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魏瑾亦,許正勇眉頭緊鎖,語氣沉重,并飽含着深深的歉意。
“王爺他怎麼了?
”秀梅連忙問道。
“他為了救我……”許正勇語氣沉重道,“我真的沒有想到,他竟選擇孤身夜闖敵營來救我!
”
“你說什麼?
王爺他……他孤身入敵營救你?
即便王爺他武功蓋世,也難敵千軍萬馬啊!
”秀梅震驚。
“他們告訴我,這是王爺深思熟慮後的決定,因他想要快速救出我,其他的方法不是沒有,隻是時間耽擱得久了,我生還的可能性就越低……”
魏瑾亦的武功奇高輕功也十分出色,他偷偷潛入敵營是能最大程度上不引人注意的。
如果帶領大家一起,尚未入敵營便會被發現。
所以他選了這麼一種最冒險卻也最有可能成功的方法。
聞言秀梅大受震驚。
王爺竟然為了小勇哥的命連自己的命都不顧了!
“王爺他這麼做一定是為了小姐,他知道小姐很在乎你,你要是有個好歹,小姐必然要傷心難過,王爺他這是不想小姐難過……”
許正勇自責道:“都是我不好,竟中了敵人的圈套,如今竟連累了他……他要是有個好歹,我也無顔苟活于世!
”
“王爺他會沒事的,有小姐在,他一定會沒事的!
”秀梅連忙道。
這話秀梅既是說給許正勇聽的,也是她的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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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室裡,魏若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魏瑾亦,眼中的淚水奪眶而出。
但是很快,魏若就擦去了自己臉頰上的淚水。
現在不是哭的時候。
她現在必須、立刻、馬上振作起來!
二哥現在需要她的醫術,而不是她的眼淚!
魏若先簡單地查看了魏瑾亦的傷勢,然後拿起桌上的紙和筆,寫下藥方。
魏若一邊寫一邊對守在魏瑾亦身旁的柯崇山等人說道:“你們拿着我的藥方去準備藥材,弄齊全後就按照我在方子上寫的法子煎制;再幫我準備好熱水和幹淨的毛巾、紗布,然後去門口守着,除了秀梅不要讓其他人進來打擾到我。
”
“是。
”
幾人連忙聽命撤離了房間。
等幾人拿來了魏若需要的東西後,魏若拿出了随身攜帶的針灸包,先用銀針在魏瑾亦頭上的幾處關鍵位置下針,又脫下魏瑾亦的外衣,露出他胸口的位置,在心口處下針。
她先護住他的心脈,然後再進行後續的治療。
他的身上有多處傷口有刀傷也有箭傷,還有一些看不出來兇器的鈍傷,不用想也能知道他經曆了一場惡戰。
這些傷口已經做了簡單的止血處理,上面塗抹的止血藥是魏若給的。
但由于有些傷口比較深,單純地塗抹止血藥并不夠。
魏若将這些傷口一一打開,重新清洗,消毒,縫合、上藥。
這是一個費時費力的過程,即便魏若動作娴熟也花費了一個多時辰才全部弄完。
魏若做完這些的時候,秀梅端着已經煎好的藥進來了。
張毅等人十分給力,即便是在如此貧瘠的邊關地區,也在極短的時間裡找齊了魏若藥方上的藥材,及時煎制出了魏若需要的湯藥。
魏若吩咐秀梅将湯藥給魏瑾亦喂下,自己繼續為魏瑾亦施針。
魏若施針需要全神貫注,所以除了她特别信任的秀梅在旁邊的時候她可以放松無所顧忌,其他人在場都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到她。
秀梅則小心翼翼地用勺子将湯藥從魏瑾亦的唇縫之中沁入,因為昏迷之人的吞咽能力很弱,喂藥的速度沒法太快。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後,魏若才終于完成,秀梅也差不多這個時間将藥喂完。
“小姐,王爺他能好起來的對吧?
”秀梅擔憂地詢問道。
“有我在,他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魏若笃定道。
說着魏若的視線落在魏瑾亦的腿上,眉頭微皺但是後面的話她沒有說。
因為和性命相比,其他的都是小事。
“梅梅,你先出去一會兒,我想和二哥單獨待一會兒。
”魏若對秀梅道。
“好。
”秀梅轉身走了兩步,有些擔心魏若,便又回頭對魏若說,“小姐你有什麼吩咐你随時叫我,我就在門口。
”
“嗯。
”
秀梅走後,魏若坐到床沿上,伸出手,輕輕地撫摸過魏瑾亦的臉頰。
這張平日裡神情寡淡卻意外溫柔的臉龐此刻少了些血色。
“你怎麼這麼傻?
小勇哥有事我會傷心難過,難道你有事我不會傷心難過嗎?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就因為在興善縣的時候我救過你一次嗎?
為了那一次,你都還我多少次了?
”
“你真是個傻子!
大傻子!
”
方才憋回去的眼淚這會兒全部傾瀉而出。
她的心口很疼很疼,他身上的那些傷痕就好像是落在她自己的心上那樣。
“你一定要好起來,答應我,一定要好起來。
”
“你為我做了那麼多,而我還有好多事情都沒來得及為你做,你不能就這樣走了的。
”
“二哥,我還有好多好多心理話沒有來得及跟你講,你給我這個機會講出來好不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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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若在魏瑾亦的床前寸步不離,從天亮守到了天黑。
中間秀梅進來給魏若送過一次飯,魏若很努力地吃了一些。
後面張毅等人也來請示過想要代替魏若守着,都被魏若拒絕了。
她是大夫,隻有她親自守着,随時觀測魏瑾亦的身體狀況,才能最大程度地确保他的安全。
半夜裡魏若又給魏瑾亦換了一次藥,喂了一次藥,兩次水。
然後便一直到了天亮。
四月的天亮的不早不晚,農家的公雞打了兩次鳴,屋裡的蠟燭便可以熄了。
清晨的光透過屋子那扇漏風的窗照進房間裡。
魏瑾亦緩緩睜開眼睛,入眼便是一直看着他的魏若。
魏瑾亦想開口,卻發現嗓子如同被泥巴糊住了一般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你先别急着開口,你燒了許久,嗓子發不出來聲音很正常。
”魏若對魏瑾亦說道。
望着蘇醒過來的魏瑾亦,魏若的眼眶紅潤了,流着淚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