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女傾城:邪王,一寵成癮》第一卷_第1612章 含沙射影
趙婉兮心口一緊,脫口諷刺:“對臣妾有好處?
依著臣妾看來,這香指不定對皇上更加有利。
”
作為醫者,她再清楚不過,正是因為這香的緣故,冷君遨適才才會那樣。
這麽重的味道,但凡是有點兒心結的人,誰能招架的住?
況且站在他面前的人,還是白憐!
可也真是因為這樣,才讓她更加的在意。
趙婉兮這話,說的雖然算不上疾言厲色,但是當著一眾宮人的面兒,也算是徹底沒給冷君遨留面子了。
且話裡話外的意思,無不諷刺。
讓縱然深知自己理虧的冷君遨,也有些招架不住。
不過,尚未等到他再開口辯解些什麽,隻聽“噗通”一聲,抱著小包子的白憐,倒是先跪下了。
“娘娘莫氣,都是我的錯,都是因為我,我……我不該抱著小殿下過來的,我不該同皇上講小殿下近來如何如何,都是我……我隻以為皇上是來探望小殿下的,才會……還請娘娘恕罪。
”
原本是帝後兩人之間的矛盾,白憐這一聲請罪,雖然應該,但是也突兀。
因為她這一開口,成功便將眾人的目光引到了她身上,瓊兒不敢怠慢,趕緊上前將她懷中的小包子給接了過來。
冷君遨看著對方眼含濕意的模樣,濃眉微蹙。
眾人面色各異,便是連趙婉兮,眉眼之間,也帶上了幾分不讚同。
“有你什麽事兒?
起來便是。
”
不然,這口口聲聲說的請她恕罪,讓不知情的人聽了去,還道是她無理取鬧亂吃飛醋,要拿白憐出氣了。
冷君遨那是什麽人,就連歐陽華菁那樣身份尊貴的大美人兒尚且引誘不了他,何況隻是白憐?
怨隻怨,他自己本就有意!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加上白憐無時無刻不在的卑微,以及她救了冷昱麟那事兒,趙婉兮對她的印象,著實不錯。
眼下出了這樣的事情,幾乎是想也不想,就將白憐摘了出去,心中的不滿,一味隻往冷君遨身上發。
“本宮隻是……看某人有些按捺不住,想著莫約是我們回來的不是時候。
”
某些人……
嘴角一抽,被如此明顯的含沙射影,冷君遨面露囧色。
“兮兒……”
語氣略帶著幾分無奈,但是也有輕微的不滿。
尤其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兒,冷君遨的神情,著實不大好看。
眼見著兩人之間的氣氛逐漸僵硬,白憐再度哽咽。
這一回,她到底還是沒能忍住,眼底的濕意成功凝聚成了水珠子,奪眶而出。
“娘娘,這的確是我的錯,我願意認錯認罰,隻求您跟皇上好好的。
倘若是您不原諒皇上,那……那我便是千古罪人,我……我以後再也不會隨隨便便出現在皇上面前了。
”
似乎是為了昭顯自己說到做到的決心,白憐一邊說,一邊爬了起來,奪腳就往外面跑。
同時還捂住了自己的嘴,滿眼委屈跟忍耐。
眼睜睜地看著她就那麽跑出去了,冷君遨眼底悄然滑過一抹輕微的憐惜,眉頭皺的更深。
明知此時不是開口說話的好時機,卻依舊還是沒能忍得住。
“什麽叫做你們回來的不是時候?
你這話,是在影射誰?
!
這事本是朕一個人的過失,是朕沒能抵抗得了回魂香的藥力,不合時宜地想起了舊人舊事,才會一時失了神。
你也明知此事跟白憐並無關系,又何必遷怒到她身上?
”
遷怒?
她?
或許白憐心生惶恐,一時沒有注意到,說的話容易讓人誤會了些,但趙婉兮自認自己一開始就將對方給摘了出去,並沒有要跟她深究的意思。
哪知即便是如此,在冷君遨的眼裡心裡,她也依舊還是無理取鬧,拿白憐撒了氣?
真是……好一個舊人舊事!
心緒低落之下,還要聽這樣一番話,趙婉兮被刺激的不輕,哪裡還能顧得上什麽旁的,心頭一怒,生了惱意。
卻也沒有發作,隻是不陰不陽地笑了笑,冷著眉眼繼續挑釁。
“怎麽?
皇上這就舍不得了?
可是要跟上去好好勸慰開導一番,順便再賞賜她一座宮殿,自立門戶?
”
要不怎麽說,人在盛怒之下,很容易就失去理智呢。
於趙婉兮而言,她心裡頭明知,冷君遨根本就沒有這樣的想法,倘若是半點兒跡象,在一開始,也不會直接就將白憐送到了她的宮裡頭來。
然而衝動佔據了理智的上風,就是管不住怎麽的嘴,什麽樣的話說著痛快,傷人,就專挑什麽樣的話出口。
那架勢,倒是真的成了無理取鬧了。
按照她原本的計劃,便是想著等回來之後,就是去見冷君遨的,順便問問他關於那位郎中令任全的事兒,哪知剛進門,就被適才那一幕給刺了眼,灼了心。
冷君遨跟昔日的雲子佩之間,那是何等的情誼,真正的青梅竹馬!
跟冷君遨一樣,趙婉兮的心結同樣是在這裡,又怎麽可能是輕易就能過得去的?
原本想好能不在意的,明明想好,不在意,但是就憑著剛才那一幕,趙婉兮就知道,自己還是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
要拿什麽,才能去跟一個死人爭?
!
帝後吵架,這是大事兒,別說是有人去勸,就連聽,都不敢聽的。
眼見著這事態已經發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瓊兒一群人,直接就急紅了眼。
奈何她們的身份實在是低微,又做不了什麽,隻能默默退出去,關上殿門,在外頭抹眼淚。
看宮人們都出去了,冷君遨俊臉一寒,全然不滿。
“趙婉兮,你這是無理取鬧!
便是要吃醋,也該有真憑實據,你這捕風捉影,莫不是要冤枉朕不成?
”
“是,臣妾善妒,自知做不好這個皇後,依著皇上的意思,莫不是要廢了我不成?
”
“你!
”
要吵架是嗎,誰怕誰啊,既然一定要互相傷害,那就來好了。
冷君遨疾言厲色,趙婉兮也沒有半點兒退縮,梗著脖子跟對方對抗。
聽她竟然連廢後這樣的話都說的出來,冷君遨更是氣的皓顏一片冰寒,氣息起伏不定。
隨即,他眸底又布滿了低沉的深邃,長長地出了口氣,語氣幽涼至極。
“朕知道,因為上官玉姝身死一事,你心中有所不快。
但是,這並不能作為你胡攪蠻纏的理由!
況且,總有一天你會知道,你今日的所作所為,是何等愚昧愚蠢!
”
“什麽?
”
這好好的,怎麽又扯到了上官玉姝身上?
不是在說他因為那“一時的失態”,而牽扯出來的事情嗎?
突然就轉變了話題,還真讓趙婉兮在一時之間,有些摸不著頭腦。
隻不過對方話語之中連續的愚昧愚蠢,就跟尖銳的刺一般,毫不留情地刺著她的神經。
她愚蠢愚昧?
那誰不愚蠢愚昧,誰聰慧?
這是已經開始嫌棄她的節奏?
滿心委屈,但是因為有白憐前頭哭到梨花帶雨的一幕,趙婉兮就是再怎麽難受,也死死忍著沒掉眼淚。
隻怒火攻心之下,不管不顧地就朝著冷君遨撲了過去。
“冷君遨,你混蛋!
”
殿內叮鈴哐啷,候在外頭的人心驚膽戰。
尤其是瓊兒,幾乎都不用怎麽猜測,就能想得到,裡頭此時都是個什麽情形了。
她家娘娘,居然跟皇上動手了!
不說她功夫不好,但是比較起皇上來,那能算是個什麽啊。
雖然皇上一直以來對她格外疼惜,一直都擱在心尖上,即便是身居萬人之上也絲毫不忘,但是此刻盛怒之下,誰知道又會怎麽樣?
萬一他要是沒收住手,沒控制好力道傷了娘娘,那……
心中著實忐忑不安,越聽動靜,腦海中就越是出現了趙婉兮被冷君遨壓著打的場景。
到了最後,瓊兒已經完全沒辦法忍著,跑上前就想著推開殿內去看一看。
所幸一側的石榴及時發現不對勁,眼疾手快地撲倒了她,壓低嗓音哭求。
“祖宗,你不要命啦?
你若是這會子進去……”
怕是就死定了。
“可是娘娘……”
“娘娘並非沒有自保能力,頂多……”
受點皮肉之苦。
不過這話,委實太過大逆不道,石榴想了想,還是沒敢直接說出口,隻死死拉著瓊兒不放,口口聲聲道:“瓊兒姐姐你是娘娘的心腹,左膀右臂,娘娘往後需要用得著你的地方可還多著呢,你可千萬要保重自己啊……”
正當兩人拉扯不下時,另外一個小宮女上前,悄聲開口。
“兩位姐姐,裡頭……好像沒動靜了。
”
聞言,瓊兒跟石榴凝神一聽,果然瓊華宮的正殿內,已經鴉雀無聲。
這份寂靜來的太過突然,也更加嚇人,候在外頭的眾人心底越發忐忑,也沒過多長時間,殿門便“吱呀”一聲開了。
冷君遨的身影出現在了殿門口,渾身冷然的煞氣,讓人完全不敢直視。
不過在跪下去的同一時間,瓊兒眼風不慎掃到,對方的臉上,竟然有兩條明顯的血痕。
皇上這是……受傷了?
詫異之間,冷君遨已經大步離去,連一句最起碼的交代都沒有。
瓊兒滿心想著,皇上都受傷了,那她家娘娘,又成了什麽樣兒?
思及此,她臉色一變,趕緊帶著哭腔撲進了殿內。
“娘娘!
”
瓊華宮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兒,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來,外頭的人未必一定知道。
但是宮內的人,卻是差不多都心知肚明,一個個噤若寒蟬。
正當主殿外頭跪了一地的人,瓊兒撲進去查看趙婉兮時,及時從她懷中接過小包子的石榴,卻是一臉的為難。
就這麽抱著小殿下進去,依著此刻裡頭的情況,明顯是不太合適,隻能先安頓好小包子再說了。
這麽想著,石榴隻能無奈往外走,哪知從廊下轉過去,才拐過拐角處時,便赫然看到,有個人正立在那裡。
此刻正背對著她,也不知道是在做些什麽。
雖然沒能第一時間看清對方的臉,但是就憑著那身衣裳,石榴的神情,也在第一時間就沉了下來。
口中語氣,更是帶著明顯的不遜。
“白憐姑娘?
你怎麽還在此處?
!
”
莫約是石榴過來的時候腳步聲極輕,白憐並沒有注意到,此刻聽對方驀然出聲,她的後背幾不可察地顫了一下。
隨即轉身,卻又是一副期期艾艾的模樣,一副欲言又止,帶著為難內疚。
“我……我就是候在此處,想著或許皇上跟娘娘那邊,還用得少我去作證解釋。
因為我的緣故,讓皇上跟娘娘之間生了嫌隙,心裡著實不安,想著或許還能盡點兒綿薄之力。
”
這話,若是別人聽了,或許還會被白憐眉角眼梢的愧疚所打動,但是石榴一直以來就看她十分不順眼,自然完全不信這番說辭。
尤其是對方才將將在皇上跟娘娘面前詛咒發誓,說永遠都不會再出現在皇上面前,結果轉眼之間有說等著召見,這不是自相矛盾麽。
冷眼看著她,石榴可是半點兒都沒客氣。
“呵,奴婢倒是覺著,白憐姑娘之前那罪請的,就已經頗有技巧了,若是再傳你去解釋,怕還指不定會鬧出什麽事兒來呢。
”
在已經全然相信了白憐的人看來,她幾次出聲,都是不想趙婉兮對冷君遨生出什麽不該有的誤會,偏就石榴看著,並不是這樣。
剛才她人也在,總覺著白憐的所作所為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隻是對方做的周全,具體是哪裡不對勁,她又說不上來。
頂多就是感覺不太好罷了。
不過就這點兒感覺,也足夠她對白憐沒什麽好臉了。
對著她的陰陽怪氣,白憐也不生氣,依舊還是面色淡然。
“我知道石榴姑娘對我一向有誤會,也不好……多說什麽,橫豎清者自清,隻要娘娘明白,白憐並非是那等不知輕重的人,便好。
”
“白憐姑娘這話,倒是說的清高。
”
連皇後娘娘都搬出來了,還一副如此篤定的模樣,分明就是故意在堵石榴的話。
聞言,石榴果然被堵得氣息都不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