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爺子來二道河村,是在宋玉暖找他的第三天。
老爺子前段時間來過,自然知道村子啥模樣。
所以剛進村子的時候,還愣了一下。
坑坑窪窪的馬路平整又乾淨。
房子還是那些個茅草房。
但是院裡院外打掃的非常乾淨。
每家籬笆牆的牆根突然就開了一片片的野花。
有的籬笆牆上還插了嫩綠的柳樹條。
村子還是那個村子,就感覺突然多了一點詩情畫意。
季老眼睛眨了眨。
吉普車在大隊部門口停下來。
然後就看到了楚梓州。
楚梓州笑盈盈的迎上去,季老也難得的帶了笑臉說楚梓州:“小夥子啊,不錯不錯,沒給你祖父丟臉,這村子眼見的是越來越好了。
”
楚梓州也是剛剛騎著自行車巡視完。
不知為何,就感覺種了野花平了路面的二道河一下子變了樣。
他自己都感覺很神奇。
呵呵笑著,誰都喜歡聽表揚,但他還是很謙虛的說:“我還有很多沒做到的,正在努力中。
”
隨後就說還要感謝小暖給提了很多意見。
季老了然的點頭。
難怪呢。
不得不說,這麽一修整,村子的面貌大變樣了。
季老帶著瑩瑩往老宋家走。
老宋頭今天哪兒也沒去。
季老早晨來電話,說一會過來一起釣魚去。
老宋頭就提前做好了準備。
家裡的貨還有一小部分。
宋良趕著馬車帶著夏桂蘭去賣貨了,老宋太太的意思是挨個都鍛煉鍛煉。
宋老太就和連香在家準備中午的飯菜。
宋玉暖說不是外人,不用太破費,來到鄉下,吃的就是鄉野情趣。
宋老太撇嘴,啥鄉野情趣?
說白了就是農村大鐵鍋做出來的飯菜。
聽說城裡做飯都用電和氣,飯鍋也不大,她就感覺啥也沒有柴火飯香。
人來了,阿盛拉著瑩瑩去找村裡的小孩玩去了。
釣魚之前,季老看隻有他和宋玉暖,就從包裡拿出一個長方形的木盒遞給了宋玉暖,說:“裡面有說明,按照方法服用即可。
”
宋玉暖接過了盒子。
打開之後一看,裡面放著一張紙,並排的是十個藥丸子。
竟然是給小舅吃的。
小舅雖然不至於見不到陽光,可是見到陽光的方式和別人不一樣。
他住的地方有個天窗,是看守給控制的,每天都會打開,有一束光線投過來。
上官恆心腸狠辣沒有人性。
小舅一旦反抗,不打開天窗就是懲罰之一。
後來,更是斷斷續續。
和正常長大的人不一樣。
這些個藥丸子就是專門給小舅補身體的。
宋玉暖眼眸帶笑:“二爺爺,您這是連夜熬製的吧?
”
季老不在意的揮揮手:“去將藥盒子放好,跟我們釣魚去。
”
宋玉暖心裡暖洋洋的。
也不必說什麽感謝的話,她樂顛顛的將藥盒放在了自己的臥室裡。
她的臥室很漂亮很整潔。
書桌上有個罐頭瓶子,裡面還插著一把野花。
宋玉暖背著挎包跟著爺爺他們去釣魚。
一起去的還有楚梓州。
阿盛瑩瑩和一群孩子玩各種遊戲,他們出去的時候,正在玩第二個遊戲。
小孩子分成兩隊。
手拉手的站成一排。
然後依次的喊著,就跟對山歌一樣的:“谷草垛馬蓮刀,你的兵馬讓我挑……”
感覺這是大江南北孩子們都會玩的遊戲。
這時候沒有網絡,但是從來沒有影響過遊戲的流行。
瑩瑩本來也是村裡長大的,和孩子們馬上就玩到了一處。
季老也放心瑩瑩跟他們玩,宋玉暖扛著魚簍,楚梓州拎著馬紮,說說笑笑的往河邊走。
楚梓州一邊走一邊說早晨祖父來電話了,說是玉米葉的鞋墊能不能編織一些。
還告訴老宋頭,第一百貨大樓的采購主任給他來電話,說是想要訂購一萬頂涼帽,半個月能不能交工。
宋玉暖就說:“這麽忙你還有閑心去釣魚,還不趕緊開會去。
”
楚梓州說:“我也是剛接到電話,準備和宋大爺商量一下……”
季老停住腳步:“等等,你喊我老哥叫啥?
”
楚梓州臉色頓時漲紅。
宋玉暖實在忍不住噗哈哈的笑起來。
楚梓州瞪了她一眼,忙說:“口誤口誤,是宋爺爺,我跟宋爺爺商量一下玉米葉鞋墊的事兒。
”
老宋頭一言難盡。
要不是這小子人還不錯,他早就一煙袋鍋子打下去了。
他說:“玉米葉現在不好弄,以前也沒想過編鞋墊,能燒的基本都燒了,沒燒的大部分都不能用。
”
楚梓州可惜的歎了一口氣。
“那隻能等秋天了,好在涼帽提前有編織,估計半個月能完成。
”
老宋頭高興的說:“我就攢了五百多個。
”
楚梓州說:“多點也沒事,巴主任說最低一萬個,女士涼帽越多越好。
”
宋玉暖:“我爺爺編織的基本都是女士涼帽,對了,我有個建議,想聽嗎?
”
楚梓州:“聽聽聽!
”
宋玉暖:“咱們不一定非要用玉米葉編織鞋墊,還可以用草編呢,比如山坡上的還有窪地那邊的烏拉草都可以,咱們不走量,就走定製這條路。
”
楚梓州看著宋玉暖,你這腦袋瓜裡東西怎麽那麽多?
與此同時的北都夏家。
夏博文接到了派去的人給打來的電話。
一切順利,明天晚上能到北都。
夏博文想問什麽,卻問不出口。
那邊的人是他的心腹,想了想,還是艱難的道:“他的身體不大好。
”
夏博文眼裡都是怒意。
都說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不能這麽對待他的兒子啊。
難道是他給了他們上官家錯覺,除了上官雲琪生的,其他的都是豬狗嗎?
夏博文放下電話。
夏明憔悴的站在書房的門口:“爸,我媽她不去自首,說再逼她,她就自殺!
”
夏博文目光沉沉的看著夏明:“你說,該怎麽辦?
”
夏明抓了一把頭髮。
知道了夏新東的遭遇,他心裡無比清楚,除非這個夏新東善良的不得了,能不計前嫌,要不然絕對不會放過上官家。
他卻還是試探的問道:“爸,假如他要報復,你說他怎麽報復,他手裡能有什麽證據,還有,我們要是提前打招呼了,會有人受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