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正勇思考了一會兒後說:“除了我還有魏大人、鄭大人、七殿下以及管糧倉的兩位大人,剩下的可能還有幾位大人身邊的副手,具體的我很難說清,得回去問問才知道。
”
知情的人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
因為這件事情不算是軍營中的機密,也就沒有采取任何保密措施,無法确定會在哪一處走漏了風聲。
魏若思忖片刻後道:“先給傷員包紮處理傷口,整頓隊伍,其他的事情我們晚點再從長計議。
”
許正勇點頭。
所幸這一次的襲擊結束得快,魏若的人和許正勇帶來的人之中沒有死亡,但有十一人受傷。
其中四人是跟随魏若送糧的莊子上的長工,還有七人是許正勇的下屬。
魏若讓許正勇和秀梅、小北他們對十一名傷員進行了傷口處理,給他們都上藥包紮,傷藥是魏若特地捎上,本來打算讓許正勇帶去軍營的,這會兒剛好用上了。
魏若自己則和魏瑾亦一起到伏擊的山坡上親自檢查了情況。
因為炸彈的威力,那些伏擊人員的死狀有些慘。
魏若蹙了眉頭,魏瑾亦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的不适,道:“你要是看着不舒服就不要看了。
”
魏若搖頭:“我不是看到屍體的慘狀不舒服,什麼樣的屍體都吓不到我,隻是我還是有些不習慣有人因我而死。
”
頓了頓,魏若又補充了一句:“但是我一點都不後悔,對于想殺我的人我不能對他們心軟,我心軟死的人就是我。
所以二哥你不用擔心我,我稍微适應一下就好了。
”
魏若有感性的地方,但終究是理性占據了主導地位。
魏瑾亦凝視着魏若的眼睛閃爍了一下,似乎内心有什麼東西被觸動了一下。
魏若和魏瑾亦視察了一圈後,除了這些埋伏者用的驽之外,還發現了這些人身上或多或少有一些陳年舊傷,看傷口像是在戰場上受的,其中的刀傷的形狀很像是倭寇獨有的武士刀造成的。
如此一來,更加印證了魏若他們此前的猜想,這些埋伏的人很可能就是抗倭軍裡的人。
從山上下來,魏若便安排她的人啟程返回,隻留下許正勇和軍隊的人在現場。
因為剛剛爆炸造成的聲音十分巨大,尤其是被這羊腸小道的特殊環境進行放大後,即便是隔着老遠也可能聽到。
軍營那邊要是聽到了這個聲音,應該會派人來此查看。
魏若暫時不想跟軍營裡的人正面打交道,今天來送糧本也隻是打算混在隊伍當中将糧食送到軍營門口就折返的。
故而打算先一步離開,将後面的事情交給許正勇去完成。
臨走前,魏若跟許正勇簡單地交代了一下一會兒跟軍營解釋的話術。
她大概猜測等軍營的人來之後,應該會要追問炸彈的事情。
魏若等人撤離後沒多久,楚瀾就帶着人趕到了事發地。
現場還留有發生沖突的殘骸和屍體。
其中最讓人驚訝的是那些埋伏者的屍體,其慘烈情況是他們此前所見的任何一種武器都造成不了的。
楚瀾詢問許正勇發生的事情,許正勇便将剛剛遇襲的事情詳細彙報了一遍。
“那是什麼造成的兩邊山坡上的伏擊者受了這樣的傷?
”楚瀾問。
“是一種很特殊的武器,我暫時也不清楚,當時我忙着帶人上山去突襲,沒有看清楚那東西的樣子,隻隐約看到了有東西投向兩邊山坡,然後就出現了很響的聲音,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山上的伏擊者就都已經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許正勇回答道。
“那東西是哪裡來的?
”楚瀾再次追問。
“是我那堂弟從一船商那裡買來的,本想這次一起運送到軍營裡,想讓各位大人看看,能不能在戰場上派上用場的,結果剛好遇到這事情,就直接用上了。
”許正勇解釋道。
聽完許正勇的描述後,楚瀾沉默良久,而後問:“現在還有多少?
我想看看那東西。
”
“都用完了。
”許正勇回答道。
實際上還有剩下的,但是剛剛魏若走的時候将剩下的都帶走了。
“以後還有辦法再弄到嗎?
”
“這個我也不清楚,得看運氣,要是還能買到就成。
”許正勇回答。
聽到這樣的回答,楚瀾的臉上不由閃過幾分失望之色,但依舊叮囑許正勇:“你讓你堂弟再仔細問問,如果有,務必再給軍營方面送過來。
”
“屬下領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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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耽擱了時間,天黑之前是回不了府城的了。
加之隊伍裡有人受傷,于是魏若決定今天晚上先在仙居縣的縣城裡找一家客棧休息一晚上,明日一早再回府城。
因為是靠近戰場的縣城,客棧的生意很冷清,今夜就入住了魏若他們這些人。
不大的客棧也因為魏若一行人的到來而難得地熱鬧了。
晚膳就簡單地用了一些,而後魏若就讓大家都回房間裡去休養了。
魏若和魏瑾亦住二樓最裡面的兩間房間。
晚上,魏若敲了魏瑾亦的房門。
透過映在門上的影子魏若看到魏瑾亦就在門前,但他并沒有馬上開門,不知在思量着什麼。
過了一會兒後,魏瑾亦将房門打開了。
魏若看到魏瑾亦衣衫整齊,身上依舊穿着白日裡的那身月白色的衣衫,看着不染纖塵,絲毫看不出來今日還與人發生過一次惡鬥。
實在是他武功太高,即便護着她也沒有讓歹人傷到分毫。
魏若低頭看向魏瑾亦的鞋子,那鞋子倒是沾了不少泥土污垢,而後問:“二哥腳怎麼樣?
”
“沒事。
”魏瑾亦第三次回答。
“讓我看下。
”魏若覺得魏瑾亦就算有事也會說沒事的。
魏瑾亦後退兩步,表情嚴肅:“不可。
”
“二哥你别害羞,我見過的腳可多了,以前在鄉下,大家在田裡插秧都是光着腳的,不管男女老少,都沒這忌諱。
”魏若道。
“若兒,我腳沒傷,我用的是武功,是巧勁,沒有用骨頭去和你制作的那東西硬碰硬。
”魏瑾亦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