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時霆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低沉的聲音帶著安撫的味道:“別怕。
”
葉笙歌咬緊了唇,喃喃的說:“對不起……”
“別自責。
”男人淡淡的說著,“你傷不到我的,如果你能傷到我,隻能說明一件事,這是我的選擇。
”
葉笙歌眨了眨眼睛:“你都不記得了,你憑什麽這麽說?
”
“葉笙歌,我雖然失憶了,但我的智商還在。
”他的眼神帶著深深的鄙夷,“我知道什麽叫推理。
”
葉笙歌睫毛輕顫。
她深吸一口氣,鎮定下來,小心的幫他解開紗布。
看著男人胸口上那個新鮮的還未完全愈合的傷口,她的手顫抖的更厲害。
這是她親手刺傷的。
要是再偏一點點,或者再深一點點,可能他就會沒命。
這個事實讓她一瞬間幾乎無法呼吸,眼底掠過深深的驚懼。
“葉笙歌。
”似乎看出她的不對,男人的嗓音沉沉的響起,“這是你親手造成的傷口。
”
葉笙歌怔怔回神,擡頭看著他。
男人擡起一隻手,捧著她的臉:“但是我還活的好好的,而你絕不舍得再次傷害我,對不對?
”
他的話仿佛有種強大的力量,讓她忽然冷靜下來。
沒錯,她不能再次傷到他。
所以,她不能軟弱退縮,不能被愧疚淹沒。
這是她親手造成的傷口,她正在為此接受令她痛不欲生的懲罰,可是她沒必要為此過度責備自己。
她用力咬著唇,直到感覺到鮮血的味道,才開始下一步動作。
她的手依然顫抖,但是眼神已經變得堅定。
紀時霆一瞬不瞬的看著她,目光逐漸柔和下來。
換好以後,葉笙歌幫他掩好衣襟,長舒一口氣,低低的說:“好了。
”
“嗯。
”男人聲音微啞,“你很勇敢。
”
葉笙歌睫毛輕顫,那一瞬間,她幾乎懷疑這個男人把他引過來,就是為了讓她親自面對他的傷口——他真的失憶了嗎?
否則,他為什麽那麽清楚她在恐懼著什麽?
她忍不住擡頭看了他一眼,也許是她的目光帶著疑惑,男人詢問的挑了一下眉。
“紀時霆,我……”她咬了一下唇,猶豫著要不要告訴他,自己是個人格分裂者。
可是她很怕,假如他真的失憶了,那麽知道真相以後,他對她還會有現在的興趣嗎?
紀時霆沒有追問,耐心的等待著。
然而葉笙歌最終說出口的卻是:“你的傷口,還疼不疼……”
“還好。
”他微微一笑,“這點程度的疼,不算什麽。
”
她點了點頭:“我……我該走了。
”
“今晚,我的病房都不會有人。
”男人的聲音帶著誘一惑,“你要不要留下來陪我,嗯?
明早我讓封景送你離開。
”
葉笙歌拚命搖頭:“不,不行!
紀時霆,我們以後都不能再見面了!
”
他的眸光沉了下來。
葉笙歌拚命的眨著眼睛,把眼淚逼了回去。
越是和她相處,心裡的不舍就會越強烈。
她已經足夠自私,不能再繼續自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