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斯年扯開了話題,之後,蕭映澤遞給馬斯年一瓶醫用酒精,隻見馬斯年深吸一口氣,然後把一瓶酒精倒在了傷口上,那種疼痛,就像是有人拿刀在刮你的肉,可馬斯年卻不敢發出聲音,生怕蕭映澤發現。
之後,馬斯年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傷口,其實他也看不清自己究竟受了多嚴重的傷,隻知道這條腿疼的都快麻木了。
裹上厚重的紗布,放下褲管,看了看外面這條牛仔褲已經破了一大半,想了想有用紗布在外面纏了一圈就當是保暖了。
馬斯年試着站起來,疼,但他還能忍着,隻是走路的時候一瘸一拐的,蕭映澤見狀,又說道。
“哥,我背你。
”
“行了,還有幾公裡的路呢,你被我,别還沒到目的地你就先累趴了,趕緊走吧,我要是堅持不住了自然會開口。
”
說着,馬斯年從背包裡拿出了一根可伸縮的登山杖,這還得要感謝他們的母親未雨綢缪,知道馬斯年腿剛恢複,再給他整理行李的時候多放了兩個登山手杖,有手杖的支撐,受傷的腿不需要一直用力,倒也減輕了一些疼痛。
兩個人繼續趕路,後面這一路,倒還算太平,隻是這一耽誤,都已經淩晨三點多了。
不知走了多久,原本一路上寂靜一片,漸漸的,耳邊傳來了嘈雜上,蕭映澤和馬斯年有些興奮的加快了腳步,他們知道,他們離金塘縣不遠了。
可就在這時,馬斯年一個踉跄,直接跪在了地上,一旁的蕭映澤見狀,立刻伸手去扶,這時才感覺到馬斯年的身體在不停的顫抖。
“哥,你怎麼了?
”
蕭映澤頓時緊張了起來,用盡全力想要把馬斯年扶起來,可此時的馬斯年早已筋疲力盡。
蕭映澤拿着手電筒往下一照,發現馬斯年左腿之前包裹的紗布已經全部染紅,鮮紅的血色裡,還包裹着污泥。
這一路,雨就沒停過,身上雖然穿着雨衣,可他們的褲子早就被泥水打濕。
“哥,我來背你。
”
這一次,蕭映澤非常的強勢,把背包背在胸前,用力拉住馬斯年的雙手,奮力的将他背了起來。
此時的馬斯年已經有些失去意識,耳邊模糊的聽到幾聲呼喊,再然後,就感覺整個人輕飄飄的。
蕭映澤也顧不上詢問,背起馬斯年,一路往前跑。
前面,稀稀落落的燈光,讓蕭映澤看到了希望,終于,他們終于看到了人。
“這位大哥,幫一下忙,我哥受傷了。
”
這裡居然有一支救援部隊,蕭映澤一看到有人,立刻大聲喊道,救援人員聽到聲音跑了過來,幾個人幫着把馬斯年從蕭映澤的身上擡了下來。
“多謝了,請問這邊有沒有休息的地方,我哥腿受傷了,我需要找個擋雨的地方給他處理傷口。
”
蕭映澤焦急的詢問着,那幾個人二話不說,幫着擡着馬斯年走去了附近一個帳篷。
當蕭映澤扯開馬斯年之前包紮好的傷口時,看到裡面血肉模糊的傷口,倒吸一口冷氣。
“這怎麼這麼嚴重,這傷口都感染了。
”
這時,不知是誰找來了一個醫護人員,正好看到馬斯年的傷口,不禁發出一聲驚歎。
“來,讓一下,他這腿傷必須馬上處理,不然繼續感染可就麻煩了。
”
那醫生一邊說着,一邊将蕭映澤推到了一旁。
蕭映澤見這裡有人照顧,便走出了帳篷,随便找了個人問了一下這邊的位置。
“老鄉,問一下,這裡是金塘縣嗎?
”
“是啊,你們是來找人的嗎?
”
那老鄉看蕭映澤穿着挺講究的,雖然蓬頭垢面,但那身上的氣質卻是無法掩飾。
蕭映澤點了點頭,又問道。
“我妹妹在這邊縣城的希望小學,我們是來找她的,我想問一下這邊過去大概還有多遠。
”
“原來是思洛希望小學的老師家屬啊,這邊過去大概還有兩三公裡,這樣,一會兒我給你們找輛車送你們過去,你看成不。
”
那老鄉一聽是希望小學的老師家屬,頓時更加的熱情了。
蕭映澤一聽,立刻感謝道。
“老鄉,謝謝了。
”
“嗨,不用謝,我家一個侄女也在那所學校,本來我是要去找她的,隻是你看我們這村子,走掉了就缺個救援的人,大兄弟,到時候麻煩你幫我給我家侄女帶句話,就說家裡一切都好,讓她安心在學校待着,等這邊得空了,叔叔去接她回家。
”
蕭映澤一聽,再看那老鄉隐忍的表情,就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便試探的問了句。
“老鄉,我能知道你那侄女的父母還好嗎?
”
這話一說,那老鄉頓時沉默了,然後便是連連歎氣,蕭映澤一看便知道是什麼情況了。
這個村子,幾乎沒有幾處完好的房子,再看周圍全是悲涼哭嚎聲,可見這個村子人員傷亡很嚴重。
“老鄉,你别難過,告訴我你侄女的名字,我一定幫你轉達。
”
“哎,我那侄女叫徐豔豔,估計你一說,她也能猜到家裡的情況了,你說這好好的家,怎麼就沒了呢。
”
說着,那看似剛毅的老鄉頓時流下一滴眼淚,随後奮力擦了一下,說道。
“我不信他們不在了,說不定他們隻是沒來得及跑出來,還等着我們去救他們。
”
說完,那老鄉便朝着一處廢墟跑去,哪裡,大概就是他兄弟的住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