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女傾城:邪王,一寵成癮》第一卷_第1702章 頗有深意!
就這麽堂而皇之地積聚在太皇太後的慈心宮中,真的沒事?
最為關鍵的是,都已經這個時辰了,距離關閉宮門沒有多久,這些人……是怎麽能做到在宮中來去自由的?
心中震撼略微有點大,等到再擡頭望向最上首的太皇太後時,趙婉兮的眼神有著很明顯的變化。
將將開口請完安,隨即詢問的語氣,也是異常的凝重。
“太皇太後,您這是……”
“這些都是朝中要臣,同哀家有要事需要商議,便也辛苦皇後跑一趟了。
”
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兒,太皇太後到底沒有叫趙婉兮的名字,而是開口喚了一聲皇後。
有她打頭,那些朝臣們自然都極有眼力勁兒,起身的起身,作揖的作揖,口中都齊聲道“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
回應免禮的同時,趙婉兮:“……”
她當然知道這些都是朝中要臣了,莫說其中好有幾個明顯眼熟,且單看他們身上那股子位於廟堂多年方才能培養出來的獨特氣質,也能猜到身份了。
她真正想要知道的,是這些人,為何要聚在這裡!
在現下這種敏感的時刻,就衝著這麽些個朝臣們公然出現在慈心宮中,歐陽晟乾他們又豈會真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隻消暗戳戳地有點小動作,所有人就得被包了餃子,非得給一網打井了不可。
想的越深,心底的不安感就越是強烈,皺眉看著上首的太皇太後,趙婉兮暗自歎了口氣。
“太皇太後說同諸位大人們有要事需要商議,臣妾鬥膽猜測,這要事,該是於當今朝堂之上的異狀,於皇上有關罷?”
“哼,不過隻是個齷齪的宵小之輩,如何能擔得起皇上的聖明睿智?
!
”
這廂話音才剛剛落下去,那邊的斥責聲就起來了。
說話的是起身行過禮之後再沒坐下去的中書令,言語之間花白的須眉皆立,一身正氣不論,本帶著幾分渾濁的眼神,愣是激射出一股子令人不敢直視的銳氣來。
“皇後娘娘該不會不知,現下坐在龍椅上的人,隻是個冒牌貨罷?
”
趙婉兮:“……”
被上趕著這般逼問,還真是讓她有點兒騎虎難下的尷尬。
雖說對方話語眉眼的間的不滿跟憤慨基本上沒有多少是衝著她來的,卻依舊還是讓她有種應不是,不應也不是的難受。
都說朝中的老臣總是格外富有底氣,就衝著這一聲呵斥,她算是徹底領教到了。
不過作為皇後,也不能一味地失了自己的氣度,不然誰知道能給自己留下什麽樣的隱患,什麽時候就爆發了?
此前因為她跟冷君遨兩人之間的事情,沒少惹得這些朝臣們議論,若是眼下再表現懦弱了,怕是距離她被廢黜,也就不遠了。
思及此,趙婉兮的底氣這才一點點地逐漸回來了。
暗中深吸一口氣,她端正了面色,態度不卑不亢。
“此事……本宮自然是知曉的。
大人自是一身正氣,自然明白其中的關聯牽扯,不消本宮細說。
”
起初沒太在意,也是被對方那一聲譴責給弄得有點慌亂,思緒沒能很及時地跟上。
這會兒一開了口,腦子方才豁然開朗。
“不知大人又是何時得知?
”
口中問著,心裡頭忍不住暗想,該不會如今的皇上是逐月假扮這事兒,這位中書令大人也才知曉吧?
念頭剛剛起,果然就見對方一臉的憤憤之色,對趙婉兮的敵意也沒有那麽明顯了。
“都是老朽糊塗,竟沒能第一時間看穿那賊人的偽裝,以至於讓他以魚目混珠這麽長時間。
便是當下,若不是太子殿下暗中告知,怕是……”
太子殿下?
冷昱麟?
趙婉兮眉梢稍稍一動,目光四下轉了一圈,卻沒見著自家兒子的人影兒。
如此,倒也不影響她心中了然。
原來如此,難怪這中書令會這麽惱羞成怒,一身的火氣。
遂沒什麽溫度地笑了笑,又徐徐道:“隻要尚未真的釀成大禍,便不算晚,老大人一身傲骨,又何來糊塗一說?
原本就是心懷叵測的算計,想來為了今日這一局,那位西岐九王爺也已是籌謀良久,既對手為虎,我們倒也不用過早妄自菲薄。
況且便是連皇上,也未能及時躲過他們的算計,可見這些人本就是有備而來。
加上再有內應,我等難免會措手不及。
依著本宮直言,是否假扮不重要,重要的是當下的局面,我們該要如何維持,或者是改變為止。
大人應該知道,眼下朝堂內外大多數人尚且不明就裡還在被蒙在鼓裡,就憑著那張臉,那假扮皇上的賊子也算是佔盡了優勢,名正言順。
倘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但凡我們有任何一點兒異動,都極其容易身處不利,老大人以為如何?
”
不卑不亢的一番話,被趙婉兮說的言語流暢至際。
不僅話語完全沒有絲毫的停頓猶豫之處,且神情堅定,隱約有股子鏗鏘之氣。
然不管明面上裝飾的再怎麽好,其實也並不能忽略,其實她這一番話,壓根就是一番廢話的事實。
人人都懂的道理,就算是說的再冠冕堂皇,也沒有多少實質性的意義。
若說非要找點兒什麽它能存在的價值出來,那大概也就是……
好聽了。
聽聞這中書令乃是三朝老臣,政績風範自然是沒的說,可也有一點,便是因著讀書人出身的緣故,思想上多少有些迂腐。
喜歡長篇大論的講道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趙婉兮的這番話,倒有點迎合他胃口的意思。
果不其然,不過一席話的時間而已,從滿面嚴肅的陰沉,倒陰雲逐漸散去,中書令望著趙婉兮的目光,已經有了天壤之別的變化。
略一點頭間,竟是滿眼欣慰。
“不錯不錯,老臣真是沒想到,皇後娘娘竟然還能有如此一番真知灼見,倒是著實出乎老臣預料之外。
難怪此前皇上那般看重於您,當真是慧眼如炬!
”
趙婉兮:“……”
所以,這到底是在誇她呢,還是在隔空奉承冷君遨?
怎麽好端端的話,聽上去就那麽的別扭?
心下糾結間,上首突然傳來一聲輕笑。
緊接著,便是太皇太後毫不這樣的誇獎。
“那是自然,哀家孫兒的眼光自不會差到哪裡去,可是說到底,也得是明珠,才能給他識別的機會不是?
照著哀家看來,不僅僅是遨兒眼光好,最重要的,也是哀家這孫媳婦值得!
既做了這南麟的皇後,合該就有南麟皇後的氣勢,至少在哀家眼裡,心上都覺著,除了她之外,再無人能有那個資格,能站在皇上身邊了。
”
完全沒有趙婉兮說話時候的那股子鏗鏘有力的架勢,太皇太後說這番話的時候,面上始終帶著笑容,看似不過普通的話家常罷了。
但是其中所暗含的力量,卻是無人敢輕視。
莫說是那些個老大臣們,便是連趙婉兮這裡,也微見動容。
自從冷君遨有了算計,瞞著她暗中部署一切,甚至為了能夠取信於西岐,故意跟她演戲,兩人鬧矛盾開始,別說是前朝,便是後宮,她也是受盡了太多的流言蜚語。
就算是太皇太後這裡,也曾數次沒得個好臉兒。
她原本隻想著到底是親祖孫,跟冷君遨比較起來,太皇太後斷然不肯站在她這邊,也就歇了計較的心思,沒奢求太多。
卻沒料到實際上這太皇太後竟也如此的明事理,能當著這麽多朝中老臣的面兒為了她當眾說話?
這是唯一的一次,卻也是最有力道的一次。
有了這個態度,還有在場這些人,她這個皇後,算是徹徹底底的穩當了。
不得不說,太皇太後不止手腕高超,這做人的本事,也是絕了。
趙婉兮心中感激,一眼望去,不慎撞進太皇太後鼓勵的眼神裡,周身一暖,屈膝。
“多謝太皇太後謬讚,孫媳愧不敢當。
”
嘴上說著愧不敢擔,實則脊背卻是挺得筆直,不給任何人任何詬病的機會。
原本隻想著在這位朝中要臣中書令面前找回場子,沒想到陰錯陽差之下,竟得到了太皇太後的讚許,也算是歪打正著了。
而有了太皇太後這一開口,後面的話自然不消多說。
便是看著她的面子,在場數位大臣也總算是給了趙婉兮好臉,不得不收起了之前的傲慢。
一頓商業吹捧,也是按照程序走。
就在趙婉兮以為大概也就這樣了,接下來無非就是大家聚在一起分析分析眼下的情形,不再因為她年少,又是個女人的緣故故意避著她時,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卻又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陡然爆了出來。
“太皇太後言之有理,皇後娘娘或許的確是值得皇上重視的明珠。
隻是老臣尚且有一事不明,還請皇後娘娘賜教。
”
“嗯?
”
這是又來找茬兒的?
趙婉兮忍不住隱隱有些頭疼.
不過既然話到了這裡,卻還不得不應著。
“這位大人想問什麽,盡管道來便是。
”
“敢問皇後娘娘,可是何時得知皇上被人假替一事?
既然知曉,為何不與眾人如實道來,卻還要幫著一道隱瞞?
您可曾想過,如此一來,將會耽誤我南麟多少朝政,多少要事?
既身為皇後,又是太皇太後跟皇上一通認定的皇後,依著老臣隻愚見,就更應該有憂患意識。
若是不能防患於未然,那事後及時彌補倒也算是知錯能改。
可您這……老臣就有些看不太懂了。
”
“額……”
傳說中的雞蛋裡頭挑骨頭?
難怪此前冷君遨在的時候,時不時被這些老臣們氣到暴怒,此刻就連她都覺著,迂腐這種思想,真的是病。
該治!
這都到了什麽時候了,竟還能想到去計較這些有的沒的,有這個腦子,難道不比好好想想眼前如何來得強?
那一瞬間,趙婉兮有些怒。
甚至還想不顧後果地懟過去,本宮做事,不需要你懂!
無奈,事實不允許。
眼下這種場合,也不能讓她隨心所欲,故而縱然心裡頭滿腔的不舒服,也隻能還是忍著。
卻也沒有順從了對方的心意,一味地處於被動狀態,而是話鋒一轉不答反問,並沒有入了對方的套,任由被人追著責問。
言語之間咄咄逼人的味道並不是很明顯,卻也並沒有就落了下風。
“且不論前事如何,本宮且再多問一句,如今各位大人既已經知曉一切,那接下來,又是什麽打算?
”
“什麽打算?
自然是揭露其狼子賊心的真面目了!
自古邪不勝正,既然是假的,就自該是該揪出來,難不成還能放任他繼續禍害我們南麟朝堂不成?
”
“不錯,大人說的很有道理。
”
明顯是不滿趙婉兮繞開話題的行為,一開始問話那位,眉眼之間已經重新帶上了輕視的意思。
不過那點兒隱晦,趙婉兮就當自己瞎了,什麽都沒看到。
論理,站在正常的角度上來說,這人這話,並沒有什麽問題,一切都符合常理。
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想多了的緣故,對方那份大義凜然的背後,趙婉兮卻總覺著,似乎還有什麽別的東西。
那種感覺很奇怪,且來的極為突然,還有點兒莫名其妙,導緻她自己想要去一趟究竟時,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隻看著那人的眼神,忍不住就帶上了幾分深邃,沒再理會其他人,而是隻將自己的目光對準了他,話語隱帶了點兒挑釁。
“那敢問這位大人一句,揭露了之後呢?
”
讓所有人都知道了如今坐在皇位上的人並非是真正的冷君遨,不過隻是一個冒牌貨,那接下來呢?
“偌大的朝局,何人主持?
”
“這……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等到那個時候,自然便有人了。
皇室又非再無旁人,怎會……怎會無人主持?
”
“嗯?
”
皇室?
有了此前那麽腥風血雨地一鬧,如今的皇室宗親,除了那些個不頂用的,還能有何人?
這人的話,挺有深意啊。
讓人不想多想,都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