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嫁皇子後,病弱嫡小姐掉馬了》224.第224章 224誰害誰
第224章 224誰害誰
一聲巨響。
沈清辭腳下的冰層瞬間被砸出一個窟窿。
旁觀的姑娘們都下意識屏住了呼吸,眼看著已經邁出了半個步子的沈清辭一個不穩,就要摔下去。
高惜月的嘴角已經忍不住揚起了一抹笑意。
然而,下一瞬,所有人齊齊一怔。
沈清辭的身子確實不穩,但卻沒有摔向湖裡。
她邁出的那一步其實隻是探了探冰層,並未當真一腳踩下去。
所謂的往前跨出那一步,也隻是虛晃一槍。
在那石頭砸下來一瞬間,她就已經收了腳下的力道,並順勢往後一仰。
作勢腳下一滑,直接摔在了湖邊。
與此同時,聽蘭一聲滿是緊張的驚呼:“阿曦!
”
那一嗓子幾乎響徹整個園子。
前腳才一聲石頭落水的聲音,後腳又是這一聲驚呼,賓客雲集的那頭本來距離這裡不遠。
這下子,所有人都下意識看了過來。
隱約還有人影穿過梅樹而來。
看熱鬧的幾個姑娘還沒有來得及回過神來,聽蘭已經快步朝著摔倒在地的沈清辭走去。
“阿曦,你怎麽樣?
”
王寶瑩一臉緊張,她蹲下身子,一手扶著沈清辭的胳膊,關切道:“有沒有傷到哪裡?
”
沈清辭的小臉皺成了一團。
王寶瑩才一碰她,她就倒吸了一口涼氣。
“疼……疼……疼……”
“我腳疼。
”
沈清辭的聲音都有些發顫,“我好像扭到腳了。
”
此言一出,計劃落空還惹了所有人關注本就黑著一張臉的高惜月更來氣了。
“不過是讓你撿個帕子,你都能扭傷腳,瞧你那點兒出息!
”
高惜月站在高處,居高臨下的看向沈清辭:“我那帕子,可用的是極品雲錦,全青州最好的繡娘用金絲縫的雙面繡,一張可抵千金,便是搭上你這條賤命都賠不起!
”
在那石頭砸破冰面之後,那帕子就已經掉進了湖裡,沾了水很快便沉了下去。
這話一出,那幾個看熱鬧的姑娘看向沈清辭的眼裡,都帶著幾分解氣。
沈清辭在聽蘭的攙扶下勉強站穩。
她雙眼一紅,當即垂眸道:“那……那高小姐打算如何?
”
高惜月揚眉,“既是你害得我的帕子丟了,我要你下去把我的帕子撈起來,不過分吧?
”
之前還隻是在冰面上,這下都沉到了湖裡,還叫沈清辭去撈,無疑是叫她去送死。
高惜月的聲音不大,但因吸引了全場的注意力,周圍都屏住了呼吸,便顯得格外刺耳。
在沈清辭開口之前,她話鋒一轉:“不過嘛,你既然是張公子的人,就算太沒規矩做錯了事,我也能看在張公子的面上,寬容一二。
”
“但前提是,你得給我賠禮道歉。
”
說最後這四個字的時候,高惜月就差沒把譏誚二字寫在臉上。
這賠禮道歉,才不隻是低個頭那麽簡單。
可話音才落,卻聽不遠處響起一道清冷低沉的男聲。
“姑娘此言差矣。
”
於萬點紅梅之間,盛庭燁款步而來。
他一身湖藍色雲錦直綴,外罩著狐狸大氅,周身的雍容華貴,讓周圍同行的官員全部輪為陪襯。
那般好顏色,比之紅梅更為灼人。
他一開口,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高惜月聞聲轉頭看去,隻一眼,便無端端生出了幾分膽怯。
盛庭燁隻淡淡看了她一眼,那清冷如畫的眉眼,分明沒什麽情緒起伏,卻讓她遍體生寒。
“不管是誰的人,做錯了事,都是該罰的。
”
在場的個個都是人精。
之前哪怕隱約聽到關於張錦程寵愛身邊的通房丫頭傳聞,想著他應該會偏向自己人,但眾目睽睽之下也不會偏得太過。
但萬沒想到,他竟半點兒不徇私。
這話一出,不僅高惜月,就聞訊趕來的趙玉嬌眼裡都有幾分快意,但不想這件事牽扯到自己身上,趙玉嬌非但沒有站出來替高惜月幫腔,甚至還將身子往人群裡避了避。
走在盛庭燁旁邊的趙振林笑道:“張公子說的極是,不管是誰的人,做錯了事,就得罰,所以這丫頭……”
趙振林向盛庭燁投去詢問的目光。
本是想看盛庭燁如何處置。
盛庭燁嘴角微揚,露出了一抹淺淡笑意。
那一笑讓人如沐春風。
這滿園的芳菲,頃刻間失了色彩。
高惜月有那一瞬的恍惚。
還沒等她回過神來,就聽盛庭燁開口道:“可問題是,錯的是她嗎?
”
這話一出,讓在場眾人皆是一怔。
盛庭燁一記淡淡的眼神掃過去。
下一瞬,便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慘叫。
剛剛在驚呼了一嗓子之後就沒了蹤影的聽蘭突然扭送著一個丫鬟過來。
不由分說的將其推到了盛庭燁面前。
“公子,剛剛奴婢瞧見是她鬼鬼祟祟藏在梅樹後,趁著阿曦不備,朝湖面丟了石頭。
”
那丫鬟嚇的面色慘白,當即就要跪下磕頭,並矢口否認。
但還不等她的膝蓋完全彎下,聽蘭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將她的掌心展露於人前。
“那這是什麽?
”
那石頭是她在園子裡尋的,在這陰冷潮濕的地上裹了厚厚一層濕噠噠的泥。
她匆忙抱了石頭砸下去,還沒等擦乾淨雙手,就被聽蘭給揪了出來。
“奴婢,奴婢這是……”
聽蘭根本就不給她狡辯的機會,她厲聲道:“你若還不承認,你剛剛搬走了石頭,那地上的痕跡還在,要不要我這就抓你去看?
”
那丫鬟瞬間嚇軟了身子。
在場眾人又不是傻子,哪裡還看不出來,這丫鬟是故意趁著沈清辭去撿帕子砸碎冰面,想害沈清辭。
盛庭燁清冷無波的眼神隻淡淡的掃了她一眼,便落在了一旁面帶驚訝的趙振林身上。
“趙大人,以為如何?
”
趙振林立即沉下臉來,瞪著聞訊趕來的王啟賜,“你們王家竟能養出這種刁奴!
”
他一面在訓斥王啟賜,一面不動聲色的給王啟賜遞眼色。
剛剛還趾高氣昂的高惜月在看到那丫鬟的一瞬間,就已經熄了氣焰。
再加上剛剛眾人聽到她們這邊隱約起的爭執聲,張錦程的丫鬟是被誰針對的,現場一目了然。
趙振林隻想著讓王啟賜背下這口治家不嚴的鍋,不想將禍水引到高惜月的頭上。
畢竟她爹高政跟他同在青州為官,且已經牽涉了太多的利益,他不得不維護。
不能讓高惜月當眾丟臉,不能讓高政下不來台。
王啟賜也不是傻子,轉眼便明白過來,雖不願做這個替罪羊,但他明白,張錦程在青州隻是一時,趙振林和高政才是青州的天。
王啟賜也隻能硬著頭皮應下,然後一臉慚愧的緻歉,並要出聲訓斥那個丫鬟。
可誰料,這時候,被王寶瑩扶著的這會兒已經被眾人忽視的沈清辭卻嬌滴滴一聲:“咦?
這姑娘是王家的嗎?
”
待所有人的目光轉向了她,她才一臉困惑的看向高惜月:“我之前分明看到她跟在高小姐後頭呢,她手底下丫鬟的衣服都是一樣的。
”
嘶……
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話她也真敢說。
已經有些慌亂的高惜月想也沒想,脫口而出道:“你胡說八道些什麽!
隻一個衣服就能斷定是我身邊的人了?
”
話音才落,卻見沈清辭微微揚起了眉。
“高小姐這麽緊張做什麽?
是不是自己的貼身丫鬟,高小姐記不住,府裡總有人記得住吧?
要查清楚這個,並不難。
”
聽到這話,高惜月才知道自己著了道。
一開始,趙振林是為了護住她,才要推脫到勢弱的王啟賜身上,即使眾人心知肚明,也不會在這時候拂了趙振林的面子,冒著得罪趙振林和高政兩家的風險。
若沒人吭聲,這件事就這麽糊弄遮掩過去了。
可誰料,沈清辭偏偏“不給面子”,直接當眾指了那丫鬟是高惜月身邊的。
如她所說,這本就是禁不住查的事。
既然已經捅破了這層窗戶紙,這時候高惜月若是聰明,就大大方方應下,隻說是趙振林認錯了人。
畢竟府裡丫鬟這麽多,不管後宅的家主誰能完全記得住。
隻當是趙振林和王啟賜認錯了。
至於那個犯錯的丫鬟,隻要高惜月一口咬定是丫鬟自己看沈清辭不順眼,也不至於牽連到她這個做主子的身上。
可她偏偏心虛的否認了最簡單的事實。
這說明什麽?
做賊心虛,欲蓋彌彰。
意識到自己的失誤,再想彌補,已經有些晚了。
更何況,沈清辭根本就不給高惜月這個機會。
她轉頭看向盛庭燁,眼裡帶著一汪委屈,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沈清辭一頭跪了下來。
“公子,都是奴婢的錯。
”
“在高小姐朝奴婢走過來的時候,奴婢不該後退半步,惹了高小姐不慎丟了帕子。
”
沈清辭這一跪,還沒跪穩,就是壓到了腳傷控制不住的一聲痛呼,她身子一歪,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一旁的王寶瑩就要俯身攙扶,卻有人更快一步,探出手來,穩穩的扶住了沈清辭的肩膀,將她半攬在懷裡。
一時間,一眾姑娘看向沈清辭的目光裡幾乎都帶著火。
沈清辭全然不顧,隻顧著抓著盛庭燁的胳膊,繼續委屈道:“高小姐說的沒錯,是奴婢不爭氣,撿個帕子還能摔跤,讓公子也跟著一並失了顏面。
”
四下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不料被沈清辭用原話當眾給還了回去的高惜月,一張臉紅的都要擰出水來,她攥緊了裙擺,急急道:“我……我沒說這話,張公子不要聽她胡說八道!
”
氣氛有些冷。
恰巧在這時,之前有事耽擱的青州員外郎高政剛趕了過來。
盛庭燁隻淡淡掃了他一眼。
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的高政,突然感覺後背有些發涼。
沈清辭適時道:“公子,高小姐也隻是同奴婢說笑,並非是有意刁難奴婢的。
”
可說這話的時候,她面上帶著委屈,完全不是她說的那麽回事兒。
高惜月直看得牙癢癢。
她之前隻聽趙玉嬌說此女難對付,沒想到一時大意了,竟小看了她。
這什麽都還沒有盤查,她三言兩語,就已經落實了自己惡毒的罪名。
高惜月怒火中燒,可當著張錦程的面,又不敢放肆。
她開口就要為自己辯解。
盛庭燁已經冷冷看向高政,他不提高惜月,隻不冷不淡的掃了一眼那個丟石頭的丫鬟:“高大人家中的丫鬟實在讓張某大開眼界。
”
高政一頭霧水,但見所有人都在瞧自家閨女,那些眼神再加上以他自己對高惜月的了解,心中已經猜出了大概,當即上前一步,連忙賠禮。
“是小女嬌縱,還請公子見諒。
”
高政又拉下臉皮說了許多。
盛庭燁隻禮貌性的應了,旋即卻轉頭看向沈清辭:“可還能走?
”
沈清辭皺了皺眉,顧做逞強狀:“奴婢感覺好多了,可以……走的。
”
說著,她動了動手腕,就要從盛庭燁的攙扶下掙紮著站起身來。
可下一瞬卻被盛庭燁一擡手,直接攔腰抱起。
這下已經不僅僅是倒抽涼氣的聲音了,眾人看向沈清辭的目光裡都帶著驚詫。
萬萬沒想到,眾目睽睽之下,張家三郎會將一個通房丫鬟打橫抱起。
而處於風暴旋渦當中的盛庭燁卻面色沉著冷靜,他掃了趙振林和王啟賜一眼。
“抱歉,我家丫頭傷了腳,我先送她回去。
”
趙振林和王啟賜等人哪有不應的,眾人當即讓出了一條路。
沈清辭依然是那副小鳥依人委屈巴巴的模樣靠在盛庭燁的懷裡。
任由他抱著她離開。
隻是,在經過高惜月身邊的時候,沈清辭突然想到了什麽,她一臉緊張道:“對了,公子,那帕子還沒撈起來。
”
就這模樣,這神情,在這時候提到那帕子。
高惜月的面色蒼白如紙。
沈清辭卻還在一臉惋惜和緊張的繼續道:“高小姐說了,那帕子價值千金,比奴婢的命還要貴重,可不能丟了。
”
盛庭燁的目光淡淡掃了一眼旁邊的高惜月。
這句話剛剛在場的,不在場的,或多或少的都聽到了。
高惜月抵賴不了。
眼見著她雙腿發顫,有些站立不穩,盛庭燁冷淡開口:“什麽帕子,會比我張家丫頭的命更重要?
”
他雖然看都沒看高惜月一眼,話也是對著沈清辭說的,但這話卻無疑是當眾打了高惜月的臉。
她一個趔趄,身子搖搖欲墜,再沒半點兒之前的不可一世。
在其他人或許震驚詫異,或許緊張唏噓的目光中,盛庭燁抱著沈清辭離開了大花園,一路回到了他們落腳的院子。
才進門,盛庭燁就輕笑一聲,看著懷裡心安理得的沈清辭:“滿意了?
”
沈清辭面上帶著笑意,哪裡還有半點兒剛剛那股委屈勁兒。
盛庭燁還沒將她放下來。
她的身子不得不靠在他懷裡。
沈清辭擡起手指戳了戳他心口,笑的張揚燦爛。
“滿意,十分滿意。
”
說著,她眯起了眼睛。
“我幫了公子這麽大忙,公子要如何謝我?
”
很肥一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