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內幕

　　南溪跟南玉平兵分兩路，南玉平去看守所作證，放趙家人出來。

　　南溪則跟帶著南玉山去市場上購買化肥。

　　現在的化肥剛上市不久，是提高產量，預防病蟲害的不二利器，很受廣大農民朋友的歡迎，屬於標準的緊俏貨，沒有關系的話根本就買不到。

　　為了保證農民種地的基本需要，上級給每個農戶都發了票證，保證最基本的農藥供應。

　　早在出門之前，南玉山就翻出了票交給南溪，“南溪，這個東西你拿著，我也不會說話，到時候你去櫃台說好，我來掏錢就是！
”

　　南溪笑嘻嘻的答應了，一翻身坐上大青騾子拉的車。

　　在城裡邊坐這種車感覺格外不同，因為道路平整，大青騾子看到全新的景物走的也有勁兒。

　　在路上南溪甚至碰到了幾個同學，大家都十分好奇，好幾個女生還走過來好奇的摸了摸大青騾子整齊的鬃毛。

　　得知南玉山今天就要回老家，這幾個女生才放棄了去南溪家投喂騾子的打算。

　　“等開春兒都跟我去鄉下玩兒呀，那兒不但有騾子，還有羊可以讓你們喂個夠！
”南溪性格開朗，班上的同學們都喜歡她。

　　看著自家的大青並不招人煩，南玉山一直提著的心，這才放下來。

　　現在買賣化肥都在供銷社進行，等到了地方，南溪發現現場停著好多拖拉機，當然也有南玉山這樣的騾子車，不過不多。

　　南溪現場問了一下，得知購買化肥需要先用票證，到櫃台上邊兒交錢辦手續，然後再去門口提貨。

　　她就把這個情況跟南玉山說了一下，最後商量好南玉山帶著大青騾子先在門口等，等著南溪在裡頭辦好手續，南玉山直接去拉化肥就行。

　　進了供銷社裡頭，南溪就被嚇了一跳，別看現在才九點多，裡面已經排了不少人。

　　瞅這些人的穿著打扮，多一半兒是像南玉山那樣進城拉化肥的農民，不過其中也有一些油頭粉面流了流氣的小青年兒，這就應該屬於票證之外倒賣化肥的人了。

　　南溪規規矩矩的排好隊。
一邊聽著站在自己前面的兩個人議論著收成。

　　時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眼瞅著就要輪到南溪了，供銷社裡又進來了兩個女人，真是冤家路窄，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昨天跑到南溪家，對大青騾子提意見的鄰居母女。

　　那個年輕姑娘看到南溪很是意外，“喲，還說你不是小保姆，城裡人買化肥幹什麽呀？
”

　　“原來你是保姆，要不然你到這來幹什麽？
”南溪反應很快。

　　周圍的人哄笑起來。

　　年輕姑娘居高臨下的看了看大家，“有什麽好笑的？
一群老農民！
”

　　農民隻是職業，並沒有偷和搶，大家夥想不通年輕姑娘這種優越感從何而來，紛紛出言反駁她，

　　“農民怎麽了？
往上推三代，誰家不是農民？
”

　　“就是沒有農民種地，你吃什麽？
”

　　“醜人多作怪！
”

　　雙拳難敵四手，年輕姑娘說不過大家，氣哼哼的跑去找媽媽告狀了。

　　南溪注意到，那個中年女人一進來就找到了開票辦手續的人，嘀嘀咕咕跟她說個不停。

　　眼瞅著兩個人好像是達成了什麽默契，辦手續的人就站起身來對大家說，“今天的貨賣完了，大家明天再來吧！
”

　　大廳裡響起一片失望的聲音。

　　要知道這裡一多半兒的人可都是農民，進趟城不容易，這才上午十點，貨就賣完了，大家夥可怎麽辦呢？

　　南溪眸光閃動，本能地覺得中年女人進來，多半兒是開了後門兒，把本來要供應給他們的貨弄走了。

　　她推開前面站著的人，指著開票員手裡的本子，“我們都有定量供應化肥的票證，現在這些票都沒有換，你的貨怎麽就沒了呢？
”

　　從理論上來說有多少票證，供銷社就應該調撥多少化肥，現在票證還沒有用完，化肥卻沒貨了，隻能說明有人搗鬼，私下裡把該供應給農民的化肥給挪用了。

　　開票員本以為這裡邊兒都是農民好糊弄，卻沒有想到冒出來一個小姑娘言辭犀利，一語就道破了他們交易的內幕。

　　“去去去，你一個小丫頭片子知道什麽？
再亂說我就找人把你抓起來！
”開票員有點心虛，不過看著南溪年齡小，還是決定先嚇唬她一下。

　　“你去找人好了，我又沒幹什麽壞事，我倒是希望有人趕緊來查一查，是不是你搗鬼把化肥給弄沒了？
”看到開票員的態度，南溪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

　　中年婦女在一旁幫腔，“買不著化肥，你們明天再來就是了，實話告訴你，這裡的貨都被我定了，你們就是鬧下去也還是買不到，不如早早回家去！
”

　　年輕姑娘就在一旁得意的瞪著南溪，似乎在嘲諷她買不到化肥。

　　大部分農民都是性子隨和，聽到供銷社的人這麽說，大家都搖頭歎息著，有些人就開始往外邊走，想趁著天還早先回家再說，明天可得來的更早排隊才是。

　　還有些人也意識到了，自己買不到化肥絕對有貓膩，都氣憤的站在南溪身後，準備跟她一起討還公道。

　　南溪轉向中年婦女，“你又不是農民，買化肥幹什麽？
再說了，現在大家都是憑票購貨，為什麽你就能拿走那麽多的貨呢？
”

　　年輕姑娘得意洋洋地接過話茬，“都說你沒見識了，我們是有關系有路子的人，哪裡是你這種沒見識的鄉巴佬可以理解的？
”

　　有關系有路子就能欺負老實巴交的農民嗎？
這種理論南溪可是堅決反對。

　　“哦？
那就把你的關系路子拿出來說一說，讓大家都給評評理兒，你們到底有沒有資格跑到這裡搶化肥！
”南溪一雙眼睛亮晶晶的。

　　站在他身後的農民，也跟著大聲喊起來，“對，到底是什麽關系，拿出來跟大家夥說說”

　　“是不是有人走了後門？
快交代清楚！
”

　　“今天你們不說清楚，我們就不走，我還不相信沒有人管這件事！
”

　　眼瞅著大廳裡亂了起來，開票員兒也有些慌張，她真是後悔，貿然收了人家的好處，現在農民買不到化肥，鬧起來該怎麽辦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