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以念沉默了一會兒,忽然看向她:“假如我要求你主動和硯澤斷絕關系,以後再也不喊你媽媽,你能接受嗎?
”
喬夫人張口結舌。
她原本就蒼老的臉色看起來愈發灰敗,過了好一會兒,她還是輕輕點頭:“假如隻有這樣,你才肯接受硯澤,那麽我認了。
反正我不止硯澤一個孩子……他可以不把我當媽,我終究還是把他當兒子的。
”
“您剛剛才說,他是重感情的人。
”黎以念忽然笑了笑:“所以他不會同意的。
不管他多麽愛我,也不可能做到這一步。
如果他真的做到這一步,我反而不敢要他。
”
喬夫人似乎有些糊塗了。
“恐怕我依然很難原諒您。
”黎以念輕聲說,“但是你放心,你不再是我拒絕硯澤的理由。
”
喬夫人驀地睜大了眼睛:“你是說……”
恰在這時,秦城走了出來,一臉逃出生天的表情。
“夫人,黎小姐。
”他趕緊打招呼,“我還有工作要處理,先告辭了。
”
“快去吧。
”黎以念淡淡一笑,待秦城離開後,又看向喬夫人,“您可以進去了。
”
喬夫人遲疑了一下,忽然笑了一聲,搖頭說:“罷了,我說過我今天是來找你的。
我過兩天再來看他吧。
”
黎以念沒有阻止。
待喬夫人離開後,她又一次推開病房的門走了進去,她無視了男人火熱的目光,徑直接了一杯水,走到床邊。
喬硯澤看了她一眼,卻依然沒有從女人的臉上看出什麽情緒。
“以念,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他放緩了語氣,眼底甚至多了幾分笑意,“氣我的莽撞?
”
聯想到他第一次醒來時她對他的指責,喬硯澤不禁有了這個猜測。
生氣是對的。
越是在乎他,才越會生氣。
黎以念把杯子遞給他,一闆一眼的說道:“沒有。
你救我不是應該的麽。
”
喬硯澤暗暗咬牙,看著女人冷淡面孔,他更是心頭火起,接過那杯水一飲而盡,然後把杯子重重的放在床頭櫃上,這個動作略大,可能牽動了傷口,所以他情不自禁的倒抽一口冷氣。
黎以念神色微變,一把按住他的手腕,瞪了他一眼:“別亂動!
”
“哦,你還知道心疼我?
”他轉而把她的手攥緊,語氣有憤怒更有委屈。
黎以念忽然有些想笑。
“喬硯澤,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幼稚?
”
男人把她的手攥的更緊了,聲音也低沉了幾分:“隻有你。
旁人才看不到我這一面。
”
“是嗎?
那我還真是榮幸呢。
”她挑了一下眉。
語氣裡可沒有絲毫榮幸的成分。
喬硯澤更是氣的咬牙。
“黎以念,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他惡狠狠的說著,“老子的心都被你來回踐踏了多少遍?
你居然還跟我玩反悔?
你有沒有良心?
”
“不許說髒話!
”黎以念瞪了他一眼。
喬硯澤正在氣頭上,聞言語氣更是惡劣:“我艸……”
話音未落,女人柔軟的手忽然捂住了他的嘴巴。
黎以念一臉嚴肅:“不許說髒話,對孩子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