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他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她的嗓子了。
若真是因為他再次失聲,這輩子,他都難以心安的。
季子期埋在他懷裡,悶聲道:“剛開始的時候,确實說不了話,後來,傷口結疤後,就漸漸恢複了,之所以瞞着你,也是想讓你将景叔叔請到獵鷹,如此一來,我就能脫困了。
”
冷寂不禁失笑,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低斥道:“以後不許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了,懂麼?
”
季子期撇了撇嘴,抱緊了他的腰,整個人貼在他懷裡,生怕他突然消失了一般。
“你知道麼,我等了你十五年,就盼着你能來夢裡與我相見,可,等啊等啊等,到最後,我都望眼欲穿了,依舊見不到你,很多時候我都在想,那個家夥怎麼能如此狠心,哪怕一個模糊的背影,也不願給我,無數個午夜夢回,我從那場大火裡醒來,枕頭都毫不例外的濕了大片。
”
冷寂微微擡眸,眨了眨酸澀的眸底,啞聲道:“那個家夥就是個混蛋,害你傷心難過了那麼多年,要我說,你就應該忘了他。
”
季子期笑了,嘴角那揚起的弧度,如三春浮柳,隻暖人心。
“不忘,他是我生命裡最精彩的部分,打死我也不忘。
”
說到這兒,她緩緩從他懷中擡起了頭,淚眼婆娑的望着他,一臉心疼道:“你離開了獵鷹,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這些年,應該吃了許多的苦,否則,也不會養成那麼個性情,冷血、無情、殘酷、暴躁,所有負面的東西,都聚集在了你身上,隻有在無止境的殺戮與血腥裡淌過來的人,才會如此陰暗。
”
冷寂伸手捧着她的臉,垂頭在她唇瓣上印了一吻,見她毫不抗拒,不禁失笑道:“做你心裡的那個忌,還真是好,待遇明顯比冷寂要強,換做前幾天,我若是吻你,你鐵定跟我急。
”
季子期緩緩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腳尖與他額頭相抵,“你們本是一人,不必吃醋,忌,我原諒你了,前段期間對我的傷害,我也通通都忘了,謝謝你還活着,讓我的人生有了意義,也謝謝你給了我這個孩子,讓我餘生有了期盼。
”
冷寂的眼底,劃過一抹複雜,孩子……
“你很在乎這個孩子?
”
季子期淡淡而笑,肯定道:“你的孩子,我自然是喜歡的,哪怕用我的命護他平安出世,我也是心甘情願的。
”
冷寂伸手撫了撫她的臉頰,可,我不能讓你為了他而喪命,孩子跟你之間若是隻能選一個,無需考慮,我選的一定是護你周全。
垂眸間,這才發現她赤着腳。
“這種天氣,怎麼由着自己的性子胡來,要是着涼了,有你好受的。
”
話落,他緩緩蹲下,單膝跪在了她雙腿前。
獵鷹的掌權者,生平第一次屈膝,而且還是對一個女人。
季子期也有些驚訝,連忙伸手拉他。
有些男人的尊嚴,是不容任何人踐踏的。
“你快起來,我進去穿鞋就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