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軍營裡他已經是個很受士兵們愛戴的将領了,但在魏若她們的跟前,依舊難掩孩子氣。
魏若笑着說:「原本我今日來看你,詢問你還缺什麼藥材就是目的之一,一會兒你就把你們用的最多的藥的種類告訴我,我多備些。
」
「好!
」許正勇重重點頭。
秀梅忍不住說:「小姐雖不心疼藥錢,但心疼你,所以能不受傷就不要受傷,能不需要用上藥就不要用上藥,最好每回都像這回一般,平平安安地回來。
」
聽到這話,許正勇先的因為受到關心而露出幸福的笑容,而後又表情嚴肅回答道:「我自然是也不想受傷的,我巴不得有更多的力氣多砍死幾個倭寇,可戰場上刀劍無眼,有時候功夫再好也抵不住。
就像這一次的魏大人……」
說到魏明庭,許正勇忙詢問魏若:「若兒妹妹,魏大人如今怎麼樣了?
」
「傷情穩住了,人也在昨天下午的時候清醒過來了,現在隻需要按時服藥和靜養即可。
」魏若回答道。
「那就好!
」許正勇高興道,緊接着又想到了什麼,緊張兮兮地問魏若,「若兒妹妹沒暴露吧?
」
許正勇知道,魏明庭受這麼重的傷還能救回來,若兒妹妹多半是出手了的。
所以許正勇又擔心魏若會暴露自己的事情,不是他小心眼,而是魏家那些人除了魏明庭他都不信任。
「你放心,這次給他醫治的程大夫是我在防止疫病的時候的相識,全程有他幫我打掩護,沒人發覺異常。
」
「那就好。
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許正勇松了很大一口氣。
然後對魏若說:「若兒妹妹今天留不留下來吃飯?
我娘存着梅幹菜,說要給你做梅幹菜扣肉,我想吃她都不讓我碰。
」
「你說的我都饞了。
」魏若笑道。
「還有腌菜燒春筍,去年那一場大雪毀壞了不少竹子,但那些活下來的竹子林裡長的春筍倒是很粗壯鮮嫩,昨日我爹去釀酒坊的時候路過跟人買了不少,配上我娘腌的大頭腌菜,簡直一絕!
」許正勇繼續繪聲繪色地說道。
魏若笑了:「那我一定要嘗嘗了,我已經好些時候沒吃這兩道菜了。
」
魏家是從北方來的,飲食習慣上和南方人有些詫異,雖說這些年在南方待久了,也開始接受南方的飲食了,但像腌菜梅幹菜一類的,府裡人還是不太習慣,故而平日裡也不會做。
魏若因此已經許久沒吃上這一口了。
聞言奶娘的臉上布滿了笑容,然後便穿上圍裙往廚房裡走去,一邊走一邊喊許正勇幫忙:「小勇搬些柴火去廚房!
我去做飯。
」
「好!
」許正勇笑,然後偷偷跟魏若說,「我娘很久沒給你做吃的了,惦記好久了,總擔心你在别的地方吃的不習慣,今天你留下來吃飯,我敢打賭她會做一大桌的菜出來。
」….
「我知道的。
」魏若何嘗不知道奶娘對自己的心呢,隻可惜如今的她沒什麼機會待在奶娘的身邊。
奶娘在廚房了忙活了好一陣,張羅了一大桌十六個菜。
許正勇笑着跟魏若說:「若兒妹妹,你知道嗎?
我回來這幾天加起來也就十六個菜,我看我是撿來的,你才是娘親生的!
」
許正勇剛說完,頭上就挨了許媽媽一記暴栗。
「好好吃飯,少說話!
」
許正勇借機跟魏若撒嬌:「若兒妹妹你看我多可憐?
」
「嗯,可憐,讓秀梅給你揉揉吧。
」魏若道。
「好啊好啊,梅梅,快給我揉揉。
」
許正勇剛說完,就見秀梅展示起自己的拳頭來:
「好啊,我看你全身上下都不得勁,讓我來給你松快松快!
」
「咳咳……梅梅,拳頭不合适吧?
雖說我在戰場上沒受什麼嚴重的傷,但好歹也是奮戰了半個月了,身體還是有點虛的……」許正勇連忙改口道。
「我看你身體好得很,尤其是那張嘴!
巴巴個沒完,别提多有勁了!
」秀梅白了許正勇一眼。
許正勇繼續笑着跟秀梅還嘴。
因為在許家沒有食不言寝不語的規矩,許正勇和秀梅吃飯的間隙也時不時地拌兩下嘴,讓這一頓飯吃得格外的熱鬧。
魏若的心情也在歡聲笑語中顯得格外的輕松,幾日來的疲勞也跟着消散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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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若在四寶齋一直待到了用完晚膳,此刻天色已黑,許正勇依依不舍地将魏若和秀梅送上了馬車。
在他唠唠叨叨的叮囑聲中,魏若和秀梅離開了四寶齋。
剛回到校尉府,便迎面遇到了魏屹琛。
前幾日魏明庭重傷不醒的時候,雲氏并沒有派人通知他,因為他即便回來也沒有什麼用,還會影響到他的學業。
想來是昨日下午魏明庭傷好後,雲氏派人去安洲學院報信了。
「大哥。
」魏若打了聲招呼,便要往裡走。
魏屹琛快步走到她的跟前,攔住了魏若的去路。
魏若擡起頭,略帶疑惑地看着魏屹琛,他表情嚴肅,山峰般的眉毛凝着,眼神嚴肅裡透着責怪。
魏若正要開口詢問是怎麼一回事,魏屹琛便突然擡起手,一耳光甩在了毫無防備的魏若的臉上。
「啪——」
魏屹琛這一耳光打得太突然了,以至于秀梅都沒能反應過來。
「你平日裡怎麼出去玩,怎麼不守規矩,我都向着你說話,我認為那都沒有關系,我不能以尋常人家女子的規範來要求你,但是這一次你做的真的太過分了!
」
「父親垂危,你身為女兒,絲毫不顧念他,婉婉在床前伺候的時候你卻隻想着怎麼往外跑,你想出去如今府裡又何曾攔過你?
你非要在這個時候出去嗎?
」
魏屹琛痛心疾首地看着魏若,眼睛泛紅,雙唇緊抿。
魏若伸手,觸碰了一下自己被打得生疼的左臉,然後輕笑一聲。
「誰告訴你我沒有顧念父親?
誰告訴你我沒有伺候父親的?
」
魏若揚起臉,直視并反問魏屹琛,臉上還帶着一抹魏屹琛不曾預想到的詭異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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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豐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