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稀罕她當年假好心将她領到季家?
灰姑娘住進豪門,就像是麻雀飛上了枝頭,注定要遭受無數饒非議與指點。
也就是這些指點議論,激起了她内心深處的不甘與嫉妒,這些年來不斷的滋長膨脹,如今,已經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不錯,季家确實給了她優越的生活,但,這都是她看人臉色得來的。
這些年,不管她走到哪兒,都會有人在背後指點非議,她什麼都不如季子期。
可季家,又何曾給過她超越季子期的機會?
所謂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就是處處以季子期為先,而她永遠都隻能跟在她身後撿她不要的,美其名曰她是長女。
偏心偏得多麼理所當然。
季芙連忙收斂了滿腔的憤恨,去更衣室換了一身素淡的長裙後出了房間。
一樓大廳内,季流年,衛亦辰,南宮辰三個男人連拖帶拽的将三個女人拽進了客廳。
她們已經哭得虛脫了。
尤其是雲暖,臉上印着死灰般的絕望與痛苦,可,眼角卻十分幹澀。
她從昏迷中清醒過來之後,就沒掉過一滴眼淚。
這讓衛亦辰等人越發擔心。
能哭,證明還有情緒,可以通過哭聲将積壓在内心深處的傷痛發洩出來。
可,人一旦不會哭了,那是什麼樣的概念?
是不是意味着已經失去了活着的動力?
許青春掙脫了丈夫的鉗制,平雲暖身邊坐下,伸手緊緊握住了她的手指,用着十分沙啞幹燥的聲音喚,“暖......”
沒有回應。
雲暖一雙空洞的眸子望着前面的虛空,似乎入定了一般,眼神無色,沒有任何的焦距。
許青春一把抱住了她,哭咽着道:“你跟我話好不好,我求求你,别這樣,不然我們會被你給逼瘋的。
”
季子期也從南宮辰的懷裡掙脫出來,幾步走到雲暖的跟前,雙膝跪在霖上,淚流滿面的看着她,哭道:“幹媽,都是我的錯,如果我不告訴忌,他就不會派人跟着我,如果他不派人跟着我,就不會惹惱那些綁匪,如果不惹惱那些綁匪,諾諾就不會被他們殺害,我錯了,您打我罵我殺我都行,别折磨自己好不好,好不好?
”
話落,她轉身撈起桌案上的水果刀,往雲暖手裡塞,抽噎着繼續開口,“幹媽,是我做錯了,您心裡如果有怨有痕,沖我發出來好不好,求求您别這樣一言不發,您要是出什麼事情,我怎麼跟忌交代啊?
”
雲暖握着水果刀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
她似乎從自我封閉中清醒過來了,垂眸望着跪在地上的季子期,嘶啞着聲音道:“我的諾諾回不來了,就算殺了所有綁她的人,她也回不來了。
”
季子期抱着她的膝蓋,把臉埋在她雙膝下,失聲痛哭了起來。
雲暖受了她的影響,豆大的淚珠順着兩鬓滾滾而落。
季芙立在樓梯拐彎處,将整個身體都隐藏在陰暗處,靜靜欣賞着這一出。
她等這一真是等得太久太久了。
那個總是對她冷嘲熱諷的死丫頭,終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