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寂踱步走了過去,在玻璃容器旁站定後,緩緩伸手貼了上去。
兩個小人兒劃着雙手,似是在回應。
九個月大的胎兒,早已定型,他能清晰看到孩子的五官輪廓。
兩個孩子,長得都像他。
就是小了點。
他一隻手掌,就能捧一個。
那小小的胳膊,估計也就比他大拇指粗那麼一點點,稍微一碰,估計就會折了。
冷寂的眼底,劃過一抹柔和,那是父親對孩子的慈愛,勝過世間萬千情感。
“這段時間,多謝你照顧他們。
”
占紫陌咧嘴一笑,道:“應該的,應該的,如果不是你收留我,如今,我估計早就成為了家族聯姻的犧牲品。
”
冷寂勾了勾唇角,沒再多說,目光緊盯着藥水裡的兩個孩子,眸色溫存。
“對了,冷少主,你有沒有給孩子取名啊,眼看着他們就要出來了,也該準備準備了。
”
冷寂微微眯眼,取名?
姓什麼?
“等他們長大後,自己給自己取。
”
他的名字,就是他自己取的。
占紫陌抽了抽嘴角,這還是第一次見如此不靠譜的親爹。
不過,這是人家家務事,她也管不着。
“我先出去了,你跟孩子們單獨待會兒。
”
冷寂微微颔首,算是回應。
占紫陌回頭,朝兩個孩子做了個鬼臉後,踱步走了出去。
室内一下子安靜了許多,冷寂緩緩蹲身,與器皿裡的孩子平視。
目光落在女兒臉上時,他的眸光沉了幾分,這麼小的人兒,她該如何承受毒素侵蝕時所帶來的痛苦?
男人的眼眸中泛起了水霧。
世人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更别提冷寂這種甯願流血也不會流淚的男人。
究竟是多大的絕望,讓他在女兒面前滴下了男兒淚?
修長的指尖緩緩劃過玻璃容器,試圖觸摸她小巧玲珑的臉蛋兒。
“丫頭,别恨爹地,哪怕隻能眼睜睜看着你疼痛,爹地也不能放棄你,乖,爹地一定傾盡所有清除你體内毒素的。
”
小丫頭的胳膊劃了過來,抵在了他的大掌上,雖然隔了一層厚厚的玻璃,但,依舊溫暖了冷寂的心。
這小巧的人兒,是他女兒啊,也是他生命的延續,這份血脈親情,多麼奇妙。
……
三天後,蘇景将兩個胎兒從容器裡取了出來。
脫離藥水,猶如脫離了母親的羊水一般,獨立呼吸的那一瞬間,一陣陣洪亮的哭聲響徹在了無菌室内的每個角落。
幾個女醫師将兩個孩子清理幹淨,裹上襁褓之後,恭恭敬敬的遞到了冷寂面前。
“屬下恭喜主人,願小少主與小公主能夠茁壯成長。
”
冷寂的目光在兒子臉上掃了一圈,神色平平,沒有多大感覺。
可,當目光落在女兒臉上時,眸色瞬間柔和了下來。
他試着伸手,将女兒抱在了懷裡。
小小的一團,如果可以,他真想将她揉進骨子裡。
小丫頭哭了兩聲後,睜着黑溜溜的雙眼,一臉好奇的望着他。
父女兩四目相對,一股濃郁的血脈親情在周身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