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差不多是零下十度左右,再加上下着雨,哪怕是穿着雨衣,也是感覺全是刺骨寒冷。
馬斯年穿了兩件羽絨服,圍着圍巾戴了帽子,可當摩托車疾馳的時候,就感覺耳邊寒風呼嘯,露在外面的臉如被刀絞了似的。
前面的五六公裡,一路順利,偶爾路上有一些大石堵路,但摩托車就是這一點方便,隻要有一點點的地方他們就能穿過。
本以為這一路都會這般順利,可眼看着離金塘縣還有差不多兩三公裡的路程時,蕭映澤忽然一個急刹,幾乎是和馬斯年直接從車上跳下來的,然後迅速的往回跑,身後傳來轟隆隆大石滾落的聲音,周圍地動山搖。
“映澤,小心。
”
馬斯年一邊往回跑,一邊也沒忘了叮囑蕭映澤,這樣的搖晃一直持續了快一分鐘,終于周圍再次恢複了平靜。
可當馬斯年和蕭映澤走回他們剛才停下的地方,隻看到半截摩托車露在外面,整個車頭已經被壓的稀碎了。
“映澤,背上包,我們爬過去吧。
”
馬斯年不假思索,一邊解着被綁在摩托車上的行李,心裡還慶幸行李沒有被壓在下面,不然後面幾天他們就沒有換洗的衣服了。
蕭映澤聽了後,微微皺眉,擡頭,打開随身攜帶的手電筒,眼前是一片大概兩米多高的亂石堆,直接将整條路都擋住了,而另一邊,便是見不到底的懸崖,他們要想繼續前行,必須爬過這片亂石。
蕭映澤自己倒是沒事,可馬斯年的腿還沒完全恢複,而且他剛才看了眼,這些石頭并不穩固,随時可能滑落,最主要的是他們也不知道這堆亂石有多長,萬一攀爬途中再次發生餘震,那他們可就無處逃脫了。
“哥,要不我們還是先回興隆鎮吧,這堆亂石後面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
“不行,我答應洛洛會盡快趕到她身邊的,她現在一定也在等着我,如果遲遲見不到我,我怕她擔心。
”
馬斯年有自己的顧慮,他已經和蕭映夕說了會盡快趕過去,如果長時間沒有抵達金塘縣,到時候蕭映夕會不會因為擔憂而不顧危險出來找他,那才是最麻煩的。
這時,馬斯年看了眼蕭映澤,知道他在擔心什麼,說道。
“剛才餘震的時候我看了下,大石滑落的距離大概有七八米的寬度,也就是說這堆亂石最多也就十來米,我們爬上去後迅速走到對面,不會有問題的。
”
說着,馬斯年直接背起背包走到了亂石堆前,亂石全是雨水,非常的濕滑,好在黃隊長給他們準備的工具裡有一些防滑手套,他拿出一副丢給了蕭映澤,自己戴上一副,然後迅速的往上爬。
蕭映澤見狀,也沒有再多說什麼,緊緊的跟在了馬斯年的身後。
不一會兒,兩個人爬上了亂石堆上面,打着電筒一看,果真如馬斯年判斷的那樣,前面堵了差不多十多米,隻是這些碎石并不穩固,走的時候必須小心,不然很可能會引起周圍碎石的松動。
“映澤,跟緊我,看好我踩過的地方。
”
馬斯年走在前面,每走一步,都格外的小心,他必須确保自己踩下的每一步都非常的穩固,就這樣,兩個人一前一後,很快就走了一大半。
眼看着他們離亂石堆對面的路還有兩三面,忽然,又是地動山搖,居然又有餘震。
這時,馬斯年心口一緊,如果他們不盡快離開,如果山上又有亂石滑落,那他們兩都會命喪于此。
此刻的馬斯年顧不得腳下碎石是否穩固,加快腳步,并且往蕭映澤走到了自己的前面。
隐約中,聽到山間傳來陣陣低沉的咕咚聲,馬斯年很清楚,這和剛才亂石滾落時發出的聲音一模一樣,而且聲音越來越近,甚至都能感覺到雨水中夾雜的泥漿。
“映澤,快跳下去。
”
馬斯年不顧一切,千鈞一發之際直接将蕭映澤推了下去,而他也緊跟着往下跳,可在他跳下去的那一瞬間,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左腿有什麼東西滑過。
“哥,你沒事吧。
”
好在這邊的亂石堆離地面不高,再加上現在的路上全是泥漿,倒是讓他們跳下來的時候有一些緩沖,蕭映澤不過是掌心撐地的時候擦破了點皮。
蕭映澤一站穩,便立刻轉身看向身後的馬斯年。
此刻的馬斯年蹲在地上,遲遲沒有起身,而他撐着地的手似乎在顫抖,蕭映澤立刻意識到不對勁,急忙拿着手電筒照了過去。
這一看,蕭映澤的臉色都變了,馬斯年腳上那雙白色的運動鞋上染滿了鮮血,可是光線太暗,他根本看不清馬斯年究竟哪裡受了傷。
“哥,你怎麼了?
”
說着,蕭映澤要去扶馬斯年,可剛把馬斯年扶起來,就聽馬斯年嘴裡發出痛苦的呻吟,蕭映澤明顯感覺到馬斯年重心不穩,立刻低頭看去,這才發現馬斯年左小腿的褲子已經蹭破了一大片,伸手過去,頓時滿手黏膩,空氣中,還能聞到濃濃的血腥味。
“哥,你受傷了。
”
蕭映澤一下子緊張了起來,馬斯年裡面還穿了條羽絨褲,也看不清究竟傷的怎樣。
這時,馬斯年稍稍鎮定情緒,強忍疼痛說道。
“沒事,蹭破了點皮,扶我去那邊坐下,包裡有紗布,我先處理一下。
”
馬斯年沉着冷靜的說道,這個時候,沒有比盡快趕到蕭映夕身邊更加重要的了。
說着,馬斯年已經卷起了褲管,如果此時蕭映澤能細心一點,就會發現馬斯年整個人都在發抖,不是冷,而是布料生生從爛肉上扯開的痛讓他控制不住的顫抖。
“哥,你真的沒事嗎?
”
蕭映澤很不放心,他想要幫馬斯年處理傷口卻被馬斯年拒絕了。
“沒事,找一下,有沒有酒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