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翻轉
池月有些哭笑不得。
就他有智商,她不要智商的嗎?
喬東陽的話,讓大家都有點不爽。
除了鄭西元以外,在場的人大多都有一個心理期待,想殺喬東陽一個片甲不留,最好讓他當著眾人丟盡臉面,再把他高高在上的面具撕下來。
“玩撲克,還是麻將?
”
大家都看著喬東陽。
程祥說:“讓喬總選吧,免得說我們欺負人。
”
喬東陽唇角上揚,“客隨主便。
”
大家都在看鄭西元。
他瞥一眼喬東陽,望向坐椅子上的池月,“撲克會玩嗎?
”
池月搖頭。
鄭西元:“麻將呢?
”
池月斟酌一下,說:“會一點。
”
鄭西元明顯松了口氣,然後對眾人道:“那就玩麻將吧。
”
他偏向喬東陽的心思那麽明顯,大家自然看得出來。
不過,敢上牌桌的人,對輸贏都不會太看重,打牌是為了娛樂,而今天他們最大的娛樂點是看喬東陽會不會輸掉底褲——
幾個人謙讓了一番,牌局很快就組起來了。
沒上場的人,都支了椅子來看。
上了牌桌,大概說了一下規則和番種結算,算是達成共識。
“多少一番?
”
有人問,大家就看喬東陽的反應。
喬東陽似笑非笑,這次沒有說“隨便”,而是看著程祥,語意不詳地說:“打得小了程少怕是沒有興趣。
就這麽多吧,方便算帳。
”
他修長的指,慢慢擡起,比出一個“1”。
眾人交換個眼神,“一萬?
”
喬東陽漫不經心地笑,擺了擺手指:“一萬怎麽配得上程少的身份?
怎麽著也得十萬一番吧?
”
牌桌上,眾人都看著程祥,臉上都有尷尬之色。
喬東陽不以為意地觀察著眾人的表情,一隻手把玩著麻將,又望著程祥補充了一句:“十萬一番,外加番上番,更為過癮。
程少,敢不敢玩?
”
此話一出,眾人都變了臉色,包括程祥。
按喬東陽的說法,哪怕他們家底殷實,也可能會一個晚上洗白,輸得傾家蕩產。
誰敢來?
程祥咬著牙,有點下不來台,又不得不硬著頭皮,望著他冷笑,“喬東陽,你有那麽多錢打嗎?
”
喬東陽擡擡眉梢,“你有,我就有。
要不,咱們找個律師,立個字據?
”
他太淡定了,語態閑閑,好像說的不是十萬一番,而是十塊一番。
程祥被他堵得好半晌開不了口。
喬東陽的目光天生就是有殺傷力的,那種與生俱來的優越感,很容易讓人產生畏懼感。
空氣莫名低壓。
程祥在眾人的目光圍觀裡,慫了。
他低下眉,哼一聲,“空頭支票,誰不會開?
我看你這是打定了主意,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吧!
”
這話又把氣氛說得緊張起來。
馬上有人出來打圓場,“娛樂嘛,溫柔點溫柔點。
依我說,一萬就好,大家都是朋友,意思意思就行……”
“那就一萬吧。
”喬東陽瞥了程祥一眼,擡腕看了看手表,“定個時間。
免得有些人輸不起。
”
他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看得人心裡怯怯,愈發摸不準他的路數——是真的有底氣呢?
還是像程祥說的那樣,他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根本就是想空手套白狼?
程祥嗤聲冷笑,“誰輸不起,還不知道呢。
”
喬東陽微微揚起唇角,神色自若地盯住他,“那咱們就不用限番了吧,程少?
”
不限番,上不封頂——
程祥有點發怵,但喬東陽把話遞到了嘴邊,他如果不接招,丟不起這人。
“不限番!
”
“好。
”喬東陽懶洋洋舒展一下腿,瞥向池月,“開始吧。
”
賭注太大,大家走牌都小心翼翼,節奏十分緩慢。
房間裡燈火通明,空調的溫度開得很低,但池月卻渾身發熱。
麻將她其實是會打的,但僅限於懂得規則,不至於打出烏龍牌的地步,離精通還有一些距離。
不過,在場這些人,都是常常玩的猴精,人人都比她熟練。
池月脊背繃緊,每走一張牌都去看喬東陽。
可是他並不在意,完全是放任她,隨便她去打,並不開口。
池月指尖上像是著了火,摸牌,打牌,都緊張萬分,可能是賭神眷顧新手,第一局,她居然憑著運氣,和了牌。
沒有和番,這點小錢眾人都不看重。
有人專門在邊上計算籌碼,說說笑笑間,開始了下一局。
有了和一局的底氣,池月接下來打得順利了些,可是運氣也差了些。
不和牌就算了,連續兩次點炮,幾輪算下來,她已經為喬東陽輸了幾十萬出去——
池月從來沒有打過輸贏性質的麻將,頭一次上場就是這種賭局,心理承受能力嚴重不過關,哪怕臉上為了喬東陽撐得雲淡風輕,但是內心早已崩潰,脊背上的冷汗都出來了。
“喬東陽……”池月看喬東陽面色淡淡,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內心火燒火燎的,“我去上個洗手間。
”
尿遁,合情合理地換人。
喬東陽哪會不知道她的心思?
這次他沒有勉強,嗯了聲,“去吧。
”
池月一走,喬東陽坐上去,眾人開始還跟他調侃幾句,看他面無表情,不愛搭理人,於是也不再多說,專心打牌。
喬東陽像是會變魔術一樣,他一上場,牌局風雲就大變了模樣,和池月在的時候,完全是兩個概念。
他手氣好的時候,和牌,手氣不好的時候,不點炮,悠哉遊哉的打法,是牌桌上唯一一個把打牌當成娛樂的人。
池月在衛生間“冷靜”了一會兒,再回來喬東陽已經和了兩把,目前這一把正在做番。
她坐下來的時候,正好上家打出一張牌。
池月瞄了一眼,發現喬東陽剛好聽這張,心裡倏地一跳。
可是——喬東陽毫不激動。
“碰!
”
明明可以和牌,他還碰?
池月不能理解男人的思維,暗暗為他捏了把汗。
喬東陽漫不經心,面色不變,“杠!
”
這個時候,喬東陽面前的牌,已經有十六番了啊,為什麽不和?
池月的緊張表現在了臉上,她的表情又適時傳遞給了牌桌上的幾個人。
大家都是精明人,怎麽會看不出來喬東陽在做大局……
程祥為了不點炮,把牌都拆了。
每個人都小心翼翼,寧肯拆搭子不和牌,也不讓喬東陽和牌。
於是一張牌一張牌摸下去,喬東陽又杠了一杠,牌隻剩下三張了,仍然沒有人和牌——
打這種大麻將太考驗心理素質了。
池月心跳很快,每一下都如若擂鼓,幾乎快從嗓子眼蹦出來。
在場觀戰的幾個人也屏氣凝神,盯住牌面眼睛都不眨——
就連一直在外面聽歌的林盼,也走了進來,目光複雜地看著喬東陽。
“還有一張!
”
隻剩一張牌了,和牌的希望已極其渺茫。
池月的心吊到了嗓子眼兒,有一點遺憾剛才有人點炮沒和。
喬東陽卻不以為意,最後一張牌輪到他摸,在眾人緊張的視線裡,他淡定地把牌摸起來,輕飄飄落在桌上。
“和了。
”
“……”
四周鴉雀無聲。
“清一色、三杠、金鉤釣、自摸外加海底撈月——大家算算,這是多少番?
”
好久好久,一個旁觀的人小聲啜氣。
“512?
”
“……512番!
”
做中點籌碼的人,重申了一遍。
“512番!
”
一人512萬,三個人就是一千多萬。
一把贏了一千多萬?
池月腦門嗡一下,有片刻的短路。
在這些人眼裡,錢是紙麽?
不,是數字麽………?
喬東陽輕輕捏了捏她的手,一副意態閑閑的樣子,看著眾人,“都愣著幹什麽?
繼續啊!
”
牌局空前沉默。
大家都沒有說什麽,機麻洗牌。
那幾個家夥都盼著喬東陽輸,可是事與願違,喬東陽就像長了三隻眼會透視一樣,他基本不會點炮,最多也隻是不和牌,一旦有機會做大,他就會想方設法做大,一把搞個大的。
這牌局緊張起來,打得人心驚肉跳。
程祥今天運氣極差,好幾輪都是他點炮,還點了喬東陽一個大的。
漸漸的,他心態有點崩了。
“不打了不打了,今兒手不乖,晦氣!
”
眾人:“……”
喬東陽眼皮一擡,懶洋洋看手表,“離約定時間還有一個小時。
程少不會是輸不起吧?
”
程祥:“……”
在這個圈子裡,臉面大於一切,哪怕程祥分分鍾想擡腳走人,但是礙於臉面,他也不得不留下來,繼續陪著好像開了掛了喬東陽打牌。
他心緒浮躁,不在狀態,牌運更差。
一把不和,一不小心就點炮。
而喬東陽已有大堆籌碼在手,穩坐釣魚台,甚至笑著問池月要不要玩,完全不把籌碼當錢的樣子。
在池月拒絕後,他才勉為其難的繼續——又做了兩個番上番。
池月大概估算了一下,距離結束時間還有十分鍾,喬東陽面前的籌碼,大概已經有了七八千萬。
簡直恐怖!
池月每一根神經都繃緊了,隻想快點結束,拿錢走人。
可是,不待結束,程祥就崩了。
這一把喬東陽又做了個大的,程祥看著他面前的碰和杠,面部肌肉開始不受控制的跳動起來,雙眼浮起了血絲,盯住他的手一眨也不眨。
然後,他就親眼見證了奇跡——
剛打下一張九萬,喬東陽就把牌一堆。
“和了!
”
又是程祥點炮。
大家都有些同情他了。
程祥愣愣地看了幾秒,突然炸毛,站起來把桌子拍得砰砰作響,指著喬東陽怒目而視。
“你他媽的使詐,出老千!
”
房間裡的空氣,一下凝滯了。
今天晚上喬東陽不算和牌最多的人,但每一把都是大的,番上番,番中番,所以贏得最多,而程祥無疑是輸得最慘的好個,點炮是他,從不和牌的人也是他,牌桌上幾乎都是他輸出來的籌碼……
這樣的巧合,確實邪乎。
不僅別人,連池月都有點懷疑喬東陽,是不是有什麽“小竅門”。
大家都看著喬東陽,程祥更是憋紅了臉,喬東陽笑了笑,手指把玩著牌,一本正經地反問:“我說我是外星人,你們信不信?
”
眾人:“……”
喬東陽把牌一拍,突然拉下臉,冷冰冰地說:“玩不起就不要玩!
扯他媽什麽老千?
來吧,隨便檢查。
看看我出沒出千!
”
房間不是他準備的,機麻也不是,整個玩牌的過程中,有好幾個人圍觀,他即便想出千,也沒有機會。
程祥的話站不住腳,而且除他之外,另外的兩個人,輸得不多,人家根本不想計較,顯得小氣。
於是,程祥的話完全得不到別人的響應和支持。
喬東陽環視一圈,挑了挑眉,,“程少,怎麽支付,支票?
轉帳?
”
程祥嘴唇不受控制的抖動,有輕微的變形,對峙幾秒,他臉上慢慢浮出一絲怪異的笑,“你以為你贏了錢,能拿得到嗎?
”
“哦?
”喬東陽淡淡地笑,“幾千萬而已,對程少來說,小錢嘛。
你不會輸不起吧?
”
“誰讓你耍詐的?
!
”沒有人響應,程祥強辯的語氣已經非常弱勢,在眾人嘲弄的目光中,他硬著頭皮,想拉人下水,“你們大家說說,喬東陽今天晚上有沒有耍詐?
”
他想借助別人的力量。
可惜,沒有人吭聲。
沒有輸的人,誰也不想落一個“輸不起”的汙名。
“好哇,你們都不說話是吧?
”程祥突然坐了回去,不冷不熱地說,“看來你們都串通好了,是準備套我一個人呢?
把把清一色等我點炮?
行,當我是傻X是吧?
既然你們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了!
”
眾人:“……”
他這強詞奪理的樣子,有點尷尬。
哪怕想幫他說話,也覺得丟人。
眾人這時候還不知道程祥說的“不義”是什麽,大家以為他隻是想賴帳不還,畢竟賭債這個東西,最多敗人品,不受法律保護……
直到緊閉的房門被人強行破開,一大群警察衝進來,大家終於明白。
——原來程祥報警了。
“不許動!
統統蹲下,雙手抱頭!
”
……
為了賴掉賭債,程祥居然選擇了報警這一招,完全打破了眾人的設想。
他們是一個圈子裡玩的人,平常三朋四友的約在一起玩玩牌是常事,不論輸贏多大,從來沒有人想過去舉報,程祥這魚死網破的做法,算是刷新了記錄。
被警察帶走的時候,每個人看程祥的目光,都是憎惡不屑的。
他們可能都不是什麽君子,但程祥是真正的小人。
池月和喬東陽也被帶去了派出所,接受調查。
折騰了好幾個小時,警方調查了情況,他們賭博是事實,但不是以盈利為目的,也不是以賭博為主業,認個錯,各自繳了罰款,接受批評教育,這事就過去了。
當然,那些籌碼也被收繳了。
程祥也被罰了錢,但他認為罰得很值。
經了這麽一出,至少他這筆“賭債”,已經被官方認定為無效了。
相比起來,罰的這點款,根本不算錢。
可是,這時的他,還不知道自己失去的是什麽——
錄完口供,眾人走出派出所,在虛驚一場後,都相互問著好。
隻有程祥一人形單影隻,沒有一個人走過去和他說話。
反而是喬東陽,眾人對他的態度大為不同。
剛才警察詢問的時候,喬東陽是第一個表示,他們隻是朋友娛樂,輸贏都隻有籌碼,和金錢沒有關系的人。
一句“隻是籌碼”說得雲淡風輕,但他主動放棄的是幾千萬的“賭債”。
這氣度、胸襟,格局,贏得了眾人的尊重。
“喬總,之前兄弟出言不遜……見諒。
”
一個先前損過喬東陽的人,主動走到他面前,伸出手。
“大丈夫頂天立地,不計較一時得失。
喬總是個爺們兒!
往後有用得著兄弟的地方,盡管開口。
”
有人帶頭,其他人都紛紛往前湊,幾個人年輕都不大,說笑間就打成了一片。
喬東陽在大家的恭維聲裡,像是玩笑又像是認真的說,“一定一定。
有錢,大家一起賺。
”
……
賭博有害健康和家庭………………所以,情節所需,不細化不細化。
PS:關於大喬哥為什麽會贏,下章會有交代。
嗯,這是高智商人士的優勢……像我這種學渣,是會把自己都輸掉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