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撲風捉影

　　溫語對這個什麽周大人，一點感覺也無，隻靜靜聽祁五說。

　　“他說：周大人出身尋常，以二十五歲的二榜頭名進士入仕。
做事謹慎，手段犀利。
但其卻性情十分溫和，凡事總給人留一線。
所以，這一路通順，很是風光。
曾跟李閣老爭入閣之位。
但當時，因李閣老的幾個主張更合聖意，所以，李閣老上去了。
”

　　祁五說到這裡，想起楊向東眼裡的光芒，這樣的人，是他所崇拜的吧。

　　“周大人落敗，即刻退了下來。
退的很體面，給兒子也安排好了前程。
李閣老心願已成，對他並無過分打壓。
”

　　溫語眨著眼，“可我怎麽聽不明白？
你是說背後之人是周大人？
可他落敗了，都退下來了，楊向東又憑什麽信任他？
”

　　“我也這樣問。
楊向東又磨蹭了一會兒，才又說了一件事。
他少時家境一般，但書讀的相當好！
隨隨便便的就考頭名。
當時，家鄉有個人家，也是幾百年的巨富之家，姓袁。
袁家家主，捐了個官兒做。

　　家中有個長子，十分受寵愛。
總想著，讓他考取功名。

　　不敢冒然動了，因為不知道哪裡會驚動他。

　　“說是早亡故了！
”

　　“周家跟咱們家有關聯嗎？
”

　　“這手法，可真是駕輕就熟啊！
”溫語喃喃。

　　祁五對周大人，越查，心裡卻越沒底。
就是感覺不對，但不知道是怎麽不對。

　　“好。
阿語……”祁五心裡頭悶，把腦袋埋溫語脖子裡，“我心情不好，你安慰安慰我……”

　　“袁家父子給殺了頭，家產全無。
楊向東打聽了一圈兒，說是通匪……”

　　太子有些奇怪，“你打聽他做什麽？
”

　　他出仕就是在吏部，從底層，每個部門都做過。
一路過關斬將，爬到尚書之位。
幾個大人物倒，都沒涉及到他。

　　太子跟皇上請辭，雖然還沒成。
但他不知道怎麽，突然在心裡就放下了。

　　而那件隨著袁家覆滅而失蹤的東西，就吊在周大人腰間……

　　現在那些公事，大小他都不理。

　　見楊向東家境一般，書卻讀的好，就希望他能帶著自己兒子。
有些像伴讀，給了楊向東銀子，還買筆墨、衣裳，出學費，待他十分慷慨。

　　祁五說：“他退下去了，平日裡行事低調，我查他，卻不也大意靠近。
但是，還是查出來，他生活極度奢華。
有個人專門管給他采購的。
找人去打聽了一下，據說他，光燃香，一個月就要幾千兩銀子……唉，太闊氣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

　　也是麽！
太子病重，皇上都親至了。
太子妃連宴會都沒張羅，甚至連娘家人都沒見……肯定是她被軟禁

　　正好對上。

　　溫語不放心娉婷，來打探消息。
李奇煥跟溫語說：“她挺好，現在那頭的事，都是她在做了。
”

　　溫語啊了一聲……

　　……

　　開了年，皇上上朝。

　　這麽多年，他提拔過不少人，也打壓過不少人。
手裡，還不知道有多少把柄。
關系網廣，做事容易。
手裡又捏著一些人的死穴，他想做什麽，沒人敢拒絕……”

　　但太子是如何化險為夷的，就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

　　李群終於打聽到了，東宮把他準備的一套東西給換了。
簡直是氣死了，合著設計的事竟一件也沒能成？

　　吳王府還來人問，這讓他怎麽說？

　　說自己無能一件事也沒成？
猶豫了一會兒，隻能把他挑起東宮內鬥，導緻太子大病的事委婉的講了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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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家公子性子不錯，但讀書卻並不大靈光。
楊向東要去考舉人了，他才是個童生。

　　就又帶著老婆來了別院。

　　溫語遺憾，“青師傅醒了就好了，問她知道不……你說他跟老太太會認得嗎？
”

　　“山村女子？
她可是不得了的山村女子。
如果真跟白家有關，那白家所處的西京，離她老家，也就是侯爺受傷的地方……也離著好幾百裡呢！
”

　　於是，他看到了那位周大人，還有，他腰間的那塊古玉……

　　李奇煥想了半天，心情鬱悶，“為什麽這個人，我竟沒注意過？
”

　　袁家公子在讀書間隙，很喜歡跟楊向東顯擺，家裡的珍貴物件，也都拿給他瞧過。
其中就有一塊古玉。

　　祁五也點頭。
“無權無家世。
是難！
”

　　溫語說：“雖然難，但未必做不到！
你看胡先生，憶白，都是怎樣的奇才。
就連宋池涵，也非等閑之輩呢！
你再查查吧？
”

　　“可是。
若說白家是他的手筆，一個二十出頭的男子，又無出身，哪做得到那個？
”

　　“那不應該是他吧，二十出頭有這個本事？
”溫語奇怪。
“楊向東說他沒有族人，那他父親呢？
”

　　他當時想跟大舅哥說，結果來人給打擾了。
事後，他就沒再提，反而有機會，就去打聽一二。

　　然後，溫語去找憶白去商量店裡的事。
祁五便跟李奇煥打聽周大人。

　　而且，進出有些神秘。
他怕出事，不敢再去深查。

　　溫語理解，撫著他的肩，開始安慰，“人嘛，就是這樣的啊！
有高有低，有順有不順……你看，我自詡聰明，但比不上的人也多了！
”

　　祁五便把楊向東的說法，和自己的猜疑都跟太子交待了。

　　溫語暗想，如果秀雲真是她親生，都能搭上白家家主呢！
她簡單嗎？

　　無雕玉牌，白底黃紋，天然一朵絕豔玉蘭花紋路……楊向東最是喜歡，每每看到，都感歎造物奇跡。

　　過完年，蘭舟就回來了。
太子看到他，挺心疼。

　　“沒有。
從家世到做的事，無一點關聯。
回頭問問母親，與他家婦人認不認得。
”

　　雖然祁五一帶而過，但幾百年的家族覆滅，肯定血雨腥風，人頭無數……原來的富貴日子，轉頭成空，溫語心裡便一陣的難受。

　　於是，三個病人在一起還挺忙活，跟憶白聊天，看他乾活，在旁邊指手畫腳。
還跟蘭舟一起照顧烏龜。
臉都曬黑了……

　　祁五回答：“二十出頭吧？
！
”

　　“我不要這樣的安慰……我要……”祁五開始動手動腳，“這樣的……”他熱熱的呼吸，噴在溫語耳邊……

　　太子執著書，沉思了一會兒，“如果真如你所說，是他做的，倒不是沒有可能。
這個周……我是知道一二的。
做事縝密，進退有度。

　　此人李奇煥也不熟，問到了太子頭上。

　　這才發現，周大人同樣出身不高，也沒有提得起來的族人。
但他的日子，可比自己嶽家強多了……兒婚女嫁都很體面。

　　“這怎麽可能？
老太太是個山村女子。
老家也不在一處啊！
”

　　“白家，袁家，還有我一下就查到的另一起類似的，西北雲家，還有即將出事的宋家，手法如出一轍！
如果宋家栽贓之事成，宋尚通匪就難以甩開，甚至宋家巨額財富的來源，難以說明了……查案的，最喜歡這樣的人粗，從上到下得富得流油了！
”

　　“後來，楊向東進京考取進士，被李家招婿。
隨著李閣老和嶽父出去交際之時，他的舅哥跟他指著一人，悄悄說起當年入閣之爭。

　　楊向東去省裡考舉子，等考中回鄉，卻發現，袁家被抄了……

　　於是，外頭有了風傳，太子妃出了大錯……薛家聽到後，心急如焚，暗戳戳的來了東宮別院，李奇煥在前頭書房見了，春冰一樣的態度，讓薛家人丈二和尚……

　　後來跟韋湘瑜有了事，想法子解決，就有人尋到他。
而他理清這裡頭的關系之後，便認為，那位周大人，一定能能做到他想要的一切！

　　“周大人……”溫語眼睛嘰裡咕嚕的轉著。
“白家出事的時候，他多大？
”

　　太子呵呵的笑了……

　　李奇煥氣的臉通紅……也不知是不是被周大人的消費水平給驚到了……

　　祁五說到這兒，突然想起來：“喲，這事兒我還沒跟阿語說呢……”站起來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