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285：書語，我愛你
隨著秋書語緩緩走近，葉成蹊莫名覺得自己眼眶發熱。
有那麽一瞬間，他像是沒有認出她，在如此豐美燦放的純白和豔紅之中。
他靜靜站著，像花朵那樣安眠，在靜默中得到了屬於他的“太陽”。
得到“太陽”，這就是他的心願……
從秋爸爸手中接過秋書語的手，葉成蹊激動的連指尖都在顫，沒等秋君辭向他叮囑兩句，他就難得主動的做出了承諾和保證，“爸您放心，我會對她好的。
”
秋爸爸眼含淚光的點頭，欣慰的拍了拍他們交握的手。
葉成蹊垂首望著秋書語，忽然猝不及防的隔著頭紗在她唇上輕輕吻了一下，驚呆了“看戲”的一眾人。
眾人：“……”
還沒到親吻新娘的環節呢，這就忍不住了啊！
林司南帶頭吹了聲口哨，鼓動其他人一起起哄大笑，口哨聲此起彼伏。
葉成蹊“色令智昏”，卻不代表秋書語也這樣，她握著他的手微微收緊了一下，提醒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恍然回過神來，他微微退開身，難得耳根微紅。
牽著她的手面對主舞台，接下來的路，要他帶著她走。
他們在舞台中央站定，另一側的低下緩緩升起了一棵仿真的石榴樹，翠葉欲滴，萬綠之中唯有一抹紅。
葉成蹊握著秋書語的手走過去將那顆紅彤彤的石榴摘下，打開，裡面是兩枚閃亮的婚戒。
簡潔大方的心形，低調奢華，和秋書語給人的感覺一樣，優雅溫婉。
他執起她的手，為她戴上了結婚戒指，把兩人曾經的訂婚戒指又放回到了那個石榴盒裡。
婚禮現場沒有證婚人，有的隻是葉成蹊自己提前錄好的聲音。
結婚誓詞也和正常的不一樣，沒有問他們兩個人願不願意和彼此同甘共苦，有的隻是葉成蹊的讀白。
仿佛這段婚姻，隻需要征得她一個人的同意。
至於他……
則是早就置身其中了。
“我把我整個靈魂都給你，連同它的怪癖，耍小脾氣，忽明忽暗，一千八百種壞毛病。
我知道自己有太多的不好，但有一點好，那就是愛你，你要嗎？
”
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響徹整個宴會廳。
秋書語點頭，隔著朦朧的面紗將他望著。
“你把它放在哪兒呢？
放在心口溫暖它，還是放在外面冷落它？
”
“我最希望你開放靈魂的大門把我孤單的孤魂收容了，要是我們的靈魂能合成一體就好了。
我最愛聽你思想的脈搏，你心靈的一舉一動我全喜歡，但我的你不一定會喜歡，所以，就要你給我一點溫存，我要。
”
葉成蹊輕輕掀開秋書語的頭紗，額頭輕輕貼住她的，“現在……我可以吻你嗎……”
她微微揚起唇角，主動將唇印在了他的唇角。
燈光在唯一的瞬間閃耀，
夜空是墨藍色；
陰影在親吻中退去，
宴會廳裡一片寂靜；
生命和雲朵在一個地方，
月光在星辰間移動，
沙漏緩緩流下；
他因為愛，
接近了月亮……
溫熱的淚順著英挺的鼻梁滑下，低落在秋書語的頰邊。
她擡眸，看到了他含笑帶淚的一雙眼。
他一哭，心裡便十分溫柔。
廳內燈光忽暗，舞台上飄動著全息投影的五線譜和各色音符，隨著音樂極富節奏的輕輕躍動。
是他喜歡聽她唱的那首粵語歌，《分分鍾需要你》……
音符飛舞間，還夾雜著一些字，連起來能串成一句句甜蜜的情詩。
你也是一片在我胸口顫動的小葉子，
生命之風將你吹送至此；
起初我未看見你，
不知道你正與我同行。
直到——
你的根刺入我的胸膛，
連上我的血液之線，
透過我的嘴說話，
與我一同蓬勃生長。
你不經意地出現，
如隱形的樹葉或枝椏，
突然之間我的心裡充滿果實和聲音。
你住進那間在黑暗中等待你的屋子，
然後，
點亮燈火。
葉成蹊看著秋書語在燈光下明滅的臉，他得意的在心裡想，她一定做夢也想不到他會把對她的愛寫到五線譜上。
這個想法，是他那天聽她唱歌時偶然想起來的。
她……
也是偶然來的。
他想對她說的情話都寫在了五線譜裡，但願他們，是一支唱不完的歌。
要是有一天這首歌停止了，或是變成走了調的糟糕曲子，那麽世界都會變的黯淡，了無生氣。
他在寫那些“小情詩”的時候，其實飽受折磨。
因為它們令他心痛，惹他神傷。
但當把這些給她時，他心中所感受到的喜悅就像大草原一樣遼闊。
這世上或許有太多比他浪漫的人，別人說的情話能夠營造出像白銀、像水晶、像煙火一樣的聲韻。
但他不夠浪漫，所以以葉子為質料寫下這些話，賦予它們那不透明的純粹物質的音響，傳送到她耳邊。
打造這些愛的材堆，他用甜蜜的話搭蓋每一間小屋，讓他愛慕歌頌的她居住其中。
述說完他的愛情根基，他將這個世紀交付於她。
於是……
葉子似的情話興起，隻因她賦予了它們生命。
要是現在全世界隻有他們兩個人就好了，他們單獨在一起時，他就可以在她耳邊，悄悄的唱一首專屬於他們的歌，或是念一首充滿韻律的詩，像她名字一樣充滿星光的詩。
或者……
一個夢，一個星光下的夢，一個美好的故事。
越是和秋書語在一起，他心裡就越是向往著美。
一首美麗的古曲，一幅美麗的畫。
那天他無意中看到一本攝影集，全是曠野、森林和小溪。
他簡直著了迷，忍不住想象他們兩個人坐在水邊的石頭上，旁邊是一棵巨大的紅楓，寂靜又安寧，他甚至呼吸到了帶著甜味的空氣。
“書語，我愛你。
”
我愛你，但不把你當成玫瑰或石榴，或流光璀璨的煙火。
我愛你，像愛戀某些神秘的事物，秘密地，介於陰影與靈魂之間。
我愛你，把你當成永不開花但自身隱含花的光芒的植物，因為你的愛，某種密實的香味自大地升起，暗存於我體內。
我愛你，即使偶爾不知該如何愛，愛多深。
我對你的愛直截了當，不複雜也不傲慢。
我如是愛你，因為除此之外我不知道還有別的什麽方式，如此親密，如此纏綿……
我入睡時，你也將合上雙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