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宋玉暖在倉庫的空地上已經騎了好幾圈,完全可以掌握這種二八大杠。
於是,馱著小老太太就去了百貨大樓的門前。
這時候的二八大杠自行車,後面有個支架,支架打開,自行車就穩穩的停在地面上。
找了一個空地,旁邊還有人賣山裡的乾果,這裡叫山丁子,學名叫山荊子,花開的時候特別漂亮。
一毛錢一杯,還真有人買呢。
另一邊是賣麥芽糖的,還有擺攤賣油果子,感覺賣的很貴,攤位前寥寥無幾。
宋玉暖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人們還習慣與拿著票證進百貨商店的大樓裡買東西。
但是,總要有人第一個開始。
於是,將放在提包裡的二十個挎包和頭花拿出來,挎包掛在車把上,頭花一串串的串好,一眨眼,色彩單調的大門旁,就好像開了一朵朵的花。
不大一會,就圍了一群人。
基本都是女人。
尤其是年輕的姑娘居多。
一個姑娘好奇的問:“你們是幹啥的?
”
宋玉暖笑眯眯的沒直接回答,卻指了指身上挎包和頭花:“挎包三元一個,頭花大的六毛小的三毛,大的頭花買兩個一元錢,今天帶的貨不多,時間也有點晚了,所以買兩個挎包五元錢,買十個頭花免費送一個。
”
啊呀,原來是賣東西的。
價格不便宜,可也沒有多貴。
有人問:“你們是從哪裡來的呀?
”
宋老太雖然緊張,畢竟是第一次,但是面對一群年輕姑娘,她淡定的很,才不會告訴你家在哪裡怎麽來的。
她笑了笑:“哎呦,這可是咱們縣城獨一份,就省城也沒有呢,你們長得都這麽好看,可也不能總用頭繩和手帕,咱也換個新花樣,能讓你們比現在還漂亮呢,看看我孫女背上挎包紮上頭花,是不是特別美。
”
宋玉暖穿著格子外衣,勞動布的長褲,腳上是一雙皮鞋,身上背著彩虹包,梳的雙馬尾,紮著她們也是第一次看到的所謂頭花。
就跟畫報上的大明星一樣。
美麗時髦充滿著別樣的風采。
模特的榜樣力量是無窮的,宋玉暖的廣告效應做的不錯,於是,有人第一個往出掏錢,有了第一個就有了第二個。
尤其是服務態度好,隨便挑,隻要別給弄壞了就行。
至於挎包,可以隨便背著試驗,讓別人看效果。
這一次,宋玉暖帶了三十個挎包,二百個頭花。
裝了整整一大包。
要麽說賣這個好呢,不用擔心擠壓不用擔心過期,更不用擔心衛生方面的問題。
甚至都不用包裝,拿起來就走。
買挎包的直接背上,至於頭花,甚至有幾個掏出小鏡子看到鏡子裡的自己這麽好看,就不舍得拿下來,直接戴上走了。
有聰明的,合夥買兩個挎包。
一下子就省了五毛錢,然後加一毛錢還可以買一個頭花。
一點都不誇張,這些東西賣的很快,不到一個小時就賣光了。
宋老太覺得很大程度還是孫女打樣打的好。
旁邊賣山丁子的用三杯山丁子換了一個小頭花,等還想換的時候,這邊賣沒了。
宋老太隻知道孫女的挎包裡裝滿了錢。
她的手都在顫抖。
也沒想到竟然這麽火爆。
她以為能賣掉幾個就不錯了。
真是開門紅啊!
就在她們剛要走的時候,來了七八個姑娘,都是聽說之後跑來的,可惜賣光了。
本來還可有可無呢,突然間就覺得非買不可。
宋老太告訴幾個人,過幾天她們還來。
姑娘們著急,追問到底過幾天呢,總不能天天來等著吧。
宋玉暖:“下周,還是這個時間,保證會來。
”
周六下午,有的單位會放假半天。
要不然也沒時間來逛百貨大樓。
老太太想說其實她們明天就可以,但這事必須聽小暖的,要不然一人說一個樣,會被外人給笑話的。
光天化日之下,也沒辦法數錢。
不過包裡還有給季辛夷的挎包和給瑩瑩的頭花。
寧可落下一群,也不能落下一人。
季老頭的女兒和外孫女,肯定要給的。
到了松樹胡同,宋老太不進去:“我歲數大,去了人家少不得要招待,多麻煩呢,你一個人去,東西送了就出來,咱們抓緊回家。
”
宋玉暖覺得奶奶說的有道理,於是她騎著自行車進了胡同。
而此時,秦思琪和林晴就在季老的院子裡。
林晴是給季老送禮物的。
半個月的時間,姐姐的情況基本穩定,剩下來就是慢慢恢復。
再治療一星期,她們也該回北都了。
林晴搜羅了不少好東西給季老,沒想到剛要出門就見到了秦思琪,想起那個宋玉暖,林晴恨得咬牙切齒。
於是,就和秦思琪坐下來說話。
這一說,就說了一上午。
秦思琪沒想到,事情的發展和她昏迷時見到的不一樣。
秦思琪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可哪個夢能做到這樣的程度?
中午的時候,電子廠那邊考試完事,鄭東和神情落寞的陸峰來到招待所。
秦思琪腦子裡亂哄哄。
人這種生物,喜歡對得不到的念念不忘。
男女皆是如此。
但如果陸峰對她溫柔和順,也許秦思琪不會執著,可陸峰看她的眼神,就是一種——都怪你,如果不是你,小暖怎麽會回農村?
秦思琪想發火,可此時的陸峰和她的確不熟悉。
即便是在她昏迷的夢裡,她和陸峰也是在宋玉暖死了之後才慢慢走到一起。
陸峰躲進了房間,顯然沒死心。
畢竟現在的宋玉暖還活著呢。
她聽說季老在這裡,就和林晴一起來給季老送東西。
也順便交好大國醫,給自己添砝碼。
屋子裡不單有林晴秦思琪,還有恭恭敬敬和季老說話的蘇俊澤。
看到宋玉暖進來,不等季老說話呢,林晴摸了摸臉,想起了那兩巴掌,眼底裡滿是陰霾之色。
外表看不出來,可內裡卻疼了好幾天。
是那種火辣辣的疼痛。
也就這幾天剛好點。
不但是羞辱,還讓她有苦說不出。
她死死的瞪著宋玉暖。
宋玉暖毫不客氣的問:“林晴,你瞪我幹啥?
”
林晴驀然站起來,蘇俊澤忙走過來,拉住她,低聲道:“晴兒!
”
沒想到宋玉暖又指向同樣面色不善的秦思琪:“還有你,也瞪我幹什麽?
”
宋玉暖並不是魯莽。
狹路相逢勇者勝。
既然是不能和解的局面,幹嘛要委屈求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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