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寂靠坐在沙發上,原本就冷硬的眉宇,顯得越發凜冽了。
他就那麼靜靜地坐着,也沒讓驚蟄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當室内的氣溫低到一個臨界點時,他這才嘶啞着聲音問:“她自己将自己的手筋給挑斷了?
”
驚蟄微垂着頭,沉聲道:“是,她擔心進了慎刑堂之後會丢掉性命,所以自己親自動手,将左手的手筋給挑斷了。
”
冷寂動了動薄唇,眼底劃過一抹痛色。
她之所以不敢去慎刑堂,不是因為她貪生怕死,而是擔心她死了之後他會發瘋,做出塗炭生靈之事。
到底,她是為了他才自斷一臂的。
當時,她該多痛多絕望?
或許殷權得對,他就是季子期的災難,隻要她靠近他,就沒有好日子過,更沒有好下場。
“她走之前,可留下什麼話?
”
驚蟄想了想,低聲道:“沒有,她什麼也沒。
”
冷寂緩緩起身,踱步走到落地窗前,透過玻璃窗靜靜凝視着遠處連綿不絕的山巒,眉宇間的神色,忽明忽暗。
又是良久的沉默之後,他輕飄飄的開口:“驚蟄,你這獵鷹,還有存在下去的必要麼?
”
驚蟄心下一驚,豁然擡眸望着他,凝聲道:“您的意思是?
”
“如果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護不住,我還要這龐大的勢力有何用,還不如毀去。
”
驚蟄滿臉的震驚與不敢置信,抖着聲音問:“您,您的意思是瓦解整個獵鷹的勢力?
”
冷寂回頭看了他一眼,輕啟薄唇吐出了四個字,“不破不立。
”
如今的獵鷹,盤根錯節,形成了一張巨大的關系網,如果他不重新整頓,将那些試圖奪權的豺狼虎豹之輩一一揪出來,以後即使執掌獵鷹,也可能會被别人在背後捅一刀。
“起來吧,你這段時間在總部有沒有查到什麼?
”
驚蟄從地上站了起來,颔首道:“什麼也沒查到,暗處有一股龐大的勢力盤踞着,幾乎滲透了整個獵鷹總部的關系網,每一個環節都有對方的人,所以事發之後痕迹抹除得十分幹淨。
”
“不急。
”冷寂淡淡道:“等死亡基地的情況傳回總部後,那些試圖拉我下位的人就會慢慢浮出水面的,我們隻需要靜靜地看去,看究竟都有哪些人讨伐我。
”
“是。
”
“孩子呢?
情況如何?
蘇夜保住她的命了沒?
”
驚蟄恭敬道:“蘇夜先生将她帶去了海城,離開的時候,孩子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畢竟月份太了,加上受到了猛烈撞擊,所以根本就沒法獨立呼吸。
”
冷寂輕嗯了一聲。
這時,書房的門被敲響了,外面傳來一道恭敬的禀告聲,“主人,莺歌夫人在外面求見。
”
冷寂微微眯眼,默了十多秒之後,開口道:“讓她回去,你告訴她,季氏長女因失手給她造成了緻命的傷,如今她也用自己的胳膊抵了,兩者之間互不相欠,以後也不必再見面了,至于我,也不會見她的,要她好好在住處裡養着。
”
外面的人應是,隐退了下去。
“您懷疑莺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