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微雨見大表哥興緻不高,就將壓歲錢收起來了。
她拿出這些當然不是為炫耀。
而是要告訴大表哥,大殿下今年又給她壓歲錢了。
因為以往都是大表哥帶過來的,今年換了人拿過來,當然要說一聲。
不過淩風公子給她這麽多東珠,她就有些壓抑不住炫耀的小心思了。
看出她的小心思,林平湛哭笑不得。
這丫頭,清楚自己的小心思都寫在臉上了嗎?
大殿下啊大殿下,你這樣將我家表妹哄得團團轉,想到以後怎麽收場了嗎?
不過看表妹的樣子,也不像真病了,他心下也就了然。
“見你沒事,我也放心了,回頭還得與祖母悄悄解釋,以免她老人家擔心你。
”
林平湛放下茶杯起身,準備走了。
“大表哥……”陸微雨可憐巴巴地望著他。
“你就說我睡了半天,喝了藥已經好多了,再歇兩天就好了,可別說人家裝病啊。
”
“喲,這就承認自己在裝病啦。
”林平湛失笑。
陸微雨翻了個白眼,拿起書看起來,不想搭理他了。
“行了,病不病的,你過年這些天確實是辛苦了,趁這兩天無事,好生歇著吧。
”
“正月十五,要像去年那樣嗎?
還是另有安排?
”
林平湛見小丫頭不理人了,連忙改口說起別的事情。
“那天要看具體情況,比如大家又想去,自然會來找我,我才會安排。
”
“不然我寧願在屋裡看書,也不願意出去折騰,尤其……”
“今年春闈,外地來京城的人多,到處都會很熱鬧,尤其是燈節這天。
”
“酒樓茶樓什麽的,應該去賺別人的錢,而不是賺我自己的,這是間接虧本。
”
“因而,我在想著,要不我再病兩天,就不用出門啦。
”
陸微雨這才放下書,認真琢磨起得失來。
林平湛失笑,無語道:“你呀,真是將一毛不拔鐵公雞給發揮得淋漓盡緻了。
”
“賺了錢是幹什麽的,不就是用的嗎,還這麽小氣!
”
陸微雨白了他一眼,不忿道:“人家還背著二十多萬兩債呢。
”
“有人說要在年關前與我把帳算一算的,結果呢?
”
“總忙得不見影兒,過年又不好再提這事兒了。
”
到現在也就那七萬斤石榴酒的帳算清了。
當然也將自己在東靈山賒欠的貨款也抵算完了。
最後自己到手也沒多少銀子啊!
還有那些酒方的分利、東線的分利、北線的分利,都還沒有算過呢。
林勝華在莊子上住了三天,將各路帳和經營事宜都細細梳理了一遍。
回來交帳後,又在京城盤了兩天鋪子和作坊。
在她陪著曾家人四處遊玩時,林勝華又帶著管事們北上巡鋪、一路向東再回京。
下雪之後才沒有再出去了。
她知道各處鋪子經營都已穩定。
每個季度都會將上一個季度的盈利存進錢莊,存在燕無雙的名下。
不記入哪一家鋪子或是門第。
燕無雙是陸微雨的另一個身份。
也是長輩們幫她重新搞出來的一個京城身份,用於脫離伯府成為一個全新的生意盤子。
除了名字是她自己取的,剩下所有事宜都是別人去辦妥的。
隻有各地的生意才會用這個身份。
京城這邊就近巡鋪,又有另外的總帳房在管。
帳上能夠上交的現銀都不需要存去錢莊,會有總帳房交與林勝華。
無疑,她的生意盤子也形成了明、暗兩路。
明面兒上都是林勝華在管,以京城為主的那些產業。
暗中的都記在燕無雙名下,盈利自動通過錢莊流入京城錢莊的燕無雙名下。
通過特定信物可以支取出來。
這個信物從錢莊發出來的一共兩種。
一種是總印加玉令,可一次取出百萬兩的大額銀子。
這種信物目前收在莊子上,在老祖宗手中,也會交由宋青俠來負責。
一種是分印加玉令,可一次取出五十萬兩以內的銀子額度。
這種信物又有四份,分別掌握在李常青、宋青岩、許靖、田磊手中。
為的是大家在外巡鋪或拓鋪時方便。
能執信物者,自然也可查當地鋪子在錢莊的進出帳目。
目前還到不了一次要取百萬兩銀子的時候,所有鋪子經營也沒這麽快累積這麽多財富。
便是一次能取二十萬兩,暫時也是無意義的。
隻不過這麽安排下,也就意味著老祖宗那邊將這五人著實安排到陸微雨身邊了。
以後會由他們來掌理這些生意盤子。
李常青是隻負責田莊和釀酒作坊的。
各地的田莊打理、收益,還有釀酒作坊的純酒、石榴酒、桃花醉、荷花酒、桂花酒、梅花酒。
除了石榴酒外,其他都是花酒。
至於杏子酒、梅子酒、青梨酒……
已交給了大表哥那邊負責,也就不會再去分割他們的銷量。
同樣,大表哥也沒有來拿走石榴酒的方子。
而宋青岩、許靖、田磊三人是在去年南下時,各有盤鋪職責劃分的。
以後巡鋪,他們可按北線、東線、南線來一起巡鋪,節省不必要的浪費。
如此,在新的生意拓展之前,林勝華就能安心坐鎮京城了。
林勝華這兩年在外奔波辛苦,陸微雨也希望他能在家歇歇。
莊子上的人平時沒那麽多事兒,往各種跑的時間不多。
如今有了這樣的機會,也願意在外邊跑,還能熟悉各地的情況,對他們更有利。
而莊子上的人尤其是年輕一輩們,也能趁著這樣的機會分批出來歷練。
相比伯府產業在明面兒上,不方便安排太多這樣的人手以免引起別人注意。
陸微雨的生意一開始就是暗盤子,安排人手就方便多了。
借著父親的那二十二萬兩,還有經營了一年多的自家生意盈利。
大家辛苦了一年打下這麽大的生意盤,也不想太過急功冒進。
就怕放長的線短時間難以收回來。
今年再好好經營一番,盈利不說財源滾滾匯聚而來,小幾十萬兩的利益是輕而易舉。
因此,年關送乾貨到伯府來的是宋青俠,轉達了老祖宗的意思。
讓陸微雨收收心思,可以出門遊歷,但不能再投入本錢拓展新的生意。
也就有了陸微雨昨天與父親說的,想出門北上遊歷,繼續增加閱歷。
但這是今年的計劃,不是眼前陸微雨說及的帳目。
林平湛被說得一臉尷尬,埋怨道:“今天才正月初二呢,表妹你就催債來了,真的好麽。
”
“別瞪眼……別忘了大殿下在大年夜裡都不忘送你壓歲錢的呢,連著三年了吧。
”
看表妹開始瞪他了,林平湛連忙又道。
陸微雨頓時呆住了。
好半響才找回聲音,一臉不忿。
“大表哥,我是不是上當了呀!
”
“哈?
”林平湛一臉茫然。
“大表哥送我幾片金葉子,我就歡天喜地的覺得他是好人,但他那樣摳門兒的人會吃虧?
”
“這些年我給的酒方其實是賺錢的吧,石榴酒也是賺錢的吧!
”
“北線合夥買賣都有幾十家鋪子了吧?
肯定也是賺錢的吧!
”
“相比結帳拖拖拉拉、不乾不脆的,這點壓歲錢是小數目了呀!
”
陸微雨覺得自己得了壓歲錢,失了貨款,真是虧大發了!
!
!
林平湛這才明白過來怎麽回事,不禁啞然失笑。
他真是話到嘴邊幾次忍不住想說了。
這些話你應該當著你那位大好人淩風公子的面兒說!
可到底還是忍住了。
若他說漏了嘴,表妹以後再不搭理淩風公子了。
而他也會被大殿下當沙包打!
“妹妹,壓歲錢是壓歲錢,生意是生意。
”
“大殿下是成天跟著你跑,這兩年也多賺了不少錢,他送你金葉子也是表達謝意。
”
“但你生意上的貨款隻是慢了一些,不是少給呀,生意說定如何就是如何。
”
“隻是我這邊有事耽擱了,才沒來得及給你弄錢過來算帳嘛。
”
“你也知道,陪曾家這麽多人在京城四處遊玩,不是大哥我的時間麽?
”
“我還去了一趟陽城呢。
”林平湛訴苦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