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
一晃正月已經過去了一大半了。
而這場瘟疫也終于進入到了尾聲。
因為控制及時,采取的措施有效,讓這場疾病得到了很好的控制,沒有從台州府内蔓延出去,也控制住了傷亡的人數。
伴随着最後一名病人康複,魏若等人也終于可以休息了。
但是他們還不能馬上回家,還需要在小院裡待上兩日,确保他們之中沒有人感染上疾病。
得了空閑,魏若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睡懶覺,一直睡到日上三竿肚子餓得咕咕叫了,才勉強爬起來。
今日的飯菜不是袁夫人從府裡送來的了,而是秀梅下廚做的。
「給少爺和幾位大夫做了一些家常菜,還準備了好酒。
」秀梅道。
前幾日沒人喝酒,所有的酒都用來洗了手。
「是你家少爺拿來的那些好酒嗎?
」程大夫忙問道。
那酒是真的香,不過當時沒人去想這個問題,都将酒倒在了手上身上衣服上,一滴都沒入口。
「是的。
我家少爺這酒用到還剩最後這半壇子的時候,輕衣姐姐知道我們需要用到白酒,便從知府府上給運了好些酒過來,故而我家少爺的這半壇子就給剩下了。
」秀梅解釋道。
「來來來,讓我嘗嘗你家少爺珍藏的好酒!
」程大夫笑着說道,已經迫不及待了。
其餘人也紛紛附和。
不是大家有多愛喝酒,而是忙碌了這二十多天,終于守得雲開見月明了,需要慶祝一下,喝酒則是為了助興。
大家坐在一起好酒好菜,魏若自然也喝了一些,當然沒有喝多,隻淺嘗了幾杯,陪着大家高興高興。
魏瑾亦依舊滴酒未沾,是衆人當中唯一沒有碰的。
但他也被衆人的歡悅氣氛所感染,尤其是魏若的,他能感覺到她那從内心深處發出來的笑,那種輕松的愉悅的。
開懷大笑的模樣與她在家中面對家人的時候判若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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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二十二,大家終于可以離開小院了。
袁大人派了人來送各位大夫回家,魏若則是先由袁夫人接去了府上,待梳洗換裝過後,再送回校尉府。
在送魏若上車的時候,袁夫人交代魏若:「我與你家裡的人說過了,你這些日子就在我府上幫我統籌安排全程與瘟疫相關的大小事務。
」
聞言魏若心中一暖,這是袁夫人在幫自己,既讓自己這些日子的不見蹤影有了合理的解釋,還給她魏清若這個身份一份功勞。
「多謝夫人。
」
「無需言謝,這本就是你的功勞,我不過是換一種說法,并無任何虛假誇大的成分。
」袁夫人道。
魏若和袁夫人相視一笑,袁夫人道:「好了,快些回去吧,好生休養幾日,你看你都累瘦了。
」
說完,袁夫人便讓車夫和護衛動身送魏若回校尉府。
魏瑾亦是跟魏若一起走的,但他沒有在明處,而是在暗中跟着魏若的馬車,等馬車抵達了校尉府門口後,他就離開了。
….
從馬車上下來,看到側門口站着魏明庭、雲氏、魏屹琛和魏清婉,魏若有些詫異。
「父親?
」魏若疑惑地看着迎上來臉上帶着笑容的魏明庭。
印象中的魏明庭并不常笑,而今日卻是一臉笑容。
「若兒,做得好!
爹以你為榮!
」魏明庭一臉喜色,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驕傲之情。
魏若反應過來,想來是袁家提前通知到他們了。
便道:「這是我應該做的。
」
「趨利避害是人之常情,能在這種事情抛開個人生死,舍
小我為大我,是大無畏的表現!
是我魏家的好孩子!
」魏明庭難掩喜悅與驕傲之情。
魏若道:「沒父親說得那麼誇張。
」
魏明庭卻依舊笑着,看着魏若臉上的笑容便有些收不住。
還是魏屹琛在一旁提醒道:「父親,屋外冷,還是讓大妹妹先進屋吧。
」
「對,先進屋。
」魏明庭才反應過來。
而後衆人一起去了蒼雲苑。
屋子裡的暖爐燒得熱烘烘的,進屋後,秀梅便除了魏若的鬥篷。
坐下後,幾人說起了近來外頭發生的的事情。
雪災,瘟疫,糧食短缺,多重災害的影響下,百姓生活十分疾苦。
像魏家這樣的官宦之家,在這種時期過得已然是非常舒服的了,有吃有穿,即便出現一些問題,也隻是炭火供應不上這樣的小問題。
但底層的百姓,面臨的卻是連飯都吃不上,亦或者是一家人擠在一個被窩裡沒法出門的問題。
魏明庭歎息道:「這次整個台州府内,有數以萬計的百姓喪命。
有餓死的,凍死的,也有病死的。
具體人數暫不可考。
可即便如此,台州府可能也是附近幾個州府裡面情況最好的了。
」
「為何?
其餘州府應當沒有瘟疫吧?
」魏若問。
「是沒有瘟疫,但有凍死的餓死的,也有病死的,得的不是和台州府一樣可傳染的瘟病,而是普通的傷寒,得不到及時的醫治,也能要了人命。
反倒是台州府,由袁大人和靜敏郡主出錢出力,避免了更多的傷亡,即便是那些吃不起藥的也有很多得到了醫治。
」
有一個好官實在是太重要了,而一般的官員能做到全心為民就不錯了,袁知府還有一個财力雄厚的夫人,袁夫人的慷慨解囊讓百姓受益匪淺。
魏若點頭,如此也能理解了。
「這段時間裡唯一算得上好消息的是倭寇一直沒有什麼動作,讓我方将士得以休養生息,如果他們趁着這個時間進攻,台州府内憂外患,後果不敢想。
」魏明庭道。
魏明庭說到這話的時候,雲氏也是心有餘悸,那些日子她一直擔心會打起來,到時候真不知道要亂成什麼樣子了。
魏屹琛道:「也算天佑台州府了。
」
「另外還有一個好消息,七皇子找到了,人活着,身體無大礙。
」魏明庭道。
聞言最詫異的莫過于魏屹琛和魏清婉,他們連七皇子什麼時候不見了都不知道。
「爹,怎麼回事?
七皇子什麼時候不見的?
為何女兒之前一直不曾聽說過這回事?
」魏清婉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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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豐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