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有喜,總裁請淡定!
》雲中誰寄錦書來
那把熟悉的女聲讓喬司南一怔,他下意識地往陽台旁邊的羅馬柱後站了一步,透過沒有拉嚴的窗簾縫,往室內看去——
月色皎皎,如流瀉的碎銀,傾灑了一地。
黎洛獨自一人,在巨大的三角鋼琴前輕輕落座,掀開蒙塵的黑色琴蓋,自言自語地,再度喃喃道,“你說,這樣真的好嗎?
”
修長白皙的指,輕輕碰上琴鍵的高音區,發出一聲高音的嗦。
流水一樣的音符,隨著這個尾音被刻意拉長的嗦,汩汩地從她的指尖流出——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
雲中誰寄錦書來?
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
此情無計可消除。
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喬司南睖睜了片刻,洛家在洛城也算得上名門,他以為黎洛從小接受的是西式教育,沒想到居然能用鋼琴彈出這麽一首古韻十足的曲子。
月滿西樓.....,月滿西樓,他反覆在心裡咀嚼著這首曲子的名字,再度擡眸,朝她看去——
月光打在她的側臉,鍍上一層淡淡瑩瑩的的細邊,更襯得她面若凝脂,唇似含丹,瑤鼻似玉,眸中竟平添了幾分溫婉,跟素日所見的她,大不相同。
黎洛根本沒有察覺到陽台上有人,隻是微微翕合著雙目,長濃的睫毛如冬日雪地中的蝴蝶,柔弱又絕望地輕輕顫著——
指尖,在琴鍵上如翩翩冬蝶,在黑白琴鍵上盈盈地翻飛著,白鍵似玄冰,觸骨生涼,侵入血脈,逆流而上,讓她的心口,絲絲縷縷地涼痛著,可黑鍵偏偏又似滾燙的烙鐵,毫不留情地摁進她的胸口,讓那裡瞬間又是灼痛一片......
腳尖輕觸鋼琴的踏闆,力氣下沉,可所有的思緒,都隨著這個動作,萬馬奔騰一般地竄上毛孔隙間,順著所有的血脈,盤旋在指尖——
最後反反覆複地,凝成一句——‘雲中誰寄錦書來’。
她如不知疲倦的荊棘鳥,不停地重複,再重複這一句話,用自己永不停下的腳步,追逐著每一個琴鍵,不停地追,好像,在追逐那個人的腳步一樣.......
可是,可是她知道,不管自己怎麽追逐,永遠都不能追上他,而追逐下去的最後結局,隻能是將自己釘在那根最長的荊棘上,華麗卻淒清地死去——
最後,她長長長長地,再摁下一個低沉的嗦音,如最後的祭奠一樣......,才緩緩地,合下琴蓋。
一滴淚,似琉璃,自她細長的眼角緩緩垂自腮邊。
黎洛起身,看著鋼琴上厚厚的蒙塵,心裡劃過一絲感傷,她擡起手指,在那一方細塵上,寫下兩個字,然後,細細出神。
......
敲門聲砰砰傳來,傭人的聲音在外面響起,“黎小姐,請問你在裡面嗎?
”
“不要進來!
”黎洛輕呵一聲,擡手擦掉腮邊的淚,起身,往走出琴室,到了門口,臉上早已重新換上了堅不可摧的笑容,“有什麽事嗎?
”
......
喬司南從陽台上出來,走進室內,目光倏然掃過那琴蓋上的字跡——
錦洛。
洛,黎洛。
這個錦.....,又是誰?
想起剛才那句雲中誰寄錦書來和黎洛腮邊的那滴琉璃淚,喬司南嘴角緩緩噙起一抹冷笑,將琴室的窗簾盡數拉開,讓秋夜寒風爭先恐後地灌入,無情地吹散了琴蓋上的蜿蜒字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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