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煦風的步伐邁得很慢很慢，短短的一段距離花了很長的時間都沒有走到。
他腥紅的眸子仍然死死地盯著病床上的女人，那個該死的笨女人還是沒有擡頭看他——

　　他每靠近一步，秋淩央的心臟就緊縮一分，身側的兩隻手下意識地緊抓著被子。

　　感覺到他快要靠近的時候，緊咬了下嘴唇，索性閉上眼拉起被子將自己蓋住。

　　她在害怕，不是害怕他傷害她，而是害怕不能控制自己撲到他的懷抱裡去——

　　都在這個時候了，她的內心竟然還抱著希望，還想著好好跟他過日子。

　　然而心裡又有另外一個聲音在說，楚蕭航所受的那一切傷害難道就這樣算了麽？

　　她親眼見過那些可怕的視頻，那麽血淋淋的一幕幕，眼睜睜地看著楚蕭航受傷後變得面目全非，眼睜睜看著他變成另外一個人……

　　床沿突然往下陷了一點，男人強烈的氣息很快將她包圍，緊接著被子被拽開。

　　男人一隻手伸了過來，在她來不及任何反應之時，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逼著她擡起頭。

　　不管他要做什麽，她仍是緊閉著眼睛就是不願意看他。

　　下一秒，帶著強烈男性氣息的唇覆了上來，不是吻她，而是咬她。
咬破她的唇，血腥味傳到兩人的嘴中，他就像一隻吸血鬼一樣吸著她的血，像是要將她吞噬一般。

　　秋淩央驀地睜開雙眼，對上男人腥紅的眸子，心又是一緊，難過得想要掉淚。
本想推開他的手，又緩緩垂下，仍他為所欲為。

　　男人也終於放開她，改為兩隻手捧著她的臉，兩隻發紅的眼睛仍是死死地盯著她看。

　　許久的沉默之後，隻聽見他沉沉地說道：“秋淩央，老子要弄死你，隻需要兩根手指頭。
”

　　秋淩央苦笑一下，心裡想他就弄死她好了，至少不用再糾結這些，能夠死在他的手裡，對於她來說或許也是一種幸福。

　　想著想著，隻覺得眼睛發脹，強忍著要流出來的淚水，幽幽開口：“三年前楚蕭航的車禍是不是你做的？
”

　　問出之後，心懸得老高，好害怕他說是。
她想聽的是他說，不是，這一切都跟他沒有關系。
隻要他說沒做過，她就相信他，哪怕那是個謊言，她都願意沉淪。

　　“是。
”他說。
眼裡充斥著悲痛的暗色。

　　“什麽？
”猶如雷鳴轟然炸於耳畔，秋淩央隻覺得腦中轟轟作響，一時間悲喜都變得模糊，恍惚間，她似乎還笑了一下，喃喃道，“商煦風，你剛剛說了什麽？
”

　　商煦風怒紅了眼，繼續說道：“我說是，是我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
這樣說你是不是滿意了？
啊？
”

　　秋淩央似乎聽見哢嚓一聲，仿佛是心臟碎了。
那僅有的一絲絲的希望，被那個男人親手捏碎。

　　“為什麽會這樣？
為什麽會是你？
不，不是真的，這一定不是真的……”她不知道怎麽來形容此時的感覺，應該是毫無感覺，連疼痛的感覺都感覺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