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後我帶全家造反了》第55章 動員講話
第55章 動員講話
趙班頭實在沒好意思問一個小姑娘什麽是生產線,什麽是成品,他不懂裝懂的一個勁兒的點頭,偶爾還附和幾句,心中卻對於肥皂生意有了十足的期待。
這可是徐家六姑娘的方子,方老爺子親自保駕護航的生意!
不說幾千兩銀子,好說一兩百銀子還是能掙得到的吧?
趙班頭心裡越想越有滋味,就連看著徐青鶯的目光都帶著和善的笑,反正到最後也隻聽了個囫圇明白,隻拍著胸脯保證道:“徐六姑娘,你要什麽跟我說便是,這件事你盡管放手去幹,若是有不開眼的敢來找你麻煩,我替你收拾他!
”
徐青鶯要的便是趙班頭完全放權給她,因此故意說了一堆專業名次故意忽悠他,眼見趙班頭果然上當,她心裡發笑,卻忍住道:“那就多謝趙班頭了,明日我便將這消息告訴其他人。
”
趙班頭卻也有自己的擔憂,“怎滴,真的要讓所有人都來做這生意,那咱們的收益豈不是要大打折扣?
這萬一有人洩露了方子……”
“趙班頭放心,我開給他們的錢隻是工錢,佔收益的很少一部分,他們做得越多,我們掙得就越多。
再說,咱們都是一個隊伍的,你我掙了錢,難保不會讓其他人眼紅,與其防著他們洩我們的底,不如一日給個幾十文打發了他們,一則為堵他們的嘴,二則也是讓他們跟咱們一條心。
至於方子洩露的事情,確實該多加考慮,目前我也隻想到關鍵步驟由我親自操刀的法子——”
“對對對,理應如此。
到時候我派幾個兄弟把你守著,絕對不讓外人靠近一步。
”
徐青鶯眉梢一挑,想不到趙班頭竟如此上道,這麽快就將她劃成了自己人。
“這幫人真是好福氣,遇上了徐六姑娘,流放路上都能掙這麽些錢。
”
徐振英笑著說道:“這就叫你好我好大家好嘛,一條船上的人,便是一條心,咱們也就沒什麽可怕的。
隻不過……”
徐振英欲言又止,趙班頭急於表現自己的作用,立刻道:“徐六姑娘有話直說…但凡能辦到的,我都想法子給你辦嘍…”
“行。
趙班頭義氣,那我也不扭扭捏捏的。
我隻是在想,以後肥皂的攤子鋪開了,肯定需要人手。
這些人白日要開工,必定是要解開鐐銬的。
可如此另外沒有解開鐐銬的人就會鬧事。
我是這樣想的,索性我們不如把所有人的鐐銬都取下來——”
趙班頭立刻皺眉道:“那可不行……”
徐青鶯按住他,“您先聽我說完。
下一個城鎮我需要去采買大量原材料,需要青壯年幫我扛東西。
我還需要一些婦女去幫我執行銷售計劃,咱們這隊伍一百多個人,我至少要抽走好幾十。
且以後生意做上了正規,少不得白天都要加班加點的乾活。
您解了鐐銬,一則是乾活方便,效率更高,咱們也能掙得更多;二則是他們身上沒了桎梏,走起路來更快,可以節約時間,這樣不會耽誤行程。
”
趙班頭若有所思,心中覺得徐青鶯說得有些道理,可解開所有人的鐐銬,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謹慎如他,自然不肯一口答應。
徐青鶯便繼續說道:“其實說起來犯人們每天吃飯睡覺,鐐銬都是取下來的,也不見他們逃跑。
再說咱們走的都是深山老林,他們又能逃去哪裡?
難不成他們願意一輩子躲躲藏藏當個黑戶,或者是被山林裡的猛獸吃掉?
您放心,就算您解開了鐐銬,他們也沒有逃跑的心思。
”
趙班頭抿唇不語,似還在猶豫。
“再者說了,他們以後晚上要做肥皂,白日要抓緊時間趕路,若是白天還戴著鐐銬,把他們累狠了,弄出人命來,那也不美。
”徐青鶯停頓了片刻,方才繼續說道,“趙班頭,要想做點大事,沒點膽子和血性可不成——”
趙班頭聞言,唇角扯了一下,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徐青鶯,“徐六姑娘,可別激我。
”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
我想的可是所有人都開開心心的把錢掙了,完完整整的到達黔州,這不也是趙班頭所想?
班頭難道不想站著把錢掙了,再帶上一大筆錢財風風光光的回京?
”
話是這樣沒錯,可聽起來怎麽這麽怪?
這還是流放的隊伍嗎?
趙班頭有些懷疑人生,差點被徐青鶯忽悠得有些找不著北,思來想去,徐青鶯說得也沒錯,肥皂生意都做了,還差這臨門一腳?
雖說史無前例,可他趙喬年怎麽就不能做第一人了?
所謂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就算他解開所有人的鐐銬,還不信有人敢逃?
再說逃了的人就當他死了,隨便編個理由就成,此去黔州路上山高水遠,寫個失足落崖、被毒蛇咬死、被水衝走,又有誰會去追究呢?
主意已定,趙班頭便也不糾結了,面上卻故作勉強道:“既然如此,我就看在徐六姑娘的面子上,把他們的鐐銬都解開,讓他們也松快松快。
”
徐青鶯順勢一記馬屁送上,“趙班頭做事大氣!
等到了下一個城鎮,我們就進城去買原材料,到時候還望班頭能舍幾個兄弟給我。
”
“這是自然。
”趙班頭忙不疊答應。
徐青鶯慢慢往回走,一路上想著肥皂的做法,肥皂算是化工行業較為簡單的工藝了,是一種硬脂酸鈉。
她需要鹼、生石灰、豬油等。
考慮到大周朝的工藝水平,她也勉強隻能用替代產品。
生石灰倒是有,這路上這麽多石頭和礦山,總能就地取材。
鹼嘛,也不知城鎮裡有沒有,實在不行隻能考慮用草木灰來提取沉澱。
還要考慮實驗條件和溫度——
現在就隻有這個條件,她也隻有先試試再說。
她腦子想著明日的人手安排,沒注意到已經回了床榻,眾人見她一直神遊沉思的樣子,心裡不禁都像是壓了一塊石頭一樣。
大伯母想開口詢問,卻被祖母抓住了,祖母捅了捅苗氏,用眼色示意苗氏。
苗氏走到徐青鶯面前,喊了一句,徐青鶯回過神來,方才見徐家的女眷們都望著她,大通鋪裡其他人則自顧自的忙活,耳朵卻望這邊豎著,似乎都很好奇趙班頭單獨叫她出去談了什麽。
“鶯兒,發生了何事,為何愁眉不展?
”苗氏按住她,拉著她上床,眾人不情不願的挪了挪位置,好不容易挪出了一點位置。
連氏本忍受不了這通鋪的環境,奈何就算手裡有錢,也不敢明晃晃的花銷,可讓她花錢讓黃氏去住單房,她又不舍也不願。
前幾日從劉結實手裡買糧已經花費了不少,連家給的錢財已經所剩無多,連氏終於幡然醒悟,也學著黃翠娥的樣子,開始掰著銅闆過日子。
於是連氏也被逼得一起擠大通鋪。
如今見趙班頭單獨約見徐青鶯,連氏隻擔心那件事東窗事發,一直心不在焉的盯著窗外的人影,直到徐青鶯回來。
直到此刻,連氏終於有些憋不住了,破天荒的主動發話問道:“六丫頭,出了什麽事?
”
見連氏擔憂的樣子,徐青鶯揮揮手,微微一笑道:“別擔心,是好事。
”
她這樣一說,眾人這才松口氣。
大伯母這才拍著胸脯說道:“是好事你不早說,皺著個眉頭嚇死人了。
”
徐青鶯笑道:“抱歉,我剛才想事情想得入了神。
”
黃氏卻已經湊過來,壓低聲音打聽道:“六丫頭,你說好事,是什麽好事?
”
徐青鶯也壓不住唇角的笑,對她來說掙錢倒是次要,主要是能取下徐慧鳴的枷鎖。
大哥徐慧鳴身子先天就弱,這連續戴了這麽多天的枷鎖,脖子肩頭處早就磨破了皮,紅腫不退。
每天晚上累得胳膊都擡不起來,偏這個人還喜歡逞強,知道她和苗氏愛乾淨,還想著晚上去河邊給他們打水淨身。
徐振英自然領他這個情。
徐家女眷少有看見徐青鶯露出這樣的表情,當下心中一凜,相互交換了個眼色。
還真是有大喜事。
徐振英卻不好說得太明白,隻有些含糊道:“再等等,現在不方便,等趙班頭那邊放出風聲我再和大家細說,確實是一件大喜事。
”
眾人無奈,也隻好按下不標,倒是徐明綠和徐樂至兩個人嘀嘀咕咕的說了半天故弄玄虛。
次日一大早,眾人便被吆喝起來趕路,徐家眾人雖昨夜得了些許口風,卻依然猜不出是什麽喜事,隻心細如四嬸和苗氏注意到解差們對徐青鶯的態度有些奇怪。
往日不冷不熱的明小雙和黃牙子,今日臉上不僅多了一絲笑容,還多了那麽一絲絲的殷勤。
甚至,明小雙等徐青鶯收拾好了才通知趙班頭出發。
這些許的變化,瞞得過大伯母一家,卻瞞不過幾個心思細的。
甚至就連幾個小的也覺得今日的氛圍多少透著股子詭異,徐明綠尋了個沒人的時候拉著徐樂至問道:“你有沒有覺得今天的解差對六姐有些奇怪?
”
徐樂至瞪她一眼,“少提她的名字,看見她就煩。
”
徐慧正也十分討厭徐青鶯,他生為二房庶長子,曾經是整個二房的希望,自然覺得自己應該是二房未來的家主。
而徐青鶯卻屢屢和二房作對,挑釁二房威嚴,在徐慧正看來自然是不可饒恕的事情。
“一個姑娘家,整日拋頭露面的成什麽樣子。
偏三叔也不管管,這樣下去可如何得了。
我看以後咱們徐家乾脆讓一個女人掌家算了。
”
徐明綠癟了癟嘴,轉而和姨娘說起這件事,姨娘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兩人隻好按下不表。
聰明如連氏、趙氏自然不必多言,倒是沉得住氣,隻看徐青鶯走在徐家前面,表情如舊,看不出有什麽變化。
連氏心中歎道:這徐青鶯還真是喜形不露於色,心裡藏得住事,以後說不準是個人物。
等走出驛站大約一兩公裡,趙班頭尋了一個僻靜處示意眾人休息,隨後又組織所有人席地而坐,圍成一個圓圈。
這剛上路就休息?
就在眾人面面相覷的時候,趙班頭連喊了三聲“肅靜!
”,聲音回響在山谷之中。
一百多號人便安靜下來,全都不明所以的望著趙班頭。
趙班頭卻偏頭,示意徐青鶯上,徐青鶯自然不肯,互相有禮貌的推脫三個來回以後,還是趙班頭先上去講話。
“聽著!
我說幾句。
”趙班頭低咳一聲,望著底下排排坐的犯人們,“按理說你們都是一幫流放犯人,犯了本該殺頭的罪,卻因為陛下開恩賞你們一條活路,才能撿回一條小命,隻發配去黔州。
你們命是真好,這擱以前,一路去黔州起碼死傷過半,別說錢財,能全須全尾的走到黔州都算是你們的本事。
如今你們碰上了我趙喬年,碰上了徐六姑娘,人家姑娘心腸好,見不得你們受苦,因此想了個掙錢的法子,拉著大家夥在流放路上掙點零花錢——”
剛說到這裡,底下的人立刻爆發開了議論之聲。
“掙錢?
這怎掙錢?
”
“徐六姑娘,就是那個之前教咱們綁腿的小丫頭?
”
“她一個小女娃懂什麽掙錢,莫不是讓咱們一大幫人陪著她耍?
我可沒那力氣——”
解差們一大早就集合在驛站裡,聽趙班頭把徐青鶯的畫的餅又加熱了一遍,新鮮喂給了他們,此刻乾活的勁頭分外足,當下便甩著鞭子,大吼道:“安靜!
安靜!
聽趙班頭講!
”
趙班頭也大喝一句:“吵什麽吵,皮又癢癢了是不是?
老子還沒說完呢,吵吵什麽——”
眾人懼怕解差威嚴,隻好壓著滿肚子疑問,一會兒看看趙班頭,一會兒又看看徐青鶯。
趙班頭嘖了嘖舌,繼續講道:“總之,做什麽,怎麽做,你們全聽徐六姑娘的,她讓你們幹啥你們就幹啥,以後徐六姑娘的話就是我的話,誰要是不聽,就別怪我不客氣!
”
徐青鶯知道這時候該自己站出來了,她上前一步,走到趙班頭身邊,莫名的高人一等,需其餘人仰望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