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期瞪大了雙眼睨着他,寸步不讓。
冷寂加重了手指的力道,将她下巴都捏變形了。
這個女人,就不能放下身段,服個軟麼?
看着她眼底倔強又隐忍的神色,一股挫敗之感在他胸口炸裂開來。
難道,他們真的找不到合适的相處方式麼?
難道,他們注定不能相守在一塊兒麼?
不同世界的兩個人,就真的無法形成交集麼?
“是不是離開了我,你就能變回曾經那個樂觀向上,純潔無瑕的季氏長女?
”
男人的語氣裡,帶着一絲難以察覺的退讓與妥協。
在這個女人面前,他做不到心狠。
哪怕被病毒侵蝕了那麼多年,早已磨平了性情,讓他變得冷酷又嗜血,他依舊狠不下心來對待她。
他真的很好奇,當年的忌,對這個女人的在乎,到底深入了何種地步,居然直接影響到了他如今的喜怒哀樂。
季子期沒有回應他,捂着小腹慢慢腰下了腰。
早在她臉上露出痛苦之色時,冷寂就松開了她的下巴。
手掌一撈,将她打橫抱了起來。
“你怎麼了,是不是肚子痛?
”
季子期痛的蜷縮了身子,剛剛那一瞬間,疼意襲來之時,她是後悔的。
不該的,大人之間的恩怨,不該加注在一個未成形的胎兒身上。
她,枉為人母。
若這個孩子保得住,她再也不會傷害它了。
谷雨過來給她做檢查,發現已經見了紅。
冷寂看着床單上那抹刺眼的血色,也很後悔。
如果剛才自己不那麼強勢,好好跟她解釋蘇景的情況,或許,她不會做出這般偏激的舉動。
“胎兒怎麼樣了?
”他沉聲問。
谷雨微微垂眸,掩去了眼底的愧疚,若不是她妹妹着了别人的道,被别人當成qiāng使,捅出季小姐懷孕之事,他們也不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最重要的是,她還隐瞞了少主,這種行為,相當于背叛。
她,背叛了自己一直尊敬與膜拜的男人。
“回少主,她腹中的受精卵才剛剛着床成功,胚胎并無大礙,隻是,子宮口有些損傷,所以才見血了,這幾天躺在床上靜養,等傷口愈合了,就沒什麼大礙了。
”
冷寂重重吐出了一口濁氣,穩住混亂的心神後,擺手道:“你先退下。
”
“是。
”
谷雨退出去後,冷寂踱步走到床邊,垂頭望向床上的女人。
季子期睜着眼睛,愣愣的望着頭頂的水晶吊燈,渙散的瞳孔,找不到任何焦距,好似兩個深不見底的黑窟窿一般。
冷寂猶豫了一下,緩緩坐在了床邊。
“這些日子,我收集了你很多照片,鎂光燈下的你,充滿了青春氣息,如同暖陽般溫雅,讓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一如我現在這樣,常年生活在黑暗世界裡,所以急于抓住這縷陽光,可,多年來身居高位,習慣了我行我素,讓我喪失了與人相處的能力,我,真的傷你很深麼?
深到你每時每刻都想離開我,甚至,恨不得殺了我?
如果我是忌,你的态度,會不會不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