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都給我安靜
“要,将郎中,現在正要人幫忙,我在調配麻沸散,需要處理一些藥材,能勞煩你嗎?
簡清婉一點都不客氣,鋸掉一隻胳膊,說着容易,實際動起手來可沒那麼容易,她也有些手忙腳亂,畢竟也是第一次見識這樣的場面,雖然她狠相信師父,但也知道這士兵的情況并不理想。
剛才她也把了一下脈,除了傷口潰爛,士兵身體發熱,且是冷熱交替的症狀,身子因傷一直沒好虧損嚴重導緻氣血嚴重不足。
這樣的情況下要鋸掉一隻胳膊,若是不能及時止血,當真是會有生命危險的,剛才那個讨人厭的郎中倒也不是威人聳聽,反正換成她,她可能會手術無策,雖然知道眼下鋸掉胳膊是唯一報名的法子,但是她還做不到處理好可能發生的那些狀況,比如止血。
聽着簡單,實則很難。
這不是一點出血症狀。
“麻沸散?
你們有方子?
”
将郎中沒多想,隻是随口問了一句,心裡多少也是有些驚訝的,這麻沸散的方子可是難得啊,若有這東西,那這士兵或許能熬過去,但是麻沸散即便有方子,藥量也是很難把握的,這東西本來就是一把雙刃劍,能減輕病人的疼痛感,但是是藥量把握不好,是要命的,很多郎中根本即便手裡有這東西也不敢用,必須是十分熟悉藥理且能根據不同的病人和病症嚴重程度調整用藥。
這個用量本來就是微量,所以調整藥量說起來簡單,實則十分難把握。
“就算是有麻沸散也未必有用,而且,這東西若是用不好,還是勸你們不要亂用了。
”
剛才說話的郎中見狀還一副好心的樣子提醒了一句,不過也是有些意外,因為麻沸散這東西,知道方子的郎中并不多,算是十分難得東西。
能拿出這個方子,至少說明這一老一少是有點東西的。
師徒二人都沒理會,有這說話的功夫能做不少事。
“藥材備齊了師父。
”
聽簡清婉喊師父,将郎中忍不住擡頭看了一眼,不是祖孫嗎?
當然,在這一行,有些重規矩的是這樣,即便是親人,也有師徒相稱的,不過他此刻也無心關心這些,并沒多問。
不過這小子做事倒是麻利的,配藥也很快說明對藥理熟悉。
“嗯,替他把脈說說情況,老夫來配藥。
”
剛才羌無涯一直在做準備工作,看着他打開藥箱拿出的東西,在場的人都忍不住睜大眼睛盯着,有些新奇,這些用具有的見過有的沒見過。
簡清婉點頭開始把脈,望聞問切一樣不落,細緻又不着急,且問診都在點子上,一旁将郎中看着不由暗暗點頭,這年頭,難得見着這般不浮躁專心的後生了,是塊好材料,而且還透着一股子機靈勁,若是肯用功,将來說不定能有所成就啊。
見過的人多了,這眼力自然是有幾分的。
“師父,他現在體熱,應是傷口引起的,他所受的傷是刀傷,因處理不當或是不及時,加上後續沒養好,原本不是很深的傷口潰爛到整隻手臂都壞死了,另外因為當初傷口流血過多,又未能及時增補氣血,現在有些氣血兩虧,目前的情況,不鋸掉胳膊性命不保,鋸掉胳膊恐怕身體又難以承受斷臂之痛,不過有麻沸散,此時應該沒有大問題,但是麻沸散藥效過後,他也必須撐過三天,這裡是傷病營,恐怕得不到很好的照顧,且要按時服藥,若鋸掉胳膊順利的話,咱們得在這留守三天。
”
簡清婉說完看向身後一直雙手抱胸沒做聲的頭領,聽得簡清婉的話,對方神情有些為難。
“這位軍爺,他們都是戰場上出生入死負傷的,如今這情況,能保住一條命都是萬幸,軍爺,還請寬限兩天。
”
負責這傷兵營的參軍倒是個十分有義氣的,親眼看着這些傷病他也是力所能及做自己能做的,他也知道,這行軍都是有限期的,他也不想為難人家,可這些郎中走了,這些傷員恐怕很多就要因此失了活命的機會,所以他才開口求一求。
領隊的軍爺掃了傷病士兵一眼,同為軍人,也是有些心軟,淡淡看了一眼簡清婉他們,“三天之後再出發。
”
這時候,有些郎中就忍不住暗暗抱怨了,三天後出發,他們的行程又不會縮短,在這耽誤三天,到時候又要加速趕路,想想就累,但是誰也沒開口明說,畢竟他們頂着郎中的名頭,誰也不想讓人說一句見死不救。
“小夥子放心,保證你死不了。
”
羌無涯也松了口氣,畢竟軍令如山,他們如今既然跟着他們一起走,就不能亂壞規矩,否則其他人不好帶。
不過萬不得已另說,要他眼睜睜看着人就就這麼死了也是做不到。
“有勞幾位郎中了。
”
士兵似乎也别無選擇。
“将郎中,勞你扶着他,婉丫頭,你給他用麻醉散,還有,把這婉藥水給他服下。
”
“好!
”
将郎中二話不說,幫人打下手也不介意。
羌無涯則繼續做着準備工作,這最重要的就是止血。
一時間,不少人圍了上來,都在一旁看着。
這鋸手臂最重要的就是脫骨,這一老一少的,能行嗎?
想想那畫面就讓人胸口有些翻湧之感。
“小夥子,忍住啊,一開始可能會有一點疼,老夫要想幫你将腐肉都切掉,再動手臂,若是情況還不錯,或許不用砍掉整隻胳膊,隻要這一節。
”
如此,傷害也相對少一點。
士兵點頭,幹脆扭頭過去,自己都不敢看,害怕自然是害怕的,可是和性命想必,還是性命重要。
簡清婉已經塗好了麻沸散,也喂了藥,順便幫着把傷口清理幹淨了。
“師父,麻沸散的藥效有時間,得抓緊些。
”
羌無涯點頭,開始拿起工具清理傷口,老人家看着年紀大了,可是一出手行雲流水,動作熟練麻利,手上動作竟是比一旁衆人眼睛都快,這得是多了解人體構造啊,最重要的是,他動刀的同時很少見血,說明他不僅動作快得人體都來不及反應,而且他能巧妙的避開每一個大量出血的點。
初雪雖然第一次見這種場面,但也沒有膽怯,快速幫着擦拭打下手。
師徒二人配合的十分默契。
周圍也漸漸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