此而已!
”
僅此而已!
陸陸庭州的心髒,因為葉笙這句話,仿佛被生生地挖走了一塊。
此時此刻,他恨不得自己是一個什麼都聽不懂的蠢貨,這樣,他就不會明白,葉笙是想告訴他,除了“前夫前妻”這種算不上關系的關聯之外,他們之間,隻是曾經認識的陌生人而已。
“你好好養傷吧,畢竟……身體是你自己的,誰也不能替你受罪。
”
葉笙垂下眼眸,不去看陸庭州眼中的痛色和失落。
她太明白這樣的眼神了,也太清楚這樣的感覺了。
上輩子的自己不就是這樣的嗎?
所有的期待,所有的幻想,都在陸庭州的一次次冷淡疏離中,被徹底幻滅。
所以,她太明白這種心痛的感覺了。
隻是,這一次,換成了陸庭州罷了。
“我出去找護士來給你換藥。
”
她找了個借口想出去透透氣,可剛一轉身,手腕卻被陸庭州用力攥住,陸庭州嘶啞的聲音,随後響起――
“然後呢?
”
“等我傷養好了以後,你就可以沒有負擔地離開我,跟我斷掉所有的關聯?
”
陸庭州問她。
葉笙沉默了,陸庭州讀懂了她這樣的沉默。
他猜對了。
這幾天,他沉浸在這幾天的和諧關系裡做着已經跟她和好的美夢,可她從一開始就隻是抱着報答他的心态來照顧他的。
是他自己自作多情地幻想着重歸于好,破鏡重圓的美夢,等着她回到他身邊。
而此刻,葉笙的回答,葉笙的沉默,硬生生地将他拉回了現實。
她就像一個無情的劊子手,連刀都不用拿,徒手便把他身上那層完美的皮生生地剝下,露出那血淋淋的現實,擺在他面前,疼得他不堪忍受。
“笙笙,别對我這麼狠,好不好?
”
陸庭州猩紅着雙眼,拉住她的衣袖,像個卑微的,無家可歸的孩子,懇求着她的憐憫,不要讓他狼狽得像條沒了家的流浪狗,将他丢棄在狂風暴雨裡。
葉笙的心髒被撕扯着,曾經強行破開又艱難愈合的傷口又生生地被撕開一條裂縫,隐隐作痛。
她避開陸庭州這雙卑微的眼睛,将手從陸庭州的手中抽了出來,垂眸道:
“我去找護士給你換藥。
”
丢下這話,她急匆匆地開門快步走了出去。
直到離開病房好長一段距離,那股壓在她心口堵得她心口發疼的感覺才稍稍緩解了幾分。
她相信陸庭州的話,也相信陸庭州現在對她的感情,她看過自己深情的樣子,所以知道陸庭州這樣子做不了假。
可是,這種深情又能堅持多久呢。
就像上輩子,陸庭州可以奮不顧身地去救宋熙,這輩子不是照樣可以對宋熙狠下心來,就如同對上輩子的她嗎?
她已經沒有上輩子的勇氣,去賭這輩子陸庭州的深情。
她已經沒有資本去再賭一次了,賭輸了,她或許會萬劫不複。
現在這樣就很好。
葉笙深吸了一口氣,走向護士站,将陸庭州換藥的事情說了,又問了一句,“陸總的傷恢複得怎麼樣了?
”
“陸總用的藥都是醫院裡最好的藥,恢複情況會比平常快一倍,應該過兩天就能出院了。
”
護士不疑有他,便如實把陸庭州的傷情跟葉笙說了。
葉笙點了點頭,沒有再多問,道了聲謝,便離開了護士站。
她沒有回到病房,而是在外面待了很久。
直到手機傳來信息提示音。
她低頭看了一眼,是陸庭州發來的。
【對不起,笙笙,我不該逼你,你别走,好不好?
】
即使隔着文字,葉笙都能讀出這段話裡的卑微。
她盯着手機屏幕沉默了許久,把手機放下。
片刻之後,她又拿起來手機,點開微信對話框,回了一條――
【我去買晚飯了,很快回來。
】
她看了一眼時間,也差不多到晚飯時間了。
她從長椅上起身,走出了醫院。
半個小時後,葉笙提着一碗粥回來。
陸庭州就站下窗戶邊,從葉笙的角度看過去,他的身形比之前明顯瘦了許多。
隻是之前葉笙都沒注意,剛才推門進來,看到他站在床邊,病服松松垮垮地穿在他身上,才意識到他瘦了不少。
“回來了。
”
陸庭州笑着看向她,提步朝她走了過來,目光落在她手裡提着的那個保溫壺上,眼神微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