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有喜,總裁請淡定!
》黎洛,痛也給我忍著!
(二更)
她居然敢穿其他男人的衣服?
!
這個女人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
“謝謝洛先生幫我找到老婆,”喬司南挑眉,五官繃得如刀刻一般,咬牙道謝,然後在洛錦書回答之前,就已經伸手,要將黎洛接過來肝。
他將我老婆三個字說得極重,似一種無形的宣告,又絕對是警示妝!
“......”,洛錦書的眼睛終於適應了面前的強光,也看清了來人。
他諷刺一笑,緩緩起身,卻不肯讓出分毫,有力的手臂越發用力地抱緊她,“聽說是你推倒她,她才受傷的,我憑什麽認為她會願意跟你回去?
”
喬司南俊眸微眯,刀刻般的五官之中全然沒有了平日的浪蕩氣息,他冷嗤了一聲,左腳腳尖輕點,在瑩白的雪地上旋了旋,又慢條斯理地從自己大衣的內襟裡拿出打火機,叮地一聲點燃,“你剛才是問我,憑什麽?
嗯?
”
“呵,”洛錦書譏諷地看著他,“對,憑什麽?
給我一個能讓我信服的理由。
”
似乎,又開始下雪了。
刺骨的風,夾著雪花,一圈圈地打著旋兒,輕輕落在兩個男人的面頰上,瞬間消融不見。
可冷意,卻肆無忌憚地盎然了起來......
微弱的火苗,在喬司南指尖頑強地跳躍著,久久之後,才慢慢熄滅。
“不明白麽?
”,喬司南冷哼道,“天氣預報說,今晨會有暴風雪,你覺得,你走得出去嗎?
”
“......”,洛錦書的視線,下意識地看著喬司南身後的那輛直升機,“你......”
“剛才,你問我憑什麽?
!
”他打斷洛錦書的話,邪佞而狂妄地開口,“憑我是她的丈夫!
這一點,你要懷疑嗎?
!
”
擲地有聲的話,驚飛了林間不畏寒冬的鳥兒。
撲棱的聲音,伴著喬司南的話,像一盆滾燙的油,瞬間潑到了洛錦書心上,讓那裡又灼痛,又絕望......
她是他的妻子.......
她是別人的妻子了......
不再屬於他洛錦書,不再是他的洛洛,也甚至,連妹妹都算不上了......
喬司南再也不給他任何思考的空間,就這麽上前,強勢而不容拒絕地接過他手上還在酣睡的人兒。
手,不動聲色地拂掉她身上那件大衣,讓它落在雪地裡。
腳,踩了上去。
頭也不回地走回直升機。
身上的暖意突然消失,黎洛瑟縮了一下,往他懷裡縮了縮。
她的這個小動作,瞬間讓他的眉宇放松了不少。
“那人呢?
就這麽丟這兒了?
”
說話的人,正是高遠臻。
他跟著喬司南一個晚上,在收到黎洛的消息之後,又被喬司南當成苦力使喚,幫他開著直升機來這裡接人。
真是......從未見過喬大少如此焦灼的模樣,反倒讓他為這個發小開始有些不安和擔憂......
“與我們何乾?
”,他淡淡地吐出一句,冷漠到了極點,如看待一隻螻蟻一樣看待另一個生命,“回喬宅。
”
“......”
高遠臻側臉掃了一眼遠處那個身影,隻能祈禱這人自求多福了。
而喬司南扯過一旁座椅上的薄毯,將黎洛裹了個嚴實。
許是做了個好夢,她滿足地嚶嚀了一聲,臉上露出一個溫軟的笑容。
喬司南盯著她若桃花般嫣紅的面頰,一時竟忘了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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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下了三日的鵝毛雪,吹綿扯絮地在地上鋪了一層厚厚的鵝毛毯子,足有兩指厚,整個世界銀裝素裹,喬宅,自然也是冰封一片。
黎洛坐在陽台的躺椅上,身上抱著個暖爐,身上蓋著厚厚的毯子,連頭上都被小素強迫著戴了一頂貂毛帽子,活脫脫地就像一個坐月子的人。
小素見她有些不快,也乖覺地立刻奉茶,“小姐,您感冒剛好一點,略坐坐,我就扶您進去。
”
“......”
黎洛接過她手中的琉璃盞,輕啜了一口杯中的花茶,隻覺齒頰生香,倒也不惱了,遠遠地看著結冰的湖面上,有幾個喬家旁支的孩子在那裡滑冰,可能是剛學的緣故,所以不停地摔倒。
場面頗為滑稽,卻也不算有趣。
權當是打發時間罷了。
她的思緒,便開始漸漸飄遠......
自己那日明明去了山裡,醒來卻發現自己回了喬家,並且還迷迷糊糊地發著燒,今日才算燒退了清醒過來。
結果不醒來還好,一醒來,就聽得小素不斷地在自己耳邊嘮叨,說那日喬司南是如何如何猶如神祇一樣地從天而降,將直升機停在了結冰的湖面上,將她帶回東來苑的。
但黎洛越聽,心裡的疑竇卻越大。
那個樹屋,喬司南是肯定不可能知道的,怎麽會是他帶自己回來的?
可小素又絕對不可能對自己撒謊......
“小姐,”小素幫她掖了掖被角,輕快地勸說著,“這幾日姑爺下班了就回來了,雖然他什麽都不說,但是我知道他肯定是在惦記著你的病,我看不如現在幫你把東西搬回主臥去吧?
俗話說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沒有隔夜仇的,我......”
“我累了,你扶我去休息一會兒。
”
黎洛打斷她的話,緩緩起身,“這些話不要再說了。
”
婚姻這個東西,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而自己和喬司南,從來,都不是一個道上的人。
而小素一個小丫頭又哪裡懂得這些,她看到的那些,也僅僅隻是表象罷了。
起身回到客臥內,十足的暖氣讓黎洛終於可以卸下.身上折身裝備,她輕松地呼了一口氣,正欲拿掉帽子,就聽得門被敲響。
小素連忙上前開門。
門口是東來苑的傭人,見到小素,連忙通報道,“有人打電話到苑裡,說是找少奶奶有急事。
”
“好的,謝謝。
”
小素接過傭人手中的無繩電話,連忙走到落地鏡前那張貴妃榻邊,將電話遞給黎洛後,便十分乖覺地退出了臥室。
黎洛剛才也聽到了傭人的談話,便也沒有多問,快速地將電話接起。
“黎小姐,你好,我是洛先生的助理Sunny。
請問你現在有時間嗎?
”
Sunny?
她輕輕撚了撚眉心,思忖幾秒之後,才道,“我這幾天都沒什麽空,工作室的任何事,你都可以找喬小姐匯報,不必來問我。
”
說罷便要掛斷電話。
可Sunny卻焦急地喚了一聲黎小姐,聲音裡緩緩染上一絲哭腔,“洛先生在醫院裡,生了肺炎了好幾天了,一直發著燒,又迷迷糊糊地叫著您的名字。
醫生說他舊傷複發!
我想鬥膽請您過來看看他......”
“......什麽?
!
”
黎洛驚得立刻起身,連聲音都有些顫抖,“怎麽會這樣?
!
”
“黎小姐,請您快點過來!
您到了我再和您解釋!
我得叫護士來給洛先生換藥了!
”
“喂,你——”
不等黎洛說完,那邊的人已經掛斷電話。
肺炎,高燒,舊傷複發......
每一個詞,都在折磨著黎洛的神經,將她這幾日的寧靜毫不留情地擊得粉碎。
她連忙按下呼喚鈴,吩咐傭人備車,又胡亂裹上一件大衣,匆忙往樓下走去。
平日裡就幾步的樓梯,今日走起來,卻顯得那樣漫長......
呼吸,亂了。
腳上的步子,也亂了。
踉蹌地,都有些不像她了。
小素見她一臉的驚惶,也嚇得一跳,“小姐,怎麽了?
!
”
“快!
跟我去醫院!
”
“......好!
”
一
路催促著司機快點開車,又三魂丟了七魄地往醫院裡面奔去,跌跌撞撞地跑到洛錦書的病房——
不過幾日的光景,病床上那個人卻已經頹然到臉頰深凹,眼底蒼青,瘦得,她已經快要認不出來了......
Sunny見了黎洛,趕忙擦掉臉上的淚,迎了上前,“黎小姐。
”
“怎麽會這樣?
!
”
就算是普通的感冒,也不會嚴重至此,更不會住進這樣的24小時監護病房!
“洛先生被人從雪地裡找到的,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凍得快要不行了.......”
雪地?
黎洛身形一晃,連忙扶住一旁的小素,顫聲問道,“他平白無故地,去雪地做什麽?
!
”
“我們也不知道,接到醫院電話的時候,都嚇壞了。
據說洛先生是被看林人發現送到醫院來的。
他一直昏迷著,我們什麽都問不出.......”
Sunny看了一旁的小素一眼,努力讓自己鎮定一些,“洛先生這幾日都在叫您的名字,實在迫不得己我才......”
全洛城都知道黎洛是喬家少奶奶,洛錦書此刻如此,無疑是讓人憑加了許多猜測。
可Sunny也是被迫無奈......
看自家老闆的樣子,像是對眼前這位黎小姐,用情至深了吧......
“知不知道是在哪裡的雪地發現他的?
!
”
“是在南山。
”
南山......樹屋......
黎洛顫抖得更加厲害,“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
“三天前的淩晨。
”
“......謝謝,”她揮開小素的手,“小素,你和Sunny一起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
病房門很快被人識趣地合上。
黎洛站在原地,目光,緩緩地,再度落到了洛錦書身上。
還好,他的胸膛,還在有力地起伏著,心跳儀上顯示著,他的心,也強有力地跳動著......
隻是......
隻是為什麽,看著他慘白的臉,她的腿就像被灌了水銀一樣,沉重得一步都挪不動?
是他,從南山的樹屋裡找到了自己吧。
如果不是他,此刻躺在床上的人應該是自己,或者自己早已經躺到別處了.......
頭腦裡面,頓時不受控地湧出許多的畫面。
一幀一幀,像放電影一樣,快速地,卻又溫情地,在黎洛腦子裡閃過——
她十歲,他十二歲,她跟其他小孩打賭,淘氣地爬上外婆院子裡老榆樹,最後卻不敢下來,直到他傻裡傻氣地讓她跳到他身上,她就真的跳了,結果就是直接跌到他身上,外婆說,他的胸口疼了好長時間......
她十一歲,他十三歲,他每天拎著她的書包默默不語地跟在她身後,吃她吃剩下的東西,在過馬路的時候不著痕跡地幫她擋住所有的車......
......
直到她十六歲,他十八歲,他倒在血泊裡,卻撐著一口氣,無比認真地告訴她——你是我妹妹。
那一刀捅得極兇狠,血噴灑而出,染紅了他的白襯衫,也染紅了她的雙目。
後來她和外婆一起在醫院的ICU外面等了許多天,期間害怕失去親人的感覺,像有毒的蟲子,一點一點地啃噬著她的心力,快要將她逼瘋。
直到後來洛錦書平安出來,她又恍惚覺得,那幾日對他的擔憂,又不像是僅僅對親人的關心那麽簡單。
少女的心從來簡單,當時的她分辨不出那情緒是什麽,可是她知道,那樣的驚怕,她此生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可現在,他卻又躺在了自己面前,跟許多年前一樣,除了呼吸可以證明他還在之外,甚至不能開口對自己說哪怕一句話......
昨日重現,卻不是美夢。
畫面,定格在他滿身是血的地方.......
黎洛睖睜了許久,才回
神,一步一步上前,坐在病床前,握住他冰涼的大掌。
十指相交,她微溫的指腹,輕輕摩挲著他帶了薄繭的指尖,然後,將臉輕輕埋了下去,輕輕地,靠在他的身邊,任一頭青絲灑灑地鋪開。
“錦書......,你快點好起來。
”
因為隻有你好起來了,你才能告訴我,你救了我那麽多次,我要怎麽報答你才好。
雖然你想要的方式,我已經給不起了,可是,還有其他許許多多的方法,我們總能達成一緻,找到平衡......
......
在醫院裡待了一個上午,黎洛分秒不離地守在洛錦書病床前,可直到中午,他也沒有醒來。
小素倒是進來催促過幾次,說喬家那邊得回去了,可黎洛也隻當沒聽見。
直到外面有隱隱的嘈雜聲傳來,似乎嵌夾著朝爭吵,又恍惚聽到洛錦書的名字,她才連忙起身,走到病房外。
Sunny站在門口,一臉為難地看著和自己爭執的中年婦女,又看看黎洛,卻沒有說話。
“怎麽回事?
不知道病區不能喧嘩嗎?
”
黎洛的視線在兩個人之間逡巡了一圈,語氣明顯不快。
“......”,Sunny委屈地開口,“黎小姐,這位女士非說自己認識洛先生,還說有急事找他。
都從工作室找到醫院來了,我......”
不能打又不能罵,隻能跟人家理論。
偏偏對方還認死理,根本不願意走,大有一副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架勢,任誰都沒辦法。
黎洛蹙了蹙眉,再度打量了一眼面前的中年婦女。
五十開外的年紀,微微發福,穿著一身洗到發白的軍綠色勞保服,眉眼之間極是陌生,也看不出和洛錦書有什麽相似之處。
“請問你找錦書有什麽事嗎?
”她客氣又疏淡地開口。
女人局促地搓了搓手,臉頰有些發紅,不知道是凍的還是因為害羞,看著黎洛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開眼睛,盯著自己腳下那雙破舊不堪的棉鞋,“我是城西孤兒院的院長,錦書是我一手帶大的。
”
“......”
心裡想了千萬種結果,也沒想到這個。
黎洛驚訝地啟了啟唇,正想再問兩句,可對方已經將自己的工作證也遞了上來,懷裡還緊緊地攥住一個物件,“黎小姐,我真的有急事找錦書,您能不能通融一下?
”
她一臉急切,目光裡除了淳樸再無其他,黎洛心裡的疑慮暫時被打消了一些,她看了看對方的工作證,然後輕輕頷首,“不是我不讓你見他,而是他真的病了。
你跟我來病房,如果方便告訴我,就把事情告訴我。
”
“也好也好。
”
女人連忙跟著她進了病房,輕輕掩上門,在看到洛錦書的時候,目光中又露出深深的關切,“我剛才聽外面的護士說錦書生了肺炎?
這孩子從小身體挺結實的,怎麽現在大了反而......”
此話一出,黎洛心中愧疚愈發深了幾分。
她將女人帶到沙發上,十分客氣地開口,“您能告訴我是什麽事嗎?
”
女人收回視線,抹了抹眼角的淚,卻沒有立刻回答黎洛的問題,隻是將一直揣在懷中的東西也拿出來,放在了黎洛面前。
那是一個粗藍布的小包,女人將它層層打開,最後,拿出一張年代久遠的黑白照。
是洛錦書童年時期的照片。
原來小小年紀的他就已經喜歡穿白襯衫了。
雖然是劣質的,卻也洗得乾淨整潔。
他笑得不知人間疾苦,而身後的背景,正是孤兒院。
院長見黎洛看著照片,沒有任何防備,這才放心地松了一口氣,緩緩道,“這照片,是錦書進孤兒院那年照的,他當時也才七歲,卻已經很懂事了。
但我也沒想到,他會有這麽大的出息......,都已經是鋼琴家了。
”
黎洛的視線,未曾移開,心口,微微泛出一絲疼痛。
七歲......
自己七歲的時候,還在外婆懷裡撒嬌,每天錦衣玉食,承歡膝下,根本不識愁滋味......
而他卻已經進了孤兒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