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以念擡起眼睛看著他,聲音猶帶著清晨的沙啞:“為什麽我覺得你好像很篤定?
”
“或許是因為,我發現你的內心深處也在期待著奇跡的發生。
”他聲音微啞,黑眸灼灼,“而我相信奇跡。
”
黎以念睫毛輕顫,終究沒有否認。
“但是奇跡之所以是奇跡,就是因為它太難得了。
”她啞聲說著,“喬硯澤,你最好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
或許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可以不再介懷喬夫人對她所做的一切,可是她沒辦法漠視生母的死。
除非有新的證據表明她生母的死因和喬夫人無關,否則的話,她不知道該如何說服自己去接納他。
可是喬夫人親口承認是她害死了文妍。
喬硯澤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灼熱的指尖依然在她的臉蛋上遊走。
“我唯一可以保證的是,不再主動打擾你的生活。
”他說著,頓了頓又意味深長的笑道,“當然,假如你有所需要,我也非常樂意為你服務。
”
黎以念哽了一下,掀起被子蓋住自己的臉蛋:“不必了。
”
女人悶悶的聲音從被子底下傳來,喬硯澤無聲的勾起了唇角,然而那一抹笑容很快就染上了一抹難言的澀意。
或許是不想親眼看到他的離開,黎以念依然躲在薄被裡,甚至還翻了個身。
喬硯澤的呼吸逐漸沉重起來,但是幾秒後,他終究還是收回了目光,轉身往房間外走去。
輕輕的關門聲響起來的時候,黎以念終於把被子拉了下來,然後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她盯著天花闆的吊燈發了很久的呆。
回到了現實以後,她忽然有種巨大的茫然感。
餘下殘酷又寂寥的人生,她又該如何度過?
她總是說喬硯澤太過執著,從來不肯放手,可她自己又何嘗不是?
如果細心體貼如秦宏宇都不能幫到她,她不知道還有誰能讓她走出來。
喬硯澤,喬硯澤……
她在心裡默念這個名字,忽然閉上了眼睛,眼角卻有晶瑩的淚水滑落。
……
下午黎以念出現在錄音棚的時候,已經恢復了平靜,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麽不同。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喬硯澤打了招呼的原因,原本說好了今天不過來的尚天意還是來了,不僅如此,來了以後他就默默的把她望著,眼神那叫一個五味雜陳。
黎以念挑眉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繼續看手裡的譜子。
尚天意知道從她這裡得不到什麽反饋,就把目光投向許初初:“初初,你們怎麽來這麽遲?
我昨晚是怎麽交代你的?
”
“天意哥,這不能怪我啊。
我就下樓拿個晚飯的功夫,就被喬總的保鏢攔住了,不許我回去找以念姐。
他們還另外給我開了個房間……如果是你的話,你也拿喬總沒辦法吧?
”許初初小小聲的說著,“我想給以念姐打個電話都不行。
一直到今天中午,他們才允許我回去。
”
尚天意目光炯炯:“然後呢?
你看到什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