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妹妹,你的臉全都曬毀了呢!
”寧挽華眼看著被綁在木樁之上,皮膚已是曬到紅腫潰爛的寧芷莟,一雙妙目中全是暢快之色,“應該很痛對吧?
”
寧挽華雖是左相府嫡出的大小姐,但因為母親白氏是正妻葉氏死後才扶正的,故而寧挽華嫡女的身份是要比寧芷莟矮上一截的,隻有寧芷莟死了,寧挽華才能圓了她心中獨一無二的嫡女夢。
灼熱的痛楚讓寧芷莟覺的視線漸漸模糊了起來,額上的汗水順著消瘦的臉頰層層滴下,早已浸透了她的衣衫。
“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
寧芷莟不明白寧挽華為何要這般對她,她年幼喪母,又因為天生身染怪疾而被禁足在了雲溪閣中。
可寧挽華與她不同,寧挽華有母親的陪伴,有父親的疼愛,如今又因為白氏被扶正而成了嫡出的小姐,她事事皆是順遂的,可她為何還要這般處心積慮的害她。
寧芷莟自出生便異於常人,她有著白色的頭髮,藍色的眼睛,因為天生異於常人,她險些被丟入池中溺死,是她的母親苦苦哀求,寧老夫人這才決定將她終身困在溪雲閣裡的。
漸漸地大家隻知道左相府中有一位容色傾城的大小姐,卻甚少有人知道寧芷莟的存在。
寧挽華看著一臉不解的寧芷莟,她緩緩靠近寧芷莟的眼中迸發出恨意:“因為你佔著發妻嫡女之位,而我卻始終因為續弦嫡女矮你一截。
”
寧芷莟的母親生前是左相寧凡之三媒六聘迎娶的正妻,而寧挽華的母親白氏當時隻是小妾而已,待寧芷莟的母親過世後,寧凡之沒有選擇從外面續弦正妻,而是念著舊情讓白氏續弦了正妻之位。
原來竟是為了這可笑的尊卑之位,她的母親的確是左相府的原配正妻,可她的母親已經過世那麽多年了,她們為何還是苦苦不肯放過。
“對了,有件事忘了告訴你。
”寧挽華湊近寧芷莟耳畔輕聲道,“你母親葉氏一族被滅門也是我母親的手筆了。
”說完還不忘嘲諷她道:“誰讓你和你的母親一樣愚蠢,相信了我們是真心對你們好!
”
寧芷莟的母親嫁入寧府時,寧挽華的母親還未被扶正,身份不過是卑微的小妾而已,那時的白氏對她的母親恭敬柔順,母親有孕時,白氏更是不顧自己剛產下女兒,執意要伺候在母親身旁,母親去世後寧挽華對她這個妹妹更是呵護有加,那時全然被蒙在鼓裡,如今方才恍悟那一切不過是他們母女用來迷惑她和母親的卑劣手段而已。
寧芷莟心灰意冷下覺得她來到這個世上或許本身就是個錯誤,如今解脫了去找母親也好,她本是一心求死的,卻是在聽到寧挽華又一席話後又劇烈地掙紮了起來。
“寧挽華你回來……你回來……給我回來……”寧芷莟狀似瘋癲般的看著蘇墨文摟著寧挽華漸漸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中,她先是喃喃自語,後又淒聲大叫道,“不可能……墨哥哥不會害我的……不會的……你騙我……是你騙我的……”
這一生除了母親,所有人都在寧芷莟的身上重重捅了一刀。
母親明明是父親摯愛的女子,誠心求娶母親才會應允嫁入寧府的,後卻因為她生來有異惹得父親疏遠了母親,祖母更是下令將她永生永世禁足在雲溪閣中,白氏又利用母家的權勢構陷了母親葉氏一族,寧挽華更是利用她的信任誣陷她使用了厭勝之術詛咒了老夫人。
可這所有的所有,她雖心痛卻比不上蘇墨文最後的狠狠一擊,蘇墨文是國公府的公子,也是他青梅竹馬的良人,她曾經篤定要托付一生的人,如今卻攜著她最恨的仇人親手將她推入了萬劫不複的死地。
寧芷莟被禁足在溪雲閣中的每一日與她來說都是煎熬與折磨,在那一眼看不到頭的絕望孤寂歲月中,她唯一的歡樂與期盼皆系於蘇墨文對她的承諾,可就是那個答應會在及笄之年娶她為妻,帶她衝破牢籠之人,卻是在她快要及笄之年時轉身執起了別人的手。
寧芷莟被人隨意扔在了亂葬崗,之後一息尚存的她被人救上了無極山。
因著她這一生都被怪疾所累,所以她病愈後便跟著師父習得一身醫術,雲遊四海,救扶眾生。
整整二十年過去,寧芷莟不知挽救了多少人的性命,直到有一日一個鎮子中爆發了瘟疫,寧芷莟為了救人不眠不休,最後自己也不幸感染瘟疫而亡。